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正在跟谢家人解释陆一他们的来历,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围着他们看。
“小雪,你是说这些人跟小八,小九一样厉害?”谢老头看着院子里的八个人,“乖乖,咱们家一下有八个!”
他起身出去,“诶哟,你们都叫什么?多大了?定没定亲呢......”
陆一求救地看着陆雪,他怕说错话啊,这小老头,又抠,又小心眼!他在前主子身后,看得真真的!
陆雪默默地转开视线,想要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不会说话怎么行,以后相处时间还多着呢。
谢宝珠如今被养得越来越不怕生人,她对暗八暗九还有些印象,觉着眼前这些人跟他们两个有些像。
迈着小短腿,跑到陆二面前,“九、九。”扯着他裤腿往身上爬,这是他们之前常玩的,叫什么猴子爬树。
陆二却浑身僵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小东西,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按死。
直到谢宝珠呲着几颗小牙冲他一乐,猛地松开手向后倒去,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哈哈~还来~”
谢青山三人眼睛一亮,可以玩!视线不住地在八个人之间穿梭,挑选喜欢的“树”。
谢八山一进来就看见他人前显得特别沉稳的两个小堂弟,跟猴子一样往人身上爬。
有些羡慕,可看看自己的身高,还是算了,他最近正在长个子嘞。
“五堂嫂,张家坪的流民要请祖父去做法事,我有点不放心,你能不能跟着去一趟。”
他把堂屋里的人叫了个遍,才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二叔祖说没说什么时候去?”
陆雪挺喜欢这个小堂弟的,很懂事,跟个小大人似的,总是护着谢青山几个,“我去可以,但你得抄一遍三字经给我。”
“啊~”谢八山满脸纠结,他最讨厌写字了,为了祖父的安全,拼了!
“好,我现在就写,我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去,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祖父好像找衣服呢。”
说完,哭丧着脸走进堂屋旁边的书房,谢青山三人一看,也从陆一他们身上下来。
过两天又要去私塾了,功课还有一点没写完呢,就一点!
陆雪刚走到谢二海家大门口,便看见老爷子穿着一身做法事的绛衣,王里正手里拿着法器和明黄色的帷幔,还挺像回事。
“你咋来了?”谢老爷子说着,看向她空空的手,瘪了瘪嘴,没带吃的。
陆雪忍住笑意,都说老小孩,小小孩,在谢老爷子身上体现得愈发明显,“我大嫂在做虎皮肘子,晚上给您送来一块。”
“咳,我今天可是出门走动了,别只给一口,两口的,多送些。”
“好。”
陆雪让陆一把王里正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因是去流民堆里,她不愿意托大,带了四个暗卫。
一行人走到大门口,她认出站在外面的是江砚白,镇上刚贴出公告的时候,她到那片树林看过,已经没人了。
没想到,他们落户在张家坪了。
江砚白和马六见谢老爷子长得慈眉善目,一袭道袍更衬得他仙风道骨,心里那丝疑虑瞬间放下,一脸小心地领着他们来到张家坪。
梁里正领着大伙等在村口,谁都没敢进去。
谢老爷子到了也不多说,招呼陆雪拿着法器往里走,之前都是谢二海他们帮他拿,他们不在,远山媳妇顶上也行,反正她手里有符,又不是一般人。
陆雪让陆一他们护着点王里正,跟在谢老爷子身后,时不时扶他一把。
整个法事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结束,还不算收拾场地的时间。
期间有人质疑,陆雪一个女子也跟着进去,这可不像是高人的样子,不过梁里正很快就呵斥了他们。
再经过王里正一脸骄傲挑挑拣拣地说了一些她做过的事,再也没有人乱说。
尤其是马六,这女罗刹,可惹不得,“小白,你看什么呢?”
这小子,一直盯着女罗刹做什么。
江砚白没说话,靠近陆雪几步,吸了吸鼻子,是她,她就是那晚的夜叉,不,是恩人女侠!
王里正见他直勾勾地奔着陆雪去,脚步一动,挡住他的视线,这小子想干什么!还是个秀才,真是有辱斯文!
哼了一声,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催着谢老爷子他们离开。
陆雪从没想着和他相认,也没想他能报答,自然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转身就走。
江砚白想追过去,被马六一把薅住,“小白,你可别想不开啊!”
他是个书生,力气哪能有长年干苦力的马六大,根本挣脱不得。
这种事他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急得直跺脚,只能等村里安置完再找过去了。
......
回去的路上,陆雪她们又碰到了当初的那个百户,他骑着马,身后跟着士兵和一车车粮食。
“你们这是上哪去了?”他还认得王里正,“这老爷子,莫非是个得道的老道长?”
“得道谈不上,混口饭吃。”既然问到谢老爷子头上,他只好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我们去张家坪做了场法事。”
“是那啊。”百户应了一声,他记得那个村有个秀才,蛮年轻的,他还想把人拐到军营去做个文书呢。
百户轻蹄马腹,从他们身边走过,“你们的功绩我已经报上去了,赏赐很快就会下来,不用谢我,哈哈。”
这倒是个豪爽之人。
只是这粮食应是送给流民的,怎的一个衙门的人都没有,城隍庙前的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不成。
流民的粮食都是军营提供的?
军营里会有那么多粮食,是了,之前军营的人从县里的富户手里“坑”了不少粮食。
回到谢家,陆雪把陆一叫到一旁,“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她先前便觉着流民攻打县城的事颇为蹊跷。
县城周边那么多的村子不去抢,反而去攻打防护更为严密的县城,总觉着像是受人指使。
再一个,一群即将饿死的流民,没有力气,没有武器,无人组织,是怎么差点把县城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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