夭夭听着三头巨汉对少年的嘲讽,娇颜满是羞恼!
随即挽起少年手臂,望向琅玕树,
“婆婆...婆婆...夭夭来看您了... ...”
三头巨汉见状,大笑连连,继而侧开身子,
“小东西,我可是知晓人族心性的,倘若敢欺负我们小小桃花... ...”
“嘿嘿...嘿嘿嘿... ...”
随着言语与笑声,可铜铃般的巨目陡然闪过一道,只有少年方能察觉的狠厉!
二郎见此,面上含笑,微微颔首!
少年真怕一言不合前者心意,让其拍入地下!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这三头怪倒是个那对付的主儿... ...
正值此时!
一道温和老迈之声传来,
“小小桃花来了,快到婆婆这里... ...”
夭夭闻声,面露喜色,转而瞧了眼身旁的三头巨汉,娇哼一声,便拉着少年跳上山蜘蛛的背上!
擦身之际,望着三头巨汉手中的酒水,抬指一弹!
一道微弱气机,瞬息划落!
待三头巨汉低头瞧看,只见酒坛蜡封均已破开,此间酒气肆意发散,猛的窜入其口鼻!
转头望着淘气的小摇头,苦笑不已,继而咂咂嘴,再也按耐不住,举起酒坛向口中倒去!
待经历一番舒爽,脑中猛然想起人间一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
横穿一片稀疏树林,前行数百丈,方才来到琅玕树前!
二郎举目瞧看,亦是茫然!
这当真是树?
其粗壮之态,已经不能用数人环抱之词形容!
站在其前,目光所及,便是琅玕树光洁如玉石一般的树干,左右相望,好似一堵城墙般!
正值少年目瞪口呆之时,面前玉石树干骤然裂开!
不过数息,门窗尽显,俨然一副楼阁之态... ...
夭夭拍了拍山蜘蛛大头,随即回身望向少年,瞧着其憨憨之态,抿唇一笑,继而抓起其手臂飞身遁入!
“别有洞天”!!!
少年步入此间,方才明白此言之意!
亭台楼阁,水榭氤氲,霞光四溅,满是梦幻... ...
“小小桃花,快来让婆婆瞧瞧!”
“嗯...修为未有长进,可这模样却是娇艳不少嘛!”
“便是身段也丰盈了一分,嗯...倒是馋嘴的丫头... ...”
只见坐榻之上,耄耋老妇揽着夭夭,宠溺的不停言语!
二郎也不觉有异,自知之明,其年幼之时便知晓的道理!
人间有着诸多弯弯绕,可这里是十万大山,一个只讲修为武力的地方!
这里的死亡,绝不是人间斩首这般轻松!
活吞生撕,吸食精血... ...
无论哪一种,皆是最为惨烈的亡命之法!
二郎四望之下,眸中猛然浮现一抹诧异,只见远处水榭旁,竟然树立十余巨大书架!
不过略微思量,竟然不下数万册之多!
在妖瞳的加持下,清晰的瞧见其中诸多皮卷与竹简,而其上表面的字迹,却是自己不识得的!
可仔细分辨,瞧着字态笔顺,依稀也能猜测几言... ...
正值此时!
耄耋老妇好似察觉了少年存在,
“小东西,过来让本座瞧瞧,看是哪个敢骗我们小小桃花!”
二郎瞬息被言语打断思绪,连忙整理下心神,上前两步,望着了眼老妇宽大的袍袖,躬身一揖,
“晚辈李二郎,见过琅玕先生... ...”
琅玕闻言,嗤笑一声,
“倒是有狡猾的小东西!”
随即轻叹一声,
“现在文庙配祀有多少了?”
面对前者提问,少年立刻直言道:“回先生,文庙配祀七十有二,于二百七十年前,方才定下!”
琅玕婆婆抚了抚夭夭手掌,继而缓缓站起身形,面色亦是随之一肃!
“不过几百年,配祀竟然增长一倍,儒门大兴,这道理便是又多了不知几何... ...”
二郎听闻其言语中的一丝酸气,本想谦虚一二,可心头思量再三,还是凭着本心直言道:“不瞒琅玕先生,道理倒是一箩筐,可却是没有几斤能用得上,便是人心恶念,亦是未斩分毫!”
琅玕婆婆闻言,目光一凛,轻疑一声,
“嗯?”
继而缓缓道:“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
“当年有位大儒以此言,触怒亚圣,让其入不得文庙,想来这千古岁月倒是得到了认证... ...”
二郎闻言,不觉间挺直腰杆,低声道:“荀卿先生虽然未入文庙,却继往开来为万世寻了一条新路... ...”
琅玕婆婆面色陡然一变,苦笑一声,
“你这小东西倒是个不挑食的,哪个道理有用便拾起哪筐,说你是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呢,还是个机关算尽的小人?”
坐榻之上的夭夭听到此言,并未见其缓和的神情而欣喜,反而立刻来到其身侧,亲昵的挽起其手臂轻摇,口中娇声喃喃,
“婆婆...婆婆... ...”
面对夭夭的撒娇,琅玕婆婆抬手抚着其发丝,可目光却是直直盯着少年!
身处此间,迎着前者目光,二郎顿觉骤然空气逐渐粘稠,不停挤压身躯,自己宛若浩瀚中的一叶扁舟,稍有差池,便会瞬息倾覆一般!
豆大的汗珠于额间滑落,便是呼吸不觉间亦是粗重三分!
脑中万千圣人言语划过,可却不与本心相印... ...
只见手掌抚在腰间,感受刀兵与自己的坚定与清明,继而猛然挺起胸膛,
“法者,天下之公器也!”
“变者,天下之公理也!”
“心中有法,手中有刀,万般恒者也... ...”
琅玕婆婆闻言,神情变化,口中喃喃,咀嚼着少年言语!
片刻后,目光再次望向少年,微微点头,
“做不得将编绳索的篾匠,可踩着前者肩膀举刀,倒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
二郎闻言,周身凝聚的气势陡然一泄,不由向后踉跄两步,险些跌倒!
而琅玕婆婆再次打量少年一番,继而撇撇嘴,眼中满是嫌弃,
“这修为...这... ...”
二郎见状,面上丝毫不见羞赧,不过仰面嬉笑一声,其面皮的修为,便是山海大能亦是逊色三分!
夭夭连忙过身,挽住少年臂膀,娇颜一红,偷眼蚊声道:
“婆婆...果...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