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大雪初霁。通州码头银装素裹，漕船在冰封的河面上整齐排列，桅杆上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林川一袭玄色大氅立在码头石阶上，神龙剑鞘轻叩冰面，惊起几只寒鸦。
\"这雪下得蹊跷。\"苏婉儿银枪扫开积冰，枪尖点在某个冻僵的尸首上，\"才交酉时，码头上连个守夜人都没有。\"
郡主月白狐裘在雪光中格外醒目，罗伞轻转间扫落檐角冰凌：\"三个时辰前，漕运衙门的最后一班巡逻队在此失踪。\"伞尖忽指向某艘漕船，\"那艘'永昌号'的吃水线，比寻常深了两尺。\"
花魁怀抱焦尾琴从仓库阴影中走出，琴箱上已覆了层薄雪：\"船坞里藏着二十辆镖车，车辙印都被新雪覆盖了。\"她五指轻拨琴弦，某处积雪应声滑落，露出底下暗红的血渍。
长公主红裳如火掠过冰面，软剑挑开永昌号的舱板：\"本宫闻到火药味。\"
突然，码头四周亮起数十火把。一个身着漕运官服的中年人率众而出，腰间佩刀镶着七宝：\"奉漕运总督令，查封码头！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苏婉儿银枪突前，枪风卷起漫天雪沫：\"姑奶奶看你是活腻了！漕运总督今早刚下天牢，你奉的哪门子令？\"
那官员面色骤变，猛然抽刀劈向缆桩。绳索应声而断，永昌号突然顺流而下！林川神龙剑悍然出鞘，剑气破开冰面，青虹般的剑光直追船尾：\"想逃？\"
\"拦住他们！\"官员厉声喝道，码头上突然涌现百余黑衣死士，手中兵刃在雪光中闪着幽蓝。
沈清弦长剑如虹，剑气震飞三枚淬毒飞镖：\"是唐门的七步追魂镖！\"
混乱中，永昌号已漂出十余丈。花魁焦尾琴音乍起，《十面埋伏》裂帛之音震得船身摇晃。郡主罗伞疾旋，伞骨银针破空而去，船尾掌舵人应声落水。
\"追！\"长公主软剑如蛇探出，剑尖轻点浮冰，红裳几个起落已追至船边。
林川神龙剑龙吟不绝，剑气在冰面上划出深痕。他纵身跃上船头，剑光过处，舱门应声碎裂。但见舱内堆满木箱，箱中竟是成捆的盐引与军械图纸！
\"果然在此。\"苏婉儿银枪挑开某个暗格，露出里面鎏金匣子，\"这是...兵部的虎符？\"
突然整艘船剧烈摇晃，船底传来机括转动之声。花魁琴音转急：\"他们在沉船！\"
林川神龙剑疾刺船板，剑气贯入底舱。轰鸣声中，某处暗门应声开启。苏婉清鹅黄身影翩然而入，银针连闪间封住几个正在凿船的死士穴道：\"川哥哥，底舱藏着火药！\"
码头上忽然传来震天杀声。镇北王率玄甲军冲破夜色，铁蹄踏碎薄冰：\"林将军，本王来迟了！\"
那官员见大势已去，突然咬碎衣领。苏婉清银针疾射，却见他已口吐黑血倒地。\"服毒自尽...\"她蹙眉检视尸体，\"这毒与漕运总督所服同出一源。\"
长公主软剑挑开官员前襟，露出胸口月狼刺青：\"又是北漠余孽！\"
风雪渐急，永昌号缓缓沉入冰河。林川立在船头，神龙剑挑起某张飘落的图纸。月光下，图纸上标记的九处要塞与黄河堤坝完全重合。
\"原来如此。\"他震落剑上积雪，\"他们要在开春汛期同时起事。\"
郡主罗伞轻移，伞面映出图纸某处暗记：\"看这个徽记...是已经削爵的靖安侯府！\"
花魁五指抚过焦尾琴，琴箱暗格应声弹开，取出一卷帛书：\"三年前靖安侯获罪时，府中确实少了一批军械图册。\"
苏婉儿银枪顿地，枪缨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姑奶奶这就去抄了靖安侯府！\"
\"不必。\"林川神龙剑归鞘，\"靖安侯...三日前已经暴毙了。\"
众人闻言俱震。沈清弦长剑回鞘，眉间凝霜：\"好个死无对证！\"
风雪愈烈，码头上尸横遍地。林川望着沉船处翻滚的泡沫，神龙剑在鞘中轻鸣。冰层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泛着诡异的青光。
永昌号沉船处泛起诡异的气泡，冰层下的青光越来越盛。林川神龙剑骤然出鞘，剑气破开冰面，冰冷河水顿时翻涌而上。
\"水下有东西！\"苏婉儿银枪突刺，枪尖没入冰窟，挑起半截断裂的铁链。铁链末端系着个青铜匣子，匣面刻着北斗七星图案。
郡主罗伞轻转，伞骨银针击碎匣锁：\"是靖安侯府的七星密匣！\"
匣中绢帛徐徐展开，众人倒吸冷气——竟是北漠王庭与朝中多位重臣的盟书！花魁焦尾琴音转急：\"看这墨迹，盟书是三个月前所立。\"
长公主软剑疾挑，剑尖点在某个署名处：\"连户部尚书都牵扯其中！\"
突然，冰层下传来机括转动声。整片河面开始震动，沉船处突然升起数根铜管。\"是水底机弩！\"沈清弦长剑连挥，剑气击偏射来的弩箭。
林川神龙剑龙吟大作，剑气贯入河底。轰鸣声中，水下竟升起座石台，台上置着鎏金罗盘。\"河洛机关的枢纽！\"苏婉清银针连闪，针尖点在罗盘方位，\"他们在控制整个漕运水系！\"
镇北王玄甲军迅速结阵，铁盾挡住四面飞来的暗器。\"保护将军！\"郑迁率亲兵护住林川侧翼。
此时，码头仓库突然火光冲天。数十黑衣人从火中冲出，为首者手持奇形兵刃：\"北漠复国，就在今夜！\"
苏婉儿银枪如龙出海，枪风卷起漫天雪沫：\"姑奶奶先送你们见阎王！\"枪尖过处，三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郡主罗伞骤展，伞面银针如暴雨倾泻。花魁焦尾琴奏起《破阵乐》，音波震得黑衣人阵型大乱。长公主软剑如虹，剑风扫向为首者面门：\"纳命来！\"
那首领狞笑闪避，袖中甩出三枚金铃。铃声尖锐刺耳，河面突然炸起数道水柱！\"他们在引爆水底火药！\"沈清弦疾呼。
林川神龙剑悍然劈向河面，剑气激起十丈水墙。水幕落下时，但见水底露出成排的木箱，箱中满是官银！
\"原来漕银藏在这里！\"镇北王长枪挑开某个银箱，箱底赫然烙着户部印记。
混乱中，那首领突然扑向罗盘。苏婉清银针疾射，封住他周身要穴：\"想毁证据？\"
林川剑尖轻挑首领面巾，露出一张儒雅面容。\"是你？\"郡主罗伞微颤，\"礼部侍郎张文远！\"
张文远凄然一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长公主软剑归鞘，\"太便宜了。说说吧，朝中还有哪些同党？\"
花魁轻抚焦尾琴断弦：\"张大人可知，这河洛机关原本是用作防洪的？\"
张文远面色骤变：\"你...你怎知...\"
\"因为我姓墨。\"花魁掀开面纱，露出倾城容颜，\"墨家第一百七十三代传人。\"
众人闻言俱震。林川神龙剑忽指向罗盘某处：\"所以这机关的核心在...\"
\"在皇宫太液池底。\"墨花魁五指抚过琴箱，\"三日前已被太后命人拆除。\"
张文远彻底瘫软在地：\"完了...全完了...\"
风雪渐息，晨曦微露。河面上漂浮着残破机关，官银在朝阳下泛着白光。林川收起神龙剑，目光扫过成堆的证据。
\"押回天牢。\"他转身望向京城方向，\"该彻底清算了。\"
镇北王忽然指向某个银箱：\"将军看这里！\"
箱底暗格中，赫然藏着半枚虎符——与林川手中的正好合成完整！
\"原来如此。\"郡主罗伞轻旋，\"他们连兵权都谋划好了。\"
苏婉儿银枪顿地：\"姑奶奶这就带兵围了那些乱臣贼子的府邸！\"
\"不必。\"林川将完整虎符收入怀中，\"陛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众人押着俘虏踏上归途，身后是渐渐平静的运河。墨花魁怀抱焦尾琴，轻声道：\"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
林川神龙剑在鞘中轻鸣，剑鸣声在雪原上久久回荡。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将雪地染成金红。远处京城轮廓渐渐清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