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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名的影响,能贯穿港城人一辈子。

尤其是步入社会后,很多共事几十年的老同事,可能都不知道对方的中文名,只叫得上来英文名,甚至还能把英文名添加到身份证上,成为正式身份标识的一部分。

没错,港城人早就把英文名融入了本土文化,既觉得这样时髦洋气,又觉得能帮着更好地学习英文,一举两得。

阎解放给阎解娣起的英文名Lyra(莱拉),源自天琴座,是他借鉴后世一部文学作品里的灵感想到的。

这名字自带星空的诗意,又不失现代格调,跟60年代港城流行的那些传统宗教的英文名比起来,确实显得格外别致,也难怪能让阎解娣在新班级里收获羡慕。

两人正聊着,马婶端来了水果,无奈道:“先生,储物间的糖果被糟蹋了不少。”

啊!阎解放忍不住看向老四,家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马婶自然也是能猜出来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果不其然,阎解娣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辩解道:“我们班同学都在收集糖纸,家里那些太好看了,我就…”

这话把他都快气笑了,废话,去年复活节限定的糖果,还是霍老二特意送的,能不好看嘛!

“要不?再包起来?”

阎老四一边说话的功夫,不舍的从口袋掏出一把糖纸。

手绘风格的小兔子格外灵动,彩色鸡蛋被绘成带着波点、条纹或碎花的模样,圆滚滚的小鸡则缩着翅膀,喙部涂着鲜亮的橙红,眼神呆萌讨喜。

这些图案并非简单堆砌,而是以错落有致的布局分布在糖纸上,偶尔还会穿插细小的四叶草、藤蔓纹样,细节处藏着设计巧思。

她还想着明天回学校跟阿静交换糖纸,好看的糖纸跟石头特别受欢迎,所以才从家里翻出来的。

阎解放看着她那副既心虚又舍不得的样子,嘴角狠狠一抽,真是又气又笑:

“神特么再包起来,马婶,那些糖果要是没坏能吃,就拿给老马当零嘴,要是被她折腾得不能吃了,直接扔了吧!”

“能吃能吃,怎么不能吃!”马婶连忙接话,一边收拾着茶几,一边暗自嘀咕,

“好好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又没扔到地上沾灰,就是糖纸拆了,里面的糖好好的,糟蹋是糟蹋了点,吃还是没问题的。”

“好耶!”听到糖果不用扔,阎解娣瞬间多云转晴,刚才的怯懦一扫而空,满脸兴奋地拽住阎解放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

“二哥二哥,你不知道,这样的糖纸我们班同学都没有,等我明天回学校,肯定能换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

在她清脆又雀跃的童音叽叽喳喳的环绕下,一顿晚饭过得格外热闹。

阎解娣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又急匆匆地冲回房间写完作业,便带着对明天的憧憬钻进了被窝,小小的脑袋里满是糖纸换来的“惊喜”,很快就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次日清晨。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原本昏暗的房间渐渐被柔和的晨光染亮。

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就在这时,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扑棱着翅膀,轻盈地落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它圆滚滚的身子,黑豆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盯着床上横躺着的小丫头,歪着脑袋打量着,似乎从没见过睡得这么不老实的人类小孩。

“懒虫,迟到了,要迟到了……”

嗯?!

迷迷糊糊中,阎解娣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可“迟到了”三个字像是一盆冷水,瞬间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顾不上看墙上的挂钟,也来不及细想声音是从哪来的,慌慌张张地抓起床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小脸涨得通红,满是焦急。

“完了完了,今天还要选班干部呢!马婶,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床啊……咦!”

穿到一半,阎解娣忽然顿住了。

不对啊!马婶是女的,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可刚才那个声音,分明是个男人的腔调,而且……好像是从阳台那边传过来的?

她心里犯着嘀咕,缓缓地扭过头,定眼朝阳台方向望去。

“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迟到了,要迟到了……”

只见阳台的栏杆上,一只长相奇特的雪白鸟儿正来回踱步,脑袋时不时歪一下,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清晰地发出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鬼啊!”阎解娣吓得魂飞魄散,头发都差点竖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穿衣服,光着脚丫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马婶!马婶!救命啊!它它它……它说话了。”

小脸上挂满了惊恐,眼泪都吓得快要掉下来了,跑起来踉踉跄跄,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此刻,厨房里,马婶正系着围裙忙碌着早餐,锅里的粥冒着袅袅热气,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突然听到楼上传来阎解娣凄厉的叫声,她吓得手一抖,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滚出去老远。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捡勺子,快步冲出厨房,刚跑到客厅门口,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咚”地一下扑倒在地。

阎解娣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又哭又闹,一边抽噎一边指着楼梯口,断断续续地说:“马婶……我房间……有鬼……有只鸟儿……它会说话……”

马婶听着她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话,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看着小丫头吓得惨白的小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傻丫头,哪来的鬼啊!”马婶拍着她的背,笑着解释,“那不是鬼,是鹦鹉,你没见过这种鸟吧,它们可聪明了,天生就会学人说话,可有意思了。”

搞了半天是场乌龙,阎解娣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可刚才那股恐惧劲儿还没过去,趴在马婶怀里抽抽搭搭地哽咽:“可……可是,它说话的声音……像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