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王南摇头晃脑,一脸的惋惜,“林家主,你这是饿坏了急着开席,还是想给大家表演个‘饿虎扑食’啊?方向都扑反了。”
林时恭顿时就老脸涨得通红,羞怒交加,眼皮子不断的抽动着,他猛地一个转身,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再次轰向了王南,拳风呼啸,招招狠辣无比。
然而,王南的身法却滑溜得像条泥鳅,在拳影中穿梭自如,时不时还伸出两根手指,快如闪电般地在林时恭的耳朵上弹一下,或者在他鼻尖上轻轻一点,那神态,活像在逗弄一只炸了毛,却又无可奈何的老乌龟。
“我说老林,”王南一边轻松躲闪,一边啧啧有声的换了一种称呼,“你这拳脚怎么软绵绵的?是不是昨晚被你家老太婆抽空了,我家巷口打太极的老太太,劲儿都比你足啊,你这龙鳞软甲穿着不沉吗?”
“妈的,气煞我也。”林时恭气得七窍生烟,须发皆张,“小畜生,休要逞口舌之利,看老夫的绝学——裂空掌。”
他双掌猛地一错,掌心竟隐隐泛起青芒,空气中传出刺耳的撕裂声。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掌印,撕裂空气,带着无匹的锋锐之气,直劈王南的胸膛。
王南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闪不避,待那掌印及体寸许之时,才慢悠悠的抬起一只手掌,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拂。
“啵”的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一个肥皂泡。那声势惊人的裂空掌印,竟在王南这轻描淡写的一拂之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溃散了。
“哎哟,这‘裂空掌’嘛…架子是有了,”王南摸着下巴,一副点评晚辈武功的宗师派头,“可惜火候太差,力道散了,角度也歪了…啧,老林,要不你叫声‘师父’,我指点你两招?保管比你祖宗传下来的强上许多呢。”
“我……我跟你拼了。”林时恭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彻底的点燃了,现在的他完全不顾章法,状若疯虎般扑了上来。
王南则像在花园里遛狗一样,时而轻抬脚尖在他撅起的屁股上点一下,时而微微侧身让他自己撞向了柱子,把这半步武尊耍得团团转,如同在戏弄一只上蹿下跳,却又咬不到人的老狗。
林时恭累得呼哧带喘,汗如雨下,龙鳞软甲下浸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样子狼狈不堪。
他心中又惊又怒,“小…小畜生…你…你别得意…”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些狠话。
“我得意?”王南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我这不是配合你表演嘛?你看你,累得跟个孙子似的,我连汗都没出呢。”
就在这时,林时恭眼中凶光一闪,他趁着王南说话分神之际,猛地身体一矮,如同鬼影般滑到了王南的身后,凝聚了毕生功力的双掌,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的拍向王南毫无防备的后心,这一击,阴险狠毒。
王南仿佛脑后长了眼睛,就在掌风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向前一倾,双腿骤然发力。
“砰!” 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激射而出。
林时恭这志在必得的偷袭再次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完全收不住势,整个人像辆失控的破车一样,向前猛冲了出去。
王南早已算准,就在他冲过身侧的刹那,右脚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随意地向外一伸。
“噗通”一声。
林时恭结结实实摔了个标准的狗啃屎,脸朝下,真正的五体投地,鼻子和嘴巴与冰冷坚硬、还沾着菜汤油渍的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无间的接触。
他感觉一股剧痛顺着脑门传遍了全身,眼前的金星也在乱冒,嘴里满是灰尘和血腥味。
若不是他有半步武尊的修为,和龙鳞软甲护着要害,这一下非得门牙崩飞、鼻血狂喷不可。
“哎哟喂!”王南夸张地叫了一声,踱步走到趴在地上的林时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林,你这礼可行得太大了,还五体投地啊,怎么,这是想通了,打算拜师?哎呀呀,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啊!”
他蹲下身,用一根手指好奇地戳了戳林时恭头上鼓起的大包,“啧啧,这包…挺圆润的啊。”
林时恭趴在地上,屈辱的泪水混着鼻血和灰尘,都糊了自己一脸。
他瞬间就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老狗,挣扎着从地上撑了起来,眼珠子红得能滴出血来,里面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不甘。
他心里清楚得很,今天要是栽在王南这小崽子的手里,那么林家几十年的脸面,就得砸在地上当垫脚布,他自己也得彻底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完全没有了声望。
“小畜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林时恭的嗓子都吼得差点断气,彻底豁出去了,他嗷嗷的叫着再次扑向了王南。
这一次,他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身上那件宝贝疙瘩龙鳞软甲也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癫狂,流转着诡异的光芒。
王南一看这老家伙是要玩命了,脸上那点戏谑也收了几分。不过,他应付起来依旧跟玩似的。
双手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看似随意地划拉两下,却总能精准地拍在林时恭最难受的地方,把他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林时恭那叫一个狂风暴雨,拳脚带风,恨不得把王南生吞活剥了。
可惜,连王南的衣角都摸不着。反倒是王南偶尔轻飘飘递出一招半式,就能让林时恭手忙脚乱。
一会儿被掌风扫了个趔趄,差点又来个狗啃屎,一会儿又被王南那滑溜的身法一带,自己“咣当”一声撞在墙上,灰头土脸的。
“啧啧,老东西,”王南一边轻松的闪避,嘴里还不饶人,“你这软甲是不错,可这手上的功夫嘛…啧,回炉重造都嫌晚呐。”
这话就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林时恭彻底被气疯了,什么防御,什么章法,全他妈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不要命的疯狗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