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这家人（六十）
李丽与往常一样，七点四十准时到办公室。打开房门，放下挎包，启动电脑，走到窗前，在推开窗的刹那，冬日的阳光像一缕温热的琥珀浆，顷刻泼满了整个办公室。它穿过玻璃时带着轻微的阻力，仿佛在穿过一层隐形的薄膜，而后突然舒展—光粒在空气中显形，你能看见那些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缓慢浮游，像被照亮的深海微生物。
清新的冷空气同时涌入，却不刺骨，倒是有点暖意。这是经过太阳预热的清新，带着晨间特有的凛冽与干净，像有人把一整片结霜的草坪装进了鼓风机。鼻腔最先感知到变化：打印机油墨的沉闷、咖啡的焦苦、人体皮脂的暖腻，这些陈旧的分子被新来的风逐一打包带走。
光线在桌面上拓印出窗框的几何阴影，键盘的金属边沿开始反光，文件纸的边角微微卷翘，所有物体都在阳光下变得立体。而风在室内画着无形的路线图，它掀动日历页角，绕过盆栽的橡皮树叶，最后，在你将要握着马克杯的手指间停留片刻，提醒你此刻的温度差，杯壁是热的，空气是凉的，皮肤成了最敏锐的传感器。
办公室重归忙碌，但某种轻盈感悬浮在头顶，这是自然馈赠的短暂魔法，用光的能量和气的流动，把水泥格子间变成了会呼吸的生命体。李丽一边享受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一边不停的搞卫生、烧开水、泡茶等，这些是她每天必修的“功课”。这时，有敲门声，李丽循声望去，见是张燕，李丽说，请进来说话，张燕随手将门关上，走到李丽身边说，今天中午，我和男朋友想请您坐坐，小酌两杯。李丽说，你男朋友在哪里工作？张燕说，在市政府二处当秘书，他叫刘江。李丽说，元旦前都比较忙，你先去问问夏社长，看看她晚上可有时间，再说好吗？张燕说，行吧，等会我去看看她到了没有？李丽继续搞卫生，发现张燕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就问张燕，你还有事情吗？张燕欲言又止，便说，没有什么事情，我这就去看看夏社长到了没有，说着出了办公室。李丽心想，这个张燕好像有什么心事，还是听她男朋友说了些什么，我让她去请示夏社长，她好像有点犹豫，哎，不想它了。泡好茶，将茶杯放到办公室桌上，开始处理昨天未审核完的两篇校样。不一会儿功夫，就审核完了，签上字，放到已处理的文件盒里，由助理小王拿去刊印，并存档。
李丽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轻轻的呷了一口，细细品味其香气。
这时，座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知道是夏社长办公室的，便急忙接听，夏社长说，你过来一下。李丽说，好的。
李丽随手关上办公室房门，快步来到夏社长办公室，见办公室门开着，就敲了两声，便进去了，看到张燕站在夏社长办公桌前。夏社长说，刚才张燕过来说，今天中午她和男朋友想请我们俩坐坐，你看可有时间？李丽看了一眼张燕，跟夏社长说，您定吧!夏社长又问张燕，还请了谁？张燕说，听他男朋友说，还有他的领导及爱人，就是常务副秘书长罗一平夫妻俩吧！夏社长给李丽使了个眼神，示意让张燕先回办公室，等会儿再给她答复。李丽跟张燕说，这样吧，你先回办公室，我和夏社长商量一下，好吗？张燕看着二位领导说，好的。张燕在回办公室的走廊上，心想，都是刘江干的好事，非要请他的领导，到底是我请夏社长和李总编辑呢，还是他想请副秘书长夫妇呢？难怪夏社长没有及时答应。张燕出了办公室，夏颖问李丽，你说，怎么办呢？李丽说，如果我们俩不去，那张燕肯定会跟她男朋友闹矛盾，罗一平副秘书长和陈洁肯定也不会高兴，可能会认为我们俩架子大。夏颖说，要不你给陈洁去个电话，问问她中午可有安排，探探她的口风，先沟通一下，即使我们去了，也不会难堪的。李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是您打电话还是我打，您看谁打更合适。夏颖说，肯定你打更合适啊，要是我打就没有退路了。李丽说，明白了，我打。说着掏出手机打给了陈洁。陈洁说，李妹妹好。李丽说，陈总中午可有安排吗？陈洁先是一愣，然后说，没有安排啊？李丽说，不会吧，有人请您夫妻俩，还让我和夏社长作陪呢，你不知道？陈洁说，谁请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可能让你们二位领导作陪呢，那我也太荣幸了吧，你和夏社长不要逗我们夫妇玩哦。李丽用手捂住话筒，跟夏颖说，看来陈洁真的不知道此事，起码现在不知道，您要不要和她说两句，夏颖说，好吧，便接过李丽的手机说，陈总，我是夏颖。陈洁说，夏社长好。夏社长将张燕和她男朋友想请你夫妻俩坐坐，要我和李丽作陪，说了一遍。陈洁说，这怎么可能呢，是请你和李丽，让我们夫妻俩作陪还差不多。陈洁告诉夏颖，自己的确不知道此事，也许罗一平知道，忘了给我说了，否则，他根本就不想让我参加。夏颖说，那这样吧，等等再说吧。如果罗秘书长不通知你，那我来通知你。陈洁说，先谢谢夏社长了。挂了电话，夏颖跟李丽说，你打电话给张燕说吧，没有特殊事情，我们俩参加。李丽说好的。
上午十一点，陈洁打电话给李丽说，到现在我都没有接到通知。李丽说，夏颖让我告诉你，请你在店里等着，等会她开车子去接你，我们一起去赴宴，可以吗？陈洁说，我听你和夏社长的。挂了电话，李丽收拾了一下办公室，又给赵聪去了电话，让他中午自己做点吃的。这时夏颖已经到了她办公室，问她是否给赵聪电话，李丽说是的。夏颖说，我们走吧。李丽说，好的，便关掉空调和电脑，拿着挎包和夏颖一起下了楼。夏颖和李丽走到车跟前，李丽说，夏姐，我来开车吧！夏颖说，行啊，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李丽。李丽发动车子说，我们走吧！夏颖说，好的。夏颖问李丽，你给陈洁去电话了吗？李丽说，打了，她没有接到通知，我让她在饭店楼下等我们，不行你再给她打一个，看她下楼没有，马上就到了。夏颖拨通了陈洁电话。陈洁说，我在一楼大厅里呢，你们到了我能看到的。挂了电话，车子就到了长江饭店楼下，刚刚停下，只见陈洁推开大厅移门出来了，夏颖放下车窗，向陈洁招了招手，示意她上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市政府西南角的华夏饭店，严格的说是市政府的招待所。李丽刚停好车子，手机响了，张燕问李总编，您们到哪里了，李丽说，到饭店楼下了，张燕说，我下来接你们。挂了电话，三位美女并排向饭店走去。夏颖在中，李丽在右，陈洁在左。刚到饭店大厅门口，看到张燕从里面推门出来了，李丽跟张燕介绍说，这位是罗秘书长的爱人，陈洁总经理。张燕说，欢迎陈总。夏颖说，他们都到了吗？张燕说，到了，在点菜呢。夏颖看了看李丽，哦了一声说，那我们上去吧，说着，四位一起上了楼，张燕在前面引路。到了包厢门口，张燕双手推开包厢大门，请夏社长等进去，并喊了声刘江，夏社长她们到了，这时，刘江正在和罗秘书长看菜谱呢，刘江听到张燕喊他，便放下菜单走了过来，赵燕跟夏社长说，这位就是我男朋友刘江，张燕又分别将夏社长，李总编和陈洁总经理介绍给刘江，刘江伸出双手，分别和夏社长，李丽总握了握手说，欢迎二位领导，随后，走到陈洁身边说，嫂嫂好。陈洁说，小刘好，说完，大声喊罗一平，你给我过来！罗一平一听便放下菜单，站起来，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陈洁指着罗一平说，你可认识夏社长和李丽总编？罗一平说，我还真的不认识，可大名如雷贯耳，便伸手与夏颖和李丽轻轻地握了握手说，我听爱人曾提起过你们二位才女，今日总算得见芳容。夏颖和李丽都看到了罗一平既有点摆谱，骨子里还有些傲慢，便随意地笑着说，罗秘书长好。张燕说，请几位领导到沙发这边坐下喝茶吧。李丽看了一眼夏颖姐，从她的眼神里，已读懂了夏姐的心思，就给张燕说，你把茶水端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喝茶。夏颖和李丽坐在餐桌旁喝茶，看到罗一平拉着陈洁到一拐角处问陈洁，你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陈洁没好气的说，我不能来吗？我是来蹭饭的！陈洁指着罗一平说，你看看你那个样子，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嘚瑟的像什么？罗一平不服气的说，是小刘的女朋友要请她们单位的领导，小刘就让我过来给他代东，怎么啦。陈洁说，你知道她们俩什么身份吗？还请你来代东，你带的了吗？罗一平说，她们不就是会写点文章吗，记者，编辑什么的，算是文人吧。陈洁说，难怪你进步不了，政治敏感度太低，看来你也只能混个副秘书长，再想进步难了。我本想给你牵线搭桥，帮你一把的，可你的悟性太差，你也太小看一次饭局了，吃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看和谁在一起吃，每个人的背景你的先了解一二，看来你这些年，没有什么进步，不说了，等会，你看我眼色行事，不要乱做主张，你代不了东的，可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份量够不够，知道了吗！陈洁也不好点明夏颖的身份，怕爱人再犯了奴才相，那样她会更难受，让他自己慢慢悟吧。夏颖估计陈洁夫妻俩悄悄话也该差不多了，就喊陈姐说，有什么私房话，回家讲，过来喝茶吧，茶水马上都凉了。陈洁说，好嘞，我的好妹妹。张燕很有眼神，走过来不停的给夏社长和李总编续水，又把陈洁的茶水倒掉一部分，再添加了些热水。这时，刘江还在那里点菜呢。罗一平看到爱人陈洁过去喝茶了，自己又回到了沙发上，帮刘江继续点菜，并喊来服务员过来，问这问那。张燕给刘江说，把菜单拿过去，请夏社长她们点。刘江白了一眼张燕，因罗秘书长在呢，张燕便没有吱声，悄悄的来到了李丽她们身边，听她们叙话聊天，不时的搞搞服务。
陈洁喝了几口茶水，看到罗一平和小刘还在那里点菜，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喊小刘，把菜单拿过来，嫂嫂帮你点。小刘很不乐意的把菜单拿了过来，李丽见此情况笑着说，陈姐是饭店老总，点菜可是你的拿手活。陈洁看着夏颖和李丽说，二位妹妹喜欢什么菜，先点两个？夏颖说，这家饭店我没有来过，你看着办吧。李丽也附和着说，你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陈洁说，那好，便叫服务员过来记录，开始勾选，四道硬菜，两道小炒，两个凉菜，点完，问服务员记录好了吗，服务员说记录好了。陈洁说，请送给夏社长审定，夏颖看了一眼说，硬菜多了吧，我不知道这里菜的份量。李丽说，相信陈总的安排，行吧！夏颖说，好吧，便将点好的菜单递给了服务员。陈洁说，烧好了就上来。服务员说，好的。这时，李丽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县委李书记，李丽说，书记好，怎么想起来现在给我电话？李书记说，你现在哪里？李丽说，书记有事吗？李书记说，我在华夏饭店呢，今天来市委向领导们请示我们县工业开发区三周年庆典一事，大家一致意见，想请你帮助策划策划，我现在华夏饭店，你能过来一下吗，没有提前想到你，实在不好意思，可不要怪我哦！市委几位领导都在呢！李丽把话筒捂住给夏颖说，我们县委李书记来了，也在这家饭店呢，还说市委领导都在呢，要我过去一下。夏颖说，那你过去看看。李丽说，好的。便问李书记，你们在哪个包厢？李书记说，华夏厅。李丽说，好的，一会儿过去。
这时服务员送菜进来了，刘江请罗秘书长安排就座吧。罗一平走到主位边上说，夏社长，李副总编，今天是小刘和女朋友邀请你们二位小聚聚，让我给她们代东，我看这样吧，夏社长坐第一贵宾席，李副总编坐左边吧，其他都围着坐吧。陈洁走到罗一平身边说，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张燕请她单位的领导，难道夏社长不能带动吗，就你逞能。夏颖看了一眼李丽，示意她劝劝陈洁算了，坐哪里吃饭都一样，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李丽会意走到陈洁身边说，算了，代东很辛苦的，要照顾方方面面，就按罗秘书长的意见办吧。张燕负责倒酒，酒都斟满了，罗秘书长想要致祝酒词，这时，夏颖跟李丽说，你先去华夏厅一趟吧，要不黄明书记、郑德章部长还有市委林峰秘书长等市里的其他领导说你架子大呢，如果状子告到我这里，我可不给你担着。李丽说，夏姐不提醒我，我倒忘了，市委几位领导都是熟人，没有关系的，等本小姐一会，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他们没有那么小气吧，既使他们生气了，我又不担心他们不给我发工资。夏颖说，发小姐脾气了不是，你的涵养呢，还要姐姐教你啊。李丽站起来说，对不住各位了，我得遵夏姐姐的命令，去去就回，你们先喝着。说着问服务员，华夏厅在几楼，服务员说，就在隔壁，市委书记等领导都在呢。李丽说，我知道的。李丽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筷子，往包厢外走，夏颖给服务员说，你负责给她引路。服务员答应的非常干脆，好的。李丽出了包厢，大家都愣住了，夏颖问陈洁，我们可以动筷子了吗？罗秘书长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中说，吃菜吃菜，大家都动筷子吃了起来。李丽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华夏厅，李书记座位背靠门，不知道谁进到了包厢，只见郑部长站起来，离开位子向前走了几步迎着李丽，便与李丽握了握手说，欢迎李总编辑。这时，李书记才发现是李丽总编辑到了，便快速站起来，转过身子与李丽握了握手，并准备将市委黄明书记、市委秘书长林峰介绍给李丽认识。市委黄书记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说，德章部长不了解，其实我和林秘书长早就认识李丽总编辑了，还需要你李书记介绍。在这里，我要批评德章部长，古语怎么说的，你们都是文化人，见官莫上前，看看德章部长，跑的多快，是不是见到美女李总编辑激动的啊，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黄书记，拉着李丽坐在他右边。李丽推让说，我哪能和书记大人坐在一起，我的正厅级别还没有批呢。德章部长说，那也就是元旦过后的事情，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冬至不过年底。黄书记说，在场的只有我们俩是正厅级别，理该坐到这里。德章部长说，此位非你莫属。李丽说，尊敬不如从命，好吧。黄书记看到李丽进来时，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端着酒杯，就问李丽，你和谁在一起喝酒，李丽本不想说的，可黄书记一再追问，所以不得不说。就说夏颖社长在隔壁呢。黄书记拍了一下脑袋说，你这个李书记啊，打电话给李丽也不问问她可方便，坐到没有，你看怎么办，夏社长就在隔壁，再打电话邀请她，肯定不合适。郑部长说，那这样吧，您带我们几位一起过去，敬她两杯吧。黄书记说，德章的意见很好，走，我们一起过去敬夏社长酒。说着都端着杯子跟在黄书记身后，往隔壁包厢走去。李丽在前面引路。服务员看到李丽等一行人走过来，就推开包厢门，请黄书记等进去。夏颖正在低头吃菜，李丽快速走到夏颖身后说，夏姐，市委黄书记等领导来敬您酒了。夏颖急忙将口中的蔬菜咽下，站起来转过身子与黄书记等领导一一握手说，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啊，黄书记说，你夏颖社长培养了一位好部属，也是你的好妹妹，我一再追问，李丽总编再说您在隔壁。这时，黄书记扫了一眼全场，感觉不大对劲，就问夏社长，可以把在座的介绍一下吧。夏颖说，这位叫张燕，是李丽总编辑的助理，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然后介绍陈洁老总，她是长江饭店的总经理，叫陈洁，是罗秘书长的爱人，其他的都是你们市政府的，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其实，黄书记很少见过罗一平，也没有什么印象，这时，秘书长林峰给黄书记汇报说，他叫罗一平，是市政府的常务副秘书长。黄书记说，大家都坐吧，我带几位常委过来主要是想敬年轻有为的夏社长几杯，年纪轻轻就干到了正厅，前途不可限量。夏颖说，我就是业务干部，享受个正厅待遇罢了，哪能和你们政府官员封疆大吏相提并论。黄书记说，等你从中央党校回来，到我们市任市长吧，如你同意，我负责向省委报告，当然，干市长和你现在算是平调，不算提拔，也算是个过度吧，怎么样，夏社长。夏颖说，我服从组织安排。黄书记又看着李丽说，你也可以改行，来我们市任宣传部长吧，委屈一下，等我们市明年升格后，市委宣传部长也就是正厅了。李丽说，首先，谢谢黄书记等领导们的抬爱，只是我怕能力不够，影响书记您的光辉形象。德章部长说，李丽总编辑如果来了，我就可以退休了。黄书记说，德章啊，你才多大啊，就要退休，如果李总编愿意来，你干副书记好了，会把你安排好的。
夏颖说，我们还是来点实际的吧，李丽、张燕过来，我们三位报社人员，共同敬以黄书记为首的市委领导和李丽家乡父母官李书记两杯，说着，夏颖一仰头喝干了，大家也都喝完了杯中酒。请张燕继续为市委领导斟酒。
陈洁看夏颖她们敬过了，就打的过来跟黄书记说，我借花献佛，也敬几位领导两杯。黄书记说，你是饭店老总，也不叫我们去品尝一下，太小气了吧！陈洁说，您书记日理万机，我哪里能请动您啊？黄书记说，你只要能把夏社长和李总编请去，我一定到。其他几位领导也附和着说，我们也一定到，不过你要多准备几瓶好酒哦！此时，夏颖跟陈洁交换了眼神说，黄书记说话，要算数哦！李丽说，那就定在今天晚上得了！这时，黄书记回头看看秘书长，林峰低声和黄书记说，我们常委中心组学习会，可以早点结束，德章部长听了也说，我看可以的！黄书记迟疑了一下说，那就按照夏社长和李总编的意见，今天晚上我们再聚，中午大家都少喝点吧！陈洁跟夏社长、李丽说，我们和黄书记等几位领导喝个定规酒吧，陈洁向夏社长发出邀请。夏颖说，那好吧，喝个定规酒。李丽招呼张燕负责斟酒！夏颖看到酒都斟满了，便面向黄书记和几位领导说，这样吧，我们喝杯定规酒，谁若失约，必须连请大家一个星期。黄书记说，大家都听到了吧，一言为定，喝掉此杯，晚上见！黄书记等领导向华夏厅走去。李书记转身走到李丽身边说，关于我县工业开发区三周年庆典一事，抽时间我们再聊吧！李丽说，好的，今晚你不能失约哦。夏社长说，李书记必须到场，否则，我会在黄书记面前告你的状哦。李书记说，那好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借此机会多敬你们二位两杯。夏颖和李丽把李书记送出包厢。陈洁说，夏社长，我们都吃点菜吧，酒就不喝了，晚上再喝！李丽说，真的有点饿了！说着，便安排张燕上点主食吧！午餐很快结束了。陈洁夫妇到家以后，陈洁把老公狠狠地一顿奚落，现在告诉他，夏颖父亲是谁，你知道吗？春节过后，就是省委书记了，罗一平一听，吓得一愣。陈洁继续说，你可知道夏社长男朋友是谁吗，罗一平说，谁啊？陈洁说就是上次去你们市里考核干部，省委组织部的孟鹏处长，他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分管干部，你一个小副秘书长，嘚瑟什么啊，翘着二郎腿，你看到没有，市委黄书记等常委们，多么的尊敬夏社长和李丽总编辑，夏颖和李丽要想到政府部门干，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听说夏颖春节过后，就去中央党校学习了，半年后回来，不是到那个市任书记或代市长，就是到省直各厅局任一把手，前途一片光明。你看看自己，人家黄书记压根就认不得你，这样下去，你如何能够进步！今晚上看你如何表现了。罗一平说，我怎么表现，多敬黄书记几杯呗。陈洁说，你个猪脑子，你多敬黄书记几杯，你认为他会喝吗，会给你面子吗？你要学会借势而行，站在夏社长和李丽一边，表现出和她们俩的关系很铁，让她们俩帮你说话，由她们俩带着你敬黄书记等领导，你懂了吗？你认为不是夏社长和李丽总编辑，我会请动市委书记及两名常委，如果让你去请，能请动吗？罗一平直摇头，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罗一平说，关键是中午自己做的不好，没有把她们俩放到眼里，怕是得罪了夏社长和李丽总编辑！你现在知道啦，下午我们俩去一趟日报社，给夏社长和李丽总编赔个不是，就说有眼不识金镶玉。罗一平说，你去吧，我就不去了。陈洁说，是我得罪了夏社长和李丽总编吗，我在为谁考虑啊，你爱去不去，我看你就是烂泥巴糊不上墙，随便你，我休息了！说着进了卧室躺到床上睡去了。李丽开着车子和夏姐说，陈洁回家肯定和罗秘书干架。夏颖说，不止她们俩个，我看张燕也饶不了那个刘江。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下午陈洁夫妇俩可能要来我们日报社一趟。李丽说，我想以陈洁的处事方法，也一定会来的，不然晚上她们俩不好收场。李丽问夏姐，那您帮不帮陈洁呢？夏颖说，帮陈洁就是在帮罗一平，真的是笨蛋一个，他的仕途走不远的。李丽说，我上午很不高兴，可因为您在，我什么都不能说，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看他嘚瑟的，真的好可笑。黄书记他们一过来，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夏颖说，我们去单位吧，回家也睡不着了，快两点了吧。李丽说，好的，回单位，到我办公室休息休息吧，我泡杯好茶孝敬我的好姐姐！夏颖说，听你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