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涵又羞又恼,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底却莫名泛起一丝甜蜜——原来这个“坏人”,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不怀好意了,亏她当初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对他百般防备。
“哈哈哈哈…”薛盈的笑声越来越大,何佳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还没等她尴尬多久,何正业的一句话,就让薛盈的笑声戛然而止。
“嗨,多大点事!”何正业端着酒杯,满脸惆怅地叹了口气,凑到阎解放耳边,压低声音说,“哥,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自己的娘们儿,一定要管好,我家那个…哎,说多了都是泪。”
“哦?二弟这话怎么说?”阎解放来了兴致,也跟着压低声音。
“听我跟你说,结了婚是真的苦啊!”何正业喝了一口酒,语气满是委屈,
“我结了婚这么多年,连瓶装酒是什么味都快忘了,上次我忘了买酱油,你二嫂那嗓门,比我妈年轻的时候还大,在屋里念了我半小时,街坊邻居都听见了…”
“还有上次,我就想买个鱼竿,闲暇时去河边钓钓鱼,结果你二嫂死活不让,还说我乱花钱,念叨了我好几天…你说,鱼竿多好啊,既能修身养性,还能给家里添道菜,不比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强…”
何佳涵站在一旁,偷偷瞥了一眼薛盈的脸色——果然,薛盈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了。
何佳涵在心里默默想:爸,您自求多福吧,等您醒了酒,有您好受的。
她赶紧上前,一把揪住阎解放的耳朵,疼得他连连嚷嚷:“哎哟!松手!大侄女,你快松手!疼死我了!”
“二弟,你看看你闺女!”阎解放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委屈地对何正业说,“都管不了了!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闭嘴,跟我回屋!”何佳涵气鼓鼓地说,连拉带拽地把阎解放拖回了自己的卧室。
果不其然,两人刚走进卧室,关上门,楼下就传来薛盈的怒吼声,紧接着是何正业的求饶声,还有桌椅碰撞的声音,热闹非凡。
何佳涵靠在门板上,捂着嘴轻笑起来,刚才的气也消了大半。
正笑得起劲,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身后覆了上来,何佳涵浑身一颤,身体瞬间软了下来,无力地倒在了身后的怀抱中。
“别…不行…这是在家里…我爸妈还在家呢…呜呜…”何佳涵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脸颊滚烫,心跳得飞快。
阎解放低头,在她耳边呵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热气,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怕什么…他们听不到…大侄女,我好想你…”
酒精的作用,加上怀里温软的身躯,让阎解放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低头,吻上了何佳涵的唇,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游走。
不一会儿功夫,卧室里就弥漫开暧昧的气息,在酒精与爱意的交织下,阎解放发起了进攻的号角,将所有的思念与爱恋,都融入了这个温柔的夜晚…
次日
晨光透过老式木窗的雕花格子,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巷口传来早点摊“豆浆油条——”的叫卖声,带着六三年港城独有的烟火气,悄悄钻进了何佳涵的卧室。
“阿放,起床了,赶紧起床…”
何佳涵一边叠着昨晚被揉得凌乱的被褥,一边轻轻摇晃着床上的阎解放,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
她早就醒了,女子学校虽不算严苛,但“不迟到”的规矩她一直记着,加上昨晚一番折腾,房间里还留着淡淡的暧昧气息,她得趁着阎解放没醒,赶紧收拾干净,免得被爸妈撞见,又要打趣她。
阎解放迷迷糊糊地被摇醒,眼皮重得像挂了铅,打了个绵长的哈欠,声音沙哑地问道:“几点了?还想再睡会儿…”
“都七点了!”何佳涵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赶紧起来,吃完饭我还要去上课呢,再磨蹭就该迟到了。”
“这就起,这就起。”阎解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头昏脑胀的,浑身都透着股宿醉的疲惫。
他昨晚跟何正业聊得太投缘,从《射雕英雄传》聊到金先生的新书《天龙八部》,又从小说剧情聊到港城的近况,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压根没注意量。
南方的米酒喝着甜滋滋的,入口绵柔,跟喝饮料似的,可后劲却足得很。
他当时还觉得自己酒量不错,能再喝几杯,现在想来,稀里糊涂的他压根没掌握好量。
他慢吞吞地套上衬衫,刚扣好两颗扣子,浑身突然一僵,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昨晚跟老丈人何正业,好像…好像结拜了?
这个念头一出,阎解放的神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昨晚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涌上心头:两人勾肩搭背喊“哥俩好”,踉踉跄跄要去拜关公,他还指着何佳涵喊“大侄女”…
“完了,这事闹大了。”阎解放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懊恼。
“佳涵,我…我昨天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他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何佳涵,眼神里满是试探,生怕自己还做了更丢人的事。
“呵呵,阿伯想起来了?”何佳涵一听到“阿伯”两个字,就想起昨晚阎解放那副醉醺醺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拖着长音,阴阳怪气地挤兑道,
“怎么,昨晚喝酒喊我‘大侄女’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艹,别提了别提了。”阎解放讪讪地笑了笑,老脸都快挂不住了。
喝醉了他哪里还管这些,愣是被自己喊成了“大侄女”,老丈人变成了“二弟”,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街坊邻居笑掉大牙。
喝酒误事啊!
他心里暗自嘀咕,丈母娘薛盈也是,当时怎么就不拦着点,还任由他们去结拜。
好在都是家里人,闹的也是自家的笑话,说到底就是醉后的胡言乱语,应该不影响他跟何正业的翁婿情义。
可…可待会儿出去见到何正业,该怎么开口?总不能还喊“二弟”吧?想想那画面,阎解放就觉得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