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整座定康坊,华灯骤燃!
寒风中飘荡的彩绸,将冬日萧瑟尽数遮盖... ...
少年带着小乙,缓步走在坊中,不时迎来的讪笑龟公与老鸨,在二人身外丈余便被一堵风墙阻拦!
随即在其茫然诧异的目光下,继续前行!
一座沁芳水榭,七八勾栏瓦舍,便是晨夕众多繁忙中的一项!
而那小财迷自是不会亲力亲为,直接寻得少年留下的几个名字!
当日一众与如意商会有交集掌柜们,在少年猩红妖瞳下,心中秘密皆是无所遁形!
此间几名家世清白,长袖善舞的玲珑之人,便让少年记下!
晨夕几经探查后,方才选择了乐丰楼的大掌柜朱逸!
后者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思量,可听着小财迷直接铺开定康坊的舆图,立刻愁容满面!
多年间,凭借自己运作,终于在望北城有了基业!
虽然是此间有着如意商会的地契股本,可真若离开自己的经营,前者亦是玩不转的!
故而,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有恃无恐,着实过了段舒心畅然的日子!
可一经变故之下,背后却是换了片天地!
而少年那分利于下做法,亦是与商贾之道背离,可还是硬着头皮应允!
见识过娇艳佳人的筹谋,心中顿时闪过担忧,尤其是涉及一些敏感之处!
便如那耳目之言!
晨夕却是丝毫不予其思量,满是一副命令之态,这让其一连三日茶饭不思!
然,数日后,望北城中便传扬清溪二爷便是狂刀传人的流言!
白手起家的朱逸,如何不知此间思量!
更是亲自前往烽雷堡探查一番,方才安稳心神!
转而便换上一副面孔,带着自己亲自标注的舆图登门拜访!
故而,数月间朱逸掏空家财瘦下两圈,依旧不时拿着些精巧的物件上门拜访!
尤其是在乐丰楼吃过霜华烹煮的吃食,更是思量到日后的贩卖事宜!
狂刀啊!
天大的靠山,便是再有无数次选择,依旧赌上身家性命... ...
尽管寒风凛冽,却是吹不灭军中汉子压抑许久的浪荡心肝,更是吹不散弥漫在此间的胭脂气... ...
——
河谷大地!
前芦荡,一座环着浅滩而建的马匪寨子!
方圆三十里,可谓是首屈一指的大匪窝,其专门劫掠商道之上的马队,身后七八里还有吃着两处庄子的孝敬!
数年之间,听命行事,几位当家亦是甚为快活!
然,夜半时分,刀兵之声骤起!
数百身披素白的武勇,豁然涌入寨子,但凡反抗者就地斩杀!
而那诸多亡命马匪又能如何任人宰割,不过片刻慌乱,便在示警锣声中迅速集结!
然而,瞧着手中弩箭精准的射在来袭者胸膛时,却瞬息掉落,一抹惊恐猛然窜上心头,继而失声惊呼,
“披甲,他们都... ...”
未等其言语完,一柄百炼开山刀便已经落在其脖颈之处!
疑惑不甘,惊恐悔恨,随着脖腔喷射的殷红,落在呼啸的寒风中... ...
薛骁手握虎头錾金枪,目光扫向战场,不时身形闪动对着庄勇便是一巴掌,
“逞能?”
此间攻伐,皆是按照兵家攻城路数,破门推进,箭矢开路,刀盾相合... ...
然而,自是一些庄勇自持披甲勇武,或是见到鲜血杀红了眼,便挥刀而去,乱了战阵!
如此行为,在这陵州武将眼中,自是少不得一番抽打,甚至战后还要严惩一二!
半个时辰后,数百披甲庄勇便将这座马匪寨子,如老农犁地一般,直接横扫大半!
也只有那所建在高处的忠义堂还未攻下,可遥望这仅剩的百余碎裂肝胆的马匪,也不过是一两刻钟的功夫!
前芦荡的大当家面色阴沉至极,虽然此前也有耳闻,可冤有头债有主,其并未参与围攻清溪庄,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紧急之下,将慌乱书写的手札塞入信筒之内,捆绑结实,方才借着黑夜偷偷将渡鸦抛向空中!
转而望了眼已经毫无生气的两位当家,长长舒了口气,目光继而一厉,抽出腰间青锋,身形闪动,步入堂外!
“天水一方,各走各路,能否与条活路?”
一声断喝响彻场中!
薛骁闻声,紧了紧外袍,一副看戏之态!
待见忠义堂前,一道身形猛然闪现,紧随便是一抹森然刀罡,直奔前者脖颈而去!
气机破体,龙骧宗师... ...
大当家背后汗毛竖起,本能般的持剑格挡!
下一瞬,整个人伴着金戈之声倒飞而去!
然,其身形借力翻腾,手中三尺青锋骤然蒙上一层莹光,便是剑尖之处,亦是窜出寸余剑芒!
冉桀并未追击,随手枭首两名马匪,轻甩鬼头刀上的滚热血珠,望向远处耀眼的剑光,一双三角眼满是战意!
然而,未等其再次上前,只见那大当家身形一闪,骤然向后窜逃... ...
冉桀瞧着逐渐消失在夜中的身影,不由得怪笑两声,继而内息奔涌,寻着寒风中残留的气机,索命而去... ...
薛骁见此,苦笑摇头,继而猛然挥手!
待见数百支箭雨,骤然激射而去,百余马匪还处在头领逃亡的震惊中,便被射穿脖颈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