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皇宫」
「朕私下里,成功策反了一位利用转生机制在前线清除腐化的高阶转生者。」
「他的面板职业是“帝国宰相”,名字叫“弘毅”。」
「根据情报网络显示,他应该是“契约之神·摩拉克斯”的手下之一。」
「据传,“摩拉克斯”麾下的“千岩军”尽皆忠诚英勇,矢志不渝。」
「但终究,朕还是凭借帝国皇帝的权柄、许诺的未来利益以及对当前局势的剖析,将他策反了回来,成为了朕埋藏在神明势力中的一枚暗棋。」
「啧啧~权术之道,果然妙不可言。」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皇宫」
「朕在日常检视亲近之人面板时,发现了一件让朕不可置信的事情!」
「罗莎琳的面板,居然从“空囊妃”变成了……“魔女”?!」
「原来深渊神明的面板和称号,也是可以随着状态和意志转变的吗?!」
「朕努力检索法典的庞大信息库,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合理的答案!」
「只要加载面板的深渊神明自身愿意,祂也能像普通生灵一样,拥有相对普通的属性面板,暂时“变成”另一个存在。」
「唯一的问题是,这并非永久转变。若是当前加载的普通面板因某种原因失效,或是死亡,那祂依旧会变回原来的深渊神明本质!」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皇宫」
「朕对罗莎琳试探了几次!」
「她好像……也忘却了很多关以前的记忆!言行举止更像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普通皇后。」
「而且……朕隐约察觉到,她好像正试图利用这具“凡人之躯”和身份,对朕做出某种不利的事情!」
「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朕的情报不会错。」
「哈哈哈!」
「一个深渊神明,忘记了自己是深渊神明,然后用凡人的方式谋划着……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皇宫」
「……果然!」
「朕的猜测是对的!」
「神明们……出问题了!」
「朕安插的眼线回报,罗莎琳秘密私会了某位从深渊战场轮换回来的神明,并从其手中,得到了一缕蕴含着“极乐天”本源的深渊之力!」
「但她们具体要用来做什么……朕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朕决定……找那个狐狸女人,陪朕演一场戏,逼她们提前动手,露出马脚!」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皇宫」
「朕安排的戏剧还没开始上演,新的变故却再次出现。」
「——新的“勇者”诞生了!」
「宰相弘毅向朕密报,这一代的勇者名叫景元,是个看上去……十分胆怯、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青年。」
「景元?」
「哈……」
「听这腊鸡名字,就不像是什么聪明绝顶、杀伐果断的主角料!」
「至于那位与他伴生、作为宿命对手的“魔王”就更别提了。」
「据说是先前犯下无数罪孽、导致精灵之森覆灭的那个龙族。」
「如果是那位罪人的话,因其本身就与深渊力量牵扯甚深,沟通深渊,接引深渊之力,成为魔王,倒也符合情理之中。」
「但这两位终究只是这场大局中的小人物。」
「朕此刻,只想知道罗莎琳和那些神明们,到底在背后布局什么?!」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宴会厅」
「筹备已久的“百族大会”终于开始了!」
「果然,那狐狸女人按照剧本,装作遍体鳞伤、受尽折磨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后,罗莎琳忍不住了。」
「她端着酒水,亲自来到了宴会厅,准备执行她的计划。」
「而那酒水中,被她下了上古时期便被帝国列为最高禁忌、严厉封禁的炼金药物——“忆尘剂”。」
「那药物能千倍万倍地放大生灵内心的各种情绪,尤其是痛苦和绝望,是接引深渊力量的绝佳催化剂。」
「真是有趣啊!」
「她居然想用如此蠢笨、直接的方法,试图大规模接引深渊的力量降临。」
「所以,朕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朕告诉了她,什么叫做权限狗の绝对压制!」
「——朕直接动用「黑铁法典」管理员权限,强行把她的面板从“魔女”切换成了“帝国皇后”!」
「这个身份面板,极大地压制了她体内的深渊力量活性。」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也算是某种……补偿……」
「因为朕发现……朕好像一直意识错了一件事情……」
「她的那个“前夫”……那个叫鲁斯坦的家伙……好像……也是朕?!」
「这个发现让朕脑子有点乱。」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 (宴会事件后)」
「和朕预想的一样,神明们果然因为某种朕尚未完全知晓的缘故,集体背叛了提瓦特原有的立场,暗中投向了深渊。」
「但朕……在冷静下来后,却从这看似清晰的背叛中,发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违和感!」
「这件事,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层、更迫不得已的原因。」
「所以……朕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打破当前迷雾,甚至可能让朕恢复更多过去记忆的契机!」
……
「黑铁纪元年·黑铁王城 (下定决心)」
「原来是极乐天的气息在背后作祟……」
「看来……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色孽啊……」
「和“未竟王”同为深渊神明、执掌欲望与欢愉的你……」
「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
……
……
记忆如潮水般退去。
那横跨万载的沉重和磨损所带来的钝痛,仿佛仍残留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嘶鸣。
“哒。”
一声清脆的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如同投入寂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片凝滞。
“哒。”
第二声响起,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韵律。
“哒。”
当第三声落定,皇帝周牧那漫长到足以淹没数个文明纪元的记忆回溯,与寰宇直播间中飞速闪动的画面,同时戛然而止。
萦绕周身的时空扭曲感如镜花水月般消散,现实的质感重新回归。
视野聚焦,重新映入他眼眸的,是星宝那言笑晏晏的绝美侧颜。
她正微扬着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似乎全然未觉方才那瞬息间,有人已在她面前重历了万载沧桑。
而这一刻,借助某种无形力量的精准调控,寰宇直播间的画面清晰地映照出黑铁皇城内部的对峙场景——
以皇帝周牧与星宝为中心,周围是神色各异的提瓦特众神、眼神复杂的景元、他体的「未竟王」意志、以及半跪于地的宰相弘毅。
所有关键角色,皆在此刻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
一声沉重的叹息,自皇帝周牧喉间溢出。
“朕居然……遗忘了这么多……”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刚从漫长梦境中苏醒的沙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故人”,最终落回星宝身上,那眼神深处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不过……色孽啊……”
“你真的……不该帮朕恢复记忆的……”
此时的星宝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维持着那副慵懒而倨傲的架势。
她甚至觉得对方在虚张声势,不由得嗤笑一声:
“怎么?真感觉有「空囊妃」的帮助,加之恢复了全盛姿态,你就能赢过我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带着几分轻佻,笑嘻嘻地拍了拍皇帝周牧的脸颊,
“别逗你姐笑了!”
“就是把所有深渊神明排成串,姐妹收拾起来也用不上一分钟!”
皇帝周牧沉默了一瞬,随即有些悲伤地看了一眼四周。
那些他曾并肩作战、也曾信任托付的同伴们,此刻大多低垂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
跪倒在地的弘毅,更是神情闪烁,极力躲避着他的探寻。
唯有那位被卷入漩涡中心的景元,眼中带着清晰的歉意和挣扎,似乎……想要站到他这一边?
皇帝周牧见状,轻声叹了口气,像是某种重压下的释然。
随后,他将视线投向景元,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小子,离开这儿吧。”
“朕已恢复了记忆,你的那位师尊,并非朕所害,这其中只是误会。”
“而未竟王的锁定,也已被色孽的力量干涉解除,朕……已不再锚定祂了。”
景元闻言,喉咙干涩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沙哑:
“陛下,我已明悟此间误会……”
“但让在下此刻离开,却是万万不能……”
他体内的「未竟王」意志闻言却有些急了,赶忙对他传达了几道意念,十分急切:
「祂……让你走……你就赶紧走……!」
「你真以为……祂很好欺负嘛……?」
「那可是……以一人之力对抗深渊……维系了提瓦特万年存续的……神上之神!!!」
皇帝周牧像是捕捉到了这缕私人谈话,嘴角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疲惫,不复往日的威严:
“既然不想离开,那就在这里旁观吧。”
而一旁的星宝看着皇帝周牧这副无所谓的姿态,不由得撇了撇嘴,语带讥讽:
“装腔作势些什么?”
“搞得你好像赢了一样。”
“别说姐们欺负你,姐妹先让你三招,让你看看什么叫深渊的最强者!”
说着,她便好整以暇地抬起了下巴,双臂抱胸,一副任君施为、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皇帝周牧闻言,深深地看了星宝一眼。
随即,他再次轻笑出声,只是这次的笑意未达眼底:
“不用三招,一招足矣。”
“希望色孽大人,能够喜欢这份……来自诸天的礼物。”
话音刚落!
星宝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强烈到极致的寒意!
那是位格被更高层级力量锁定的本能预警!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甚至脸上的戏谑表情都还未完全收敛——
就见,一股源自于因果线之外、超越时空连续性的、浓郁到极致的绝望之力,毫无征兆、无视一切过程地,骤然降临在了她的存在本质之上!
没有任何光效,不见皇帝周牧有任何抬手念咒的动作,仿佛这攻击本就注定命中,早已写入了结果。
那代表着终极绝望的漆黑色彩,就这么直接、霸道地,覆盖了星宝的命运轨迹。
随后,那漆黑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开始迅速蔓延,包裹她的形体,侵蚀她的概念。
众人被这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惊呆了。
甚至连他们赖以依存、洞悉万物数据的法典面板,此刻都没有给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提示或警报,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
唯有星宝,在初始的瞬间错愕后,凭借其深渊神明的本质与位格,立刻反应了过来,惊悚至极的尖叫声脱口而出:
“卧槽!「终末织丝」??!”
“你他妈哪来的这个东西?!”
她是真的慌了。
周身澎湃的色孽神力瞬间爆发,粉红色的欲望光华试图构筑防线,扭曲现实,阻挡那绝望的侵蚀。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那力量仿佛存在于另一个层面,她的所有抵抗都如同击打在空处。
下一瞬间,在无数道惊骇目光的注视下,她的身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便被那纯粹的绝望之力彻底包裹、吞噬。
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被强行送离了现世,投向了她命运轨迹中最为深刻、最为绝望的时刻——
她第一次直面“色孽”的那一天。
“什么?!”
“这不可能!”
“极乐天之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
“这是什么能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
“假的!肯定是假的!帝皇怎么可能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
提瓦特的诸位强者被这一幕骇得心神俱颤,维系了万年的认知在此刻被彻底颠覆,连思绪都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景元也有点儿懵了,赶忙在心中急切询问:
“味精,帝皇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法典上没有任何显示?!”
「未竟王」的懵逼程度完全不比景元低。
「本王……也想知道……」
「本王……从未见过……帝皇……动用……这种力量……!」
“这……”景元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意从脊椎升起。
他并未像寰宇直播间的观众那样,同步见证了皇帝周牧的记忆回溯。
所以根本无从得知,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可事实上,知道了也没用。
毕竟,此时此刻!
最为震惊和混乱的,还是寰宇直播间的无数观众。
……
「大隐隐于市」:“卧槽!这什么鬼能力?!就这么秒杀了一个深渊之神?!”
「豆汁天下第一」:“那他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星穹列车的开拓者居然是深渊的神明?!!!老子甚至还在店里卖过她豆汁儿!!!”
「知名不具」:“……我也认识……那确实是星穹列车的开拓者,名字叫做「星」……”
「罗浮一云骑」:“我也见过……列车组降临罗浮的时候……我们正好在近地轨道巡逻……”
「金人巷第一美男」:“我尼玛!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她之前跟符太卜一起逛街来着!我甚至还跟她们打过招呼!!!”
「无情的卜算机器」:“胡说!!!本座才不认识什么深渊神明!!!”
「地衡司小员工」:“……太卜大人……属下也曾见过……您曾和那色孽之神在金人巷角落里偷偷亲嘴……”
「药王伟大,无需多言」:“……不抹黑……这场面我也见过……”
「立志成为高端卜者」:“其实我也看到了……但看到的是太卜大人依偎在色孽之神怀里……”
「工造司大铁锤」:“嗯……看来之前的确不是老花眼……太卜大人是真的在工造司废弃仓库和一位陌生女性做过苟且之事……”
「宇宙第一小可爱」:“仙舟的太卜……太狠了!”
「一位野生的游侠」:“真**惊了,仙舟太卜和深渊邪神?!我**做梦都不敢做这种梦!”
「无情的卜算机器」:“……”
「用户“无情的卜算机器”已退出直播间。」
「仙舟书匠周半仙」:“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庸人」:“恋爱游戏适可而止!我现在只想知道,帝皇凭什么能做到一击放逐深渊之神?色孽临被放逐之前,所说的「终末织丝」又是什么意思?”
「螺丝咕姆(加密)」:“果然……奥托女士的预言十分正确。周牧先生,确有能对抗深渊的底牌。”
「黑塔096(加密)」:“……但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具体却又说不上来!”
「余清涂(重金酬谢如何单人解除驷马缚)(加密)」:“……我也是……但不是不祥的预感……而是一种违和感……非常强烈的违和感。”
「寂静领主(加密)」:“原来这种违和感不止我一人感受到?”
「奥托(加密)」:“我也一样!奇怪……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斯蒂芬·劳埃德#84(加密)」:“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就先任由事态发展吧。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奥托(加密)」:“也只能如此了……”
……
直播间的纷扰,并不能影响提瓦特皇城内即将尘埃落定的命运。
此刻,皇宫内部,一片死寂。
皇帝周牧看着自己面板上,那原本100%充能、如今已然变成 0% 的“终末织丝·昨日”,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怅然。
罢了,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利用毁灭世界换来的救赎,终究不是流萤所期望看到的……
那甚至是对她用生命去守护的一切,最彻底的背叛……
他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一声,随即将视线重新投向身旁那群因星宝被放逐而显得愈发沉默与不安的神明们。
温迪、钟离、玛维卡……
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此刻都笼罩在一片难以言说的阴霾之下。
“你们的依仗已被抹除。”
皇帝周牧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平静,
“现在,能否告知朕,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他其实至今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些神明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会选择集体背叛提瓦特?
那场“死而复生”的深渊之行背后,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还有,那维系了万载平衡的深渊战场,为何会在他记忆磨损最严重的时期,突兀地被彻底攻陷?
如果真是蓄谋已久的背叛,以这些神明的力量与权柄,早在很久之前便可以轻易抹除提瓦特所有的希望火种,又何苦要等到今时今日,采用如此迂回甚至堪称拙劣的方式?
这些问题,如骨鲠在喉,萦绕在皇帝周牧的心间,让他无法释怀。
又是令人窒息的半晌沉默。
终于,小小的纳西妲向前迈出了一步。
她抬起眼眸,那本该充满智慧和生机的翠绿瞳孔,此刻却仿佛覆盖着一层冰冷的薄膜,毫无感情色彩的童稚声音从她口中响起:
“周牧。”
“你的品行、你的人格魅力、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从始至终都相信着你的每一个谋划,每一个抉择。”
“即便你被磨损到一无所知,我们也未曾怀疑过你哪怕一丝一毫。”
“可问题是——”
她的语调平直,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希望。”
“提瓦特的毁灭,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我们必须在终末时刻无可避免地到来之前,带领剩下的子民,找到新的家园!”
皇帝周牧闻言,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你为何如此笃定?朕并未窥见所谓注定的终末!”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察觉吗?”纳西妲的语气依旧毫无波澜,
“「我们」,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们」了。”
她抬起小手,指向身旁那些或沉默低头、或面露愧疚、或眼神空洞的神明们,
“你忘记了吗?”
“在深渊第一次真正降临、腐化万物的那一刻起,除了你以自身力量强行庇护下来的影和真……提瓦特所有的原生神明,都已在竭尽全力庇护子民的过程中……彻底战死了。”
“等等!”皇帝周牧眉头紧锁,打断道,
“你们不是在深渊内部,利用「黑铁法典」的力量,成功解除了自身的腐化,甚至还带回了这个消息,才延续了这个世界近两万年的和平时间吗?!”
这是他记忆中公认的“史实”。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
纳西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你凭什么会觉得,在物质位面都难以根除的「腐化」……在混沌力量浓度几何级倍增的深渊中……我们能够将之彻底清除?”
皇帝周牧瞬间愕然,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
自己一直都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逻辑问题!
光是深渊战场前线弥漫的、相对稀薄的混沌力量,就已经足以腐化神明了!
更别说……是深渊本身……
那里的混沌力量浓度……远超战场,那是足以同化、扭曲一切概念的区域……
在那里切换面板,试图净化?
只会在一瞬间被更深的污染所吞噬!
所以……
深渊内部……绝不可能存在彻底清除腐化的可能!
那里本身就是腐化的源头!
“原来……你们……”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来你想明白了。”纳西妲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未能出口的言语,
“那就让我再来告诉你第二件事。”
“一件你或许不知道,或许早已被‘磨损’遗忘的事。”
她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愈发空洞,仿佛正在剥离自身残存的情感与思绪,转而用一种更接近潜意识、更接近规则本身的方式发言,
“第一个降临提瓦特的深渊神明,并非后来被你们封印的「缄默侯」。”
“而是一簇……感知上如同「温暖」的存在。”
“我们称祂为……”
“——「余温」。”
“什么?!”皇帝周牧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意识到了某件事,急促道,
“这就是色孽之前提到的,那位无法被「黑铁法典」检索到的深渊神明?!”
“没错。”纳西妲依旧保持着那种无意识的说话方式,如同一个按既定程序运行的木偶,
“根据我的分析与推演,这大概与你将「管理员」权限分享给我们有关。”
“以至于祂逃过了法典的检索。”
“具体的情况,你可以询问「未竟王」。”
“我无法在此刻表述太多。”
“毕竟,即便我克服了本能,有些触及根源的真相……也无法通过我此刻的存在形式……被直接「说出」。”
“你……” 皇帝周牧看着仿佛全无自主意识、只是在执行某种预设应答程序的小草神,突然瞪大了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你现在……是在用你预先设想好的、固定的「答案」,来回应我此刻提出的问题?!那你自身的意志呢?!”
小草神没有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翠绿的眼眸空洞地望着他。
但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随即,他将沉重的视线投向一旁神色凝重的景元,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未竟王」!告诉朕,「余温」……到底是什么?!”
「你……你让我说……我就说?」
「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几分软糯和赌气意味的少女音,清晰地从景元身体里传出。
景元:“???”
他脸上的凝重瞬间被惊愕取代,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管理,
“你……你特么是母的?!”
「……刚定的性别……不行吗……?」
「……这种声音……可以……有效减少……帝皇的杀心……和警惕……!」
景元:“……”
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才憋出一句: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笑话!那可是……帝皇……!」
「谁能……不怕……?」
「本王……也只是……遵循生存本能……!」
皇帝周牧虽然不理解这「未竟王」为何突然转变了性别和声线,但听到这颇为顺耳的少女音,语气果然不自觉地稍微缓和了一点,带着一种近乎谈判的口吻:
“「未竟王」,朕答应你,只要你将你知道的、关于「余温」的一切告诉朕,朕可以放你离开提瓦特,还你自由!”
「当……真……?」
未竟王的少女音里立刻透出一丝抑制不住的期待。
“朕一言九鼎!”皇帝周牧斩钉截铁。
「……那……说话算话……!」
未竟王瞬间来了精神。
早知道卖队友……哦不,是提供关键情报就能换取自由,祂早就这么干了!
何必苦苦支撑到现在?
「咳……」
祂清了清嗓子,虽然并无实际发声器官,但那软糯的少女音却刻意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腔调:
「“余温”……的确是……第一个降临提瓦特的……深渊神明。」
「祂的能力……听起来……很单一……」
「名为……“空怀”……」
「其效果……就是……能读取生灵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并……具现出……其“最渴望”……见到……或得到的……存在形象……」
「而被具现出的存在……并非是幻影……而是“真实”的存在……是被三大基础法则(时空、命运、因果)所承认的……真实不虚的存在……且……完美拥有那存在……在宿主认知中的……所有能力与特质……!」
「那种被具现出的……特殊存在……也被称之为……“命运构成体”……!」
「而在……与“命运构成体”朝夕相处……满足了一切渴望后……若宿主心中产生……“再无所求”……或者说……“圆满寂寥”的情绪……」
「那么……被“空怀”力量感染的宿主……便会被其力量彻底同化……从存在层面上……成为新的……“余温”……!」
「……但是!」
「祂……最强大、最令人绝望的地方……不在于……这单一的权能效果……」
「而是……其近乎无解的……传染性……!」
“传染性?!”皇帝周牧失声重复,一股寒意沿着脊椎爬升。
景元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甚至寰宇直播间的无数观众,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情,弹幕的刷新速度骤然减缓,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错……!」
未竟王软糯的声音变得低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瞧一眼替身……丢一次体温……」
「想一次故人……化一尊新影……」
「你道怀里有人……其实只剩回音晃荡……」
「空怀留响……响也传霜……」
「以此为……」
「——抱凉。」
……
话音刚落,整个皇宫内部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场的没有愚笨之人,自然都瞬间领悟了未竟王这几句如同谶语般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恐怖含义。
“空怀留响……响也传霜?”
景元喃喃地重复着这八个字,随即脸色变得惨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意思是,只要看到了那些被「空怀」具现出来的「命运构成体」,哪怕只是看了一眼,就会被「空怀」的力量传染?!甚至……只是‘想’一下故人,也会……?”
「……理论上……是的……」
未竟王肯定了景元那不敢说出口的猜测。
“难道……就没有任何限制吗?!”景元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未竟王闻言,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语:
「这也是……本王……想强调的……」
「原本……在深渊规则体系内……祂的力量……是存在限制的……」
「比如……需要较为强烈的情绪共鸣作为引子……传染范围也有其上限……」
「甚至……一度是我们几位深渊神明中……被认为最好解决、最容易封印的……弱神……」
「但现在……」
祂透过景元的视线,小心翼翼地、飞快地瞥了一眼面色沉凝如水的皇帝周牧,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祂……因为「黑铁法典」的力量……其限制……已被大幅度削弱……甚至……可能……已没了限制……」
「祂……已经进化成了……完全体的……深渊神明……」
「……所以……」
「“空怀”的传染……」
「无视时空阻隔……」
「无视命运安排……」
「无视因果牵连……」
「……甚至……」
祂顿了顿,声音变得莫名,仿佛意有所指:
「——无视纬度界限!」
皇帝周牧:“!”
景元:“!!!”
寰宇直播间观众:“???!!!”
等等!
无视纬度界限???
是字面的意思吗?!
那岂不是说!
我们现在也……?
丸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