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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发那拉远文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她确确实实有考虑到自己,若真能这般,他倒也不抵触。

你情我也愿,这门亲事很快就商定好了。

当然,辉发那拉家同意的这么干脆,多少也有讨好太后的意思。

两家商定好黄道吉日之后,辉发那拉远文的父亲特地去安陵容跟前转了一圈,透露了自己家忠于太后,愿意做个出头鸟,把儿子嫁出去等等。

几个月后,两家各自准备好,迎亲的队伍喜气洋洋的从张墨舒的新宅子出发,张墨舒身穿凤冠霞帔,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前面。

与常人成亲时繁复的发冠吉服不同,张墨舒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经过略微简化的,发冠上原本应该垂在眼前的珠帘全部往两侧和脑后垂落,丝毫不遮挡视线。

凤冠也没有累加那么多层的珠玉宝石,重量减轻了不少。

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的是十六人抬的镂空大轿。

辉发那拉家,辉发那拉远文面如冠玉,身着成婚的大红色吉服,端坐在正厅。

张墨舒在辉发那拉门前下马,准备进门迎亲。

门口是按习俗该来拦亲的辉发那拉家的小辈,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皆是十岁上下的孩子。

主要辉发那拉家是儿子出嫁啊!这拦亲,真不知道该让家中儿子出面好还是让家中女儿出面好,总觉得都不太好,索性就让半大的小孩子出来走个过场了。

半大的孩子,能说的上童言童语,也有几分机灵,出的题目多是家中父母提前嘱咐的,不算难却也不简单。

张墨舒满腹诗书,镇定自若,谈笑风生间便一一破题。

不过一刻钟,张墨舒便走完台阶,来到大门跟前。

接下来便是诸多礼节一一走过,到了辉发那拉远文该出门上花轿的时候了。

正常来说该是家中兄长背着新娘子出门的,不过辉发那拉家是新郎...辉发那拉远山一脸坚毅的站到跟自己个头差不多大的弟弟跟前。

辉发那拉远文嘴角一抽,痛苦的拨开自家哥哥,“我自己走!”

“...可是...”辉发那拉远山犹豫,之前妹子出嫁也是自己背出去的啊,换成弟弟也应该自己背...吧?

辉发那拉远文目光轻移,定定看向张墨舒。

张墨舒轻笑着朝辉发那拉远文伸出手,就这样拉着辉发那拉远文出门上轿。

来时张墨舒乘骑的高头大马身上缠上了大大的红花,仍然走在花轿前。

花轿内张墨舒与辉发那拉远文牵着手并排而坐。

薄薄的丝绸纱帐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氤氲的清香在鼻尖交织。

辉发那拉远文看向张墨舒,发现张墨舒也正在看着自己。

他今日涂了香,他想着或许她会喜欢。

张墨舒也涂了香,是她自己日常最喜爱的香,两种香气浅浅交缠,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也一样。

大红的花轿缓缓前行,周围观礼的百姓一边哄抢着喜糖沾染喜气一边啧啧称奇。

当真是世道变了,女子竟也能娶夫了?!

不少顽固的老学究恨恨的咒骂世风日下,太后当道阴阳不稳,却没有多少人搭理他们。

百姓是务实的,谁当政他们才不在乎呢!

但像这几年这样的顺遂日子,他们很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

......

有了张墨舒珠玉在前,其他女子娶夫也有了参照,几个月间,京城的百姓们陆陆续续见到好几次女子娶夫的花轿。

人群中不少女子困囿的心灵逐渐浮动。

这世道,女子都可以当官,可以娶夫了,她们是不是也有旁的路可以走?

大街小巷里无不讨论着女子娶夫这个新奇事,有人破口大骂,也有人心生向往。

在平静的表面上,燥动的心灵不断地跳动。

有富商光明正大为女儿相看夫郎,聘礼礼单之丰厚,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这些最先行动的人里面,就有原先栗四娘家的邻居,准确来说是她前夫家的邻居家里的刘娘子。

刘娘子要和她男人和离。

这家的男人长期看着栗四娘前夫对栗四娘施加暴力,对自己媳妇多少也缺了几分爱护。

刘娘子刚嫁过来时二人也是有过柔情蜜意的阶段的,只是后来做生意亏了钱,男人的脾气也就慢慢捉摸不定起来。

面对自己的失败和他人的成功,男人始终没有办法保持平常心,刘娘子若多对旁人态度好些,男人便要暴躁发怒,严重时甚至会对刘娘子对手。

虽然事情过后,男人又会诚恳的道歉,保证自己不再犯。

有隔壁的栗四娘的对比,刘娘子倒没觉得日子有多难过,毕竟自家男人只是偶尔控制不住情绪才会打她,自己娘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隔壁栗四娘那是三天两头干仗。

可栗四娘走了,她那个男人和离了。

听说很有出息,还当上了大官,十里八乡都说栗家生了个好女儿。

女子当官了啊!

而刘娘子自己,面对着始终无法回到曾经期盼样子的自家男人,半夜总不得安眠。

没有见过旁的也就罢了,偏生这么个例子就在跟前。

只是刘娘子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

她...到底是害怕的。

害怕世俗,害怕流言,也害怕...获得的不是自由,而是另一重桎梏。

可如今,女子不仅可以当官,甚至可以娶夫了!

接连几场的女子迎亲,让她那颗无措茫然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她也不是没有谋生技能的人,她会刺绣,还会纺织!

太后娘娘开的工厂,她也去做过活呢!

夜半深更,刘娘子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看了良久。

第二日一早,她就给父母递了口信,又翻出来户籍文件,对着她面无表情喝粥的丈夫,提出了和离。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一双眼睛仿佛利刃一般直直刺向刘娘子身上,刘娘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你要跟我和离?你吃错了什么药?”男人“啪”一声将碗碟摔碎在地,尚未喝完的米粥淌了一地。

刘娘子眼里闪过一丝可惜,这样好的米粥,也就这两年才能每日都吃上。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刘娘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