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瑶和龙戟在卫生间里足足待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沐青云和战龙有些纳闷,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就在他们打算进去看看的时候,岳瑶和龙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龙戟,快来,姐姐帮你吹干。”
看到龙戟湿漉漉的走出来,沐青云忍不住夸赞道:“呦,龙戟你现在舍得洗澡了,早上哥哥要帮你洗,你还不让碰,怎么你就非得等姐姐回来洗吗?是不是姐姐帮你洗比哥哥洗的干净还是洗的香一点啊。”
龙戟被沐青云这通调侃说得耳朵一耷拉,猛地转过头,琥珀色的眸子斜斜地剜了沐青云一眼,眼白翻得几乎要盖住瞳仁,那眼神里满是“少废话”的嫌弃。
“呜——”一声低低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不像平时撒娇的哼唧,尾音带着点发紧的气音,分明是不高兴的警告。
它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尾巴,溅了沐青云裤腿几滴水珠,随即扭头叼住岳瑶的裤脚往客厅拽,毛茸茸的脑袋梗着,连个余光都懒得再给沐青云。
岳瑶笑着弯腰按住它的后颈,指尖能摸到他因为不悦而微微绷紧的肌肉:“好了好了,别气了,去吹毛了。”
她抬眼看向沐青云,无奈地摇摇头,“你跟一只狗较什么劲?它记仇得很。”
沐青云看着龙戟蓬松的尾巴尖都绷得直直的,忍不住低笑:“这小东西,还真护短,洗个澡洗出归属感了?”
战龙在一旁接话,声音里带着笑意:“总比之前死气沉沉的好,现在这样才像条活生生的军犬。”
说话间,龙戟已经拽着岳瑶走到了吹风机旁,蹲坐在地毯上,却还是扭头朝沐青云的方向又“呜”了一声,像是在强调自己的不满。
岳瑶插好吹风机,调到低档试了试风力,才抬手撩起龙戟颈后的毛发。
暖风簌簌扫过湿漉漉的绒毛,扬起细碎的白色飞屑,龙戟舒服得喉咙里先滚出半声低吟,可余光瞥见沐青云还在不远处晃悠,立刻又绷起了脸。
“乖,抬点头。”岳瑶轻轻托住它的下巴,吹风机移到它耳后。
龙戟耳朵抖了抖,躲开热气的动作带着点不情愿,却没真的挣开,只是尾巴尖在地毯上一下下扫着,像根小鞭子似的敲出闷闷的声响,分明还在跟刚才的调侃置气。
吹到脊背时,岳瑶手指顺着毛发的长势梳理,指腹碾过它紧实的肌肉线条。
龙戟忽然往她怀里缩了缩,前爪搭在她膝头,把脸埋进她掌心——这姿势既能躲开吹风机的嗡鸣,又能正好挡住看向沐青云的视线,十足的孩子气。
“还气呢?”岳瑶失笑,指尖挠了挠它的下颌,“刚才是谁洗澡时追着泡泡跑,差点把澡盆掀了?”
龙戟喉咙里“咕哝”一声,像是在反驳,耳朵却悄悄耷拉下来。
吹风机的声响渐渐盖过它的小动作,暖风吹得绒毛蓬松起来,它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到后来干脆把脑袋搁在岳瑶腿上,只偶尔在吹到敏感的肚皮时,会猛地抬一下后腿,发出“呜呜”的轻哼,倒像是撒娇了。
沐青云看得有趣,刚想再说句什么,被战龙悄悄拉了把。
战龙朝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再招惹——这小家伙这会儿温顺得像团棉花,再逗怕是又要炸毛了。
吹风机的嗡鸣渐渐停了,岳瑶拔掉插头,指尖拂过龙戟蓬松柔软的背毛,像揉一团云朵。“好了,吹干了。”
龙戟猛地抬起头,抖了抖浑身的毛,细小的绒毛在房间里飞旋。
它先是警惕地扫了眼沐青云的方向,见对方只是靠在沙发上笑,没再过来烦它,才放松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小犬齿。
“饿不饿?”岳瑶起身时被它用脑袋蹭了蹭手心,低头就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刚才的不悦早散了,只剩讨巧的温顺。
她刚要转身去厨房,龙戟已经抢先一步窜到食盆边,用鼻尖顶了顶空盆,发出“嗷呜”一声短叫,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成了小马达。
“这就给你弄吃的。”岳瑶笑着去开狗粮袋,金属拉链的声响刚起,龙戟就原地坐得笔直,前爪并拢,标准的军犬坐姿里透着迫不及待。
沐青云凑到战龙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看它这模样,哪还有半分刚才翻白眼的凶样?”
战龙嘴角弯了弯,目光落在龙戟随着岳瑶的动作而转动的脑袋上:“大概是知道谁手里有吃的。”
话音刚落,龙戟像是听懂了,突然扭过头,冲着两人又“呜”了一声,这次的声音却没带怒气,倒像是在说“不许说我坏话”。
随即它又立刻转回去,眼巴巴盯着岳瑶手里的狗粮勺,那副吃货模样,惹得客厅里顿时漾起一片低笑。
“好了,你们俩和龙戟好好带着我去医院了,再不去,李以澄要发飙了。”
战龙说完打开房门。
“那你快去吧,这里有我,你不用担心,我保证让岳瑶和龙戟安全无恙。”
沐青云的话刚说完,战龙就已经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龙戟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姐姐睡一会,不要吵我哦!”岳瑶的手轻轻抚摸龙戟的毛发说道。
龙戟正低头舔着食盆边缘的最后一点碎屑,听见岳瑶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湿漉漉的鼻尖还沾着几粒狗粮渣。
它盯着岳瑶看了两秒,像是在确认她的话,随即轻轻“汪”了一声,声音软糯得不像条军犬,倒像只讨喜的宠物狗。
接着它往前凑了凑,用脑袋蹭了蹭岳瑶的手背,力道轻得像片羽毛,像是在答应她的要求。
等岳瑶站起身往卧室走,它便乖乖退到客厅角落的地毯上,原地打了个转,蜷成一团毛茸茸的球。
只是眼睛还黏在卧室门上,直到门板轻轻合上,它才垂下眼皮,把下巴搁在前爪上。
耳朵却竖着,捕捉着屋里的动静,连沐青云故意放轻脚步走过来,它都只是抬了抬眼皮,没再发出半分声响——看来是真把“不许吵”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