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已带着男孩潜至雇佣兵营帐外围,两人贴着阴影缓缓靠拢。
“在这等着,别出声,我去探探动静。”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营帐内晃动的人影。
“龙姐,你小心!”男孩攥紧衣角,“里面人来人往的,肯定在忙要紧事。”
“放心,我有分寸。”龙战按住他的肩,语气骤然严肃,“记住,不管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不准出来——你出去就是送命,明白吗?就算出事,我也能脱身,别给我帮倒忙。”
“我听你的,龙姐。”
“乖。”龙战指尖顿了顿,“相处这么久,还没问你叫什么。”
“您叫我阿煜就好。”
“好。”
话音落,龙战如猫般掠向营地,三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她屈膝伏地,借着草影匍匐向前,最终停在主帐篷的帆布外,屏住了呼吸。
“都听着!”帐篷里传出粗哑的嗓音,“老大下令,今晚就行动!现在立刻检查武器弹药,随身匕首也都磨利了——这次不光要押货,还得防着蚀魇的人偷袭,那家伙最擅长在暗处下黑手。”
“狼哥,真有这么邪乎?”一个怯懦的声音响起,“蚀魇他敢动老大的货?”
“别人不敢,他绝对敢!”被称作狼哥的人冷笑一声,“那小子觊觎炎魔老大的位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想把整个金三角都攥在手里,野心大得没边,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可……炎魔老大身边不是有个狠角色吗?就算蚀魇真杀了老大,这位置他也坐不稳吧?”
狼哥眼皮一抬,眼神里满是不屑:“有些人就是痴心妄想,明知不可为偏要干。”
“这不就是老话讲的‘不作死就不会死’?”有人附和着笑了。
“差不多。”狼哥的声音沉了沉,“等阿霖成了炎魔的妹夫,蚀魇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帐篷里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人将子弹压进弹匣,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
有人抽出腰间匕首,在粗布裤腿上反复打磨,刃面映出昏黄的火光。
还有人扯着帆布帘探头张望,警惕地扫视着营地外的密林,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缩回身子。
“动作快点!半个时辰后,车队准时出发!”
狼哥的吼声穿透帐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自己则抄起桌上的冲锋枪,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目光如鹰般扫过列队的雇佣兵。
几十个精壮的汉子很快聚在营地中央,每人肩上都挎着制式步枪,腰间别着短枪和匕首,腿上还绑着备用弹匣。
有人扛着沉甸甸的黑色木箱,箱角磕碰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要押送的货物。
“都检查清楚!别到了半路上掉链子!”狼哥走到为首的卡车旁,一脚蹬在轮胎上,“开车的注意保持车距,前后两辆车上的人负责警戒,一旦发现异动,先开枪再报信!”
雇佣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却又透着常年走险路的熟稔。
有人跳上驾驶座,钥匙插入锁孔,引擎“突突突”地轰鸣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其他人则迅速爬上后面的卡车,有人扒着车厢栏杆继续张望,有人靠在木箱上闭目养神,手指却始终搭在枪身两侧。
龙战在帐篷外的草丛里屏住呼吸,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看着几辆卡车依次启动,车灯划破夜色,像三条狰狞的巨蟒缓缓驶出营地,车轮碾过碎石路,留下一串越来越远的轰鸣。
直到车队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她才缓缓直起身,转身朝着阿煜藏身的方向掠去。
“龙姐,怎么样?”阿煜早等得焦灼,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去,眼睛里满是急切。
“他们今晚出货。”龙战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跟我走,我们去半路上给他们准备个‘惊喜’。”
“真要跟他们干架?”阿煜瞬间兴奋起来,双手猛地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底满是跃跃欲试的光。
“这么兴奋?”龙战挑眉看他,语气带着点警示,“干架会死人的,你不怕?”
“我不怕!”阿煜梗着脖子,眼神格外坚定,“自古人生谁无死,死得其所才不枉费此生,我阿爸说的!”
“好。”龙战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抬手将一把磨得锃亮的军用匕首扔过去。
阿煜慌忙接住,刚握稳,又有三颗圆滚滚的手雷落在他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凛。
“防身用的。”龙战语速极快,“要是遇上他们跑不掉,就把手雷扔出去,能给你争取几秒逃跑时间,记住,别逞能。”
“谢谢龙姐!”阿煜把匕首别在腰间,手雷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抬头时眼里满是感激。
“跟我不用客气。”龙战看了眼腕表,夜色更深了,“快,我们得跟上他们,走林子抄近路。”
“是!”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密林,枝叶在身边飞速掠过。龙战脚步轻盈如豹,始终保持着能看见车队尾灯的距离。
阿煜紧紧跟在后面,攥着匕首的手微微出汗,却没敢放慢半分,只借着林间微弱的月光,在隐蔽的树影里快步奔跑。
高个子男人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透明晶体,对着仓库顶的灯泡晃了晃,晶体在光线下折射出冷亮的光泽,连一丝杂质都看不见。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粗哑的嗓音里透着狠劲:“这批冰毒纯度够浓!你们都看清楚了,装的时候小心点,别蹭掉一点,要是洒了,仔细你们的皮!”
“知道了强哥!”众人忙不迭应着,手上动作却更轻了。
一个瘦高个捧着泡沫箱,小心翼翼将成块的透明晶体码进去,晶体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碎冰在响。
可他手一抖,一小块晶体“嗒”地落在地上,滚到了高个子脚边。
高个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抬脚就往瘦高个膝盖上踹去,力道重得让对方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