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五哥？”身边的老六不解道，随手一拳轻轻挥出，看似无力的拳头轻飘飘的落在一位面色狰狞的年轻人胸口，那名年轻人身体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老六，鲜血顺着眼鼻顿时汹涌喷出，捂着胸口挣扎着退了几步后，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地上顿时又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类似的情况还在不断上演，嘶吼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上演着一出人间惨剧。
“他们？”但老五眼下关心的不是这些，他眼皮一跳，示意远处的两人，心中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噢他们啊，关系好着呢，我估计这位卢前辈的闺女应该喜欢这家伙，嘿嘿。。。”老六表情古怪的瞅了一眼，憨货的笑声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
“那那。。那小子呢？”老五此时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那还用说，这家伙可是个好色之徒”老六挠挠头小声道。
“噗通”
老五两眼一翻，非常干脆的晕了过去。
另一边，卢晶儿听着满城哀嚎，眼中满是不忍之色，轻声道：“有必要这样吗？”
“你说，这些奋起反抗的人，算英雄吗？”杨理面色平静，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样，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指向那个被老六一拳打死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到死都没有闭上，死不瞑目。
“算。。算吧”卢晶儿语气有些迟疑
“可他是错的，如果能清醒一点，他就不会死。 ”
“可。。”
“一个沉浸在错误当中的人，临死挣扎，死在错误里，死在愚昧下，哪怕是临死前的怒吼，听起来虽然很悲壮，但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荒唐。”
杨理声音平静至极，仿佛在说一件带有几分黑色幽默的笑话，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凝重，还有几分无奈，自嘲道：
“我知道我们做的也不对，可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不然都得死，死一个还是死一百个，有的选择吗？”
“没的选，但不管怎么选，依然是错的，在我家乡有句非常可耻的名言，解决不了事情，那就解决提出事情的人，有些下贱混账的嗜好戒不了，没关系，爷爷帮你改国法。”
“至于那些为正义，为保护千家万户璀璨灯火而牺牲掉的那些可敬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痛痒，如蝼蚁般无所谓。”
“甚至背地里还会讥讽嘲笑。”
卢晶儿不可思议的看着杨理，那平淡的语气中所隐含的无情冷漠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
“真有这样的人吗？”
“是的。”
而就在这时，鲜血哀嚎与残忍的杀戮终于让百姓们清醒了过来，他们不再四处盲目的奔跑，不再拼命，而是瑟瑟发抖的挤成一团，宛如一群受了惊动小绵羊，眼神中透露着惊悚，还有深深的无助凄凉。
人性如此，恐惧会使人想逃离，但一旦发现无法逃离，哪怕李东健之前承诺后的噩梦还历历在目，他们也只能选择再一次相信，甚至现在就是告诉他们自家的女性生3，4个孩子会长寿，他们也会无条件去相信。
因为别无他法。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最后的绝境拼死相抗，往往更多人的选择是傻站在原地被杀，最多大喊几句，又或是闭上眼，像一只鸵鸟般将脑袋埋在地上，等待长刀落下。
见此情景，杨理笑了，笑的很茫然，道：“看，结束了，一切归于平静，牺牲了一百多条性命，他们终于不再乱跑，如果还跟之前一样好言相劝，没什么永不说，等到李东海出来一声令下，禁军一拥而上，到那时候会发生什么，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卢晶儿幽幽一叹，沉默不语。
“啧，这也算是用鲜血换来的，为了更多的人，可那些活下来的人，他们又算什么？懦夫？但早晚他们能明白他们自己是错的，到那时候，这些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临死反抗的人反而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笨蛋。”
杨理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着那群受到惊吓的绵羊，轻声道：“然后等下一个人或者家族出现，再次奴役他们。”
“这就是愚昧。”
“如果说万事万物存在皆自然，皆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那愚昧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如何让一个人变成一条狗。”
“甚至不如一条狗。”
“但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条狗，哪怕摇尾乞怜，那条看不见或又看的见的尾巴晃动的比真正的狗还温顺，还飘逸。”
“他们依然认为自己不是一条狗，哪怕他们的命在一些人眼里真的还没有自己养的狗命珍贵。”
“哪怕他们指哪咬哪，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无条件相信主人的一切指示，依然还是不如他们主人那条真正的狗。”
杨理怪笑两声，眼神中充满嘲讽与无奈“因为在那些主人眼里，狗只是狗，而人变成的狗，既不是狗，也不是人。”
随后缓缓收敛起笑容，摇头到：“其实他们也不想当狗，只是愚昧到当狗而不可知罢了。”
“愚昧的悲哀。”
卢晶儿娇躯一震，缓缓地低下了头。
杨理再次深吸口气，鼻腔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味，道：“某本书上说，个体生命不同，但善恶总量不变，每个人从出生就各自扮演各自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恶。”
“那他们呢？”
“是啊，那他们呢。”
两人陷入沉默，突然一声惊讶声响起，卢晶儿抬头一看，发现杨理一改之前的模样，正表情夸张的指向一个方向。
卢晶儿目光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发现一个人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老六正连哭带嚎的把他抱起。
“哎？那是老五把？怎么躺地上挺尸了？我靠！被百姓囊死了？”
只见老六神色惊恐，用力晃了老五半天，老五这才缓缓睁开眼，然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杨理，正好杨理也正在惊讶的看着他。
两人目光交汇，杨理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露出标志性的猥琐笑容。
老五脸皮一抽，再次晕了过去。
“卧槽？老五该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