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吉田的声音颤抖着，\"才一个月？盐碱地改良至少需要三年！\"
山本面无表情地又推过一组照片：\"这是上周拍摄的。他们已经完成了插秧，水稻长势良好。\"
吉田的手指死死捏着照片边缘，指节发白。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要从照片中找出pS的痕迹。
但专业的卫星成像毫无破绽——那些翠绿的秧苗确实在曾经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上茁壮生长。
\"他们用了什么技术？\"吉田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定是作弊！可能是铺设了特殊基质，或者……\"
\"我们的情报显示，丰收农场开发了一种特殊的水稻新品种。\"山本打断了他的臆测，\"能够在重度盐碱地中生长。具体技术细节尚不清楚。\"
吉田突然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什么新品种！\"他突然停下，转向山本，\"这些照片肯定是伪造的！龙国人最擅长这种把戏！\"
山本皱了皱眉：\"教授，这是漂亮国商业卫星拍摄的图像，经过我方专家验证，没有任何篡改痕迹。\"
吉田充耳不闻，继续喃喃自语：\"一定是假的……必须亲眼看到才能相信……\"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咖啡杯被手肘碰倒，褐色的液体迅速在卫星照片上蔓延。
吉田却浑然不觉，只是呆立在窗前，望着远处京都的轮廓。
助手赶紧上前收拾，却被吉田突然转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订机票。\"吉田的声音异常冷静，\"我要去龙国。\"
\"教授！\"助手惊呼，\"这太危险了！而且……您作为竞争对手的首席科学家……您就算去了，估计他们也不会让你靠近，你根本探查不了什么，还是让我们专业的间谍去吧……\"
就在这时，
研究所内电话响起。
工作人员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又接了一个传真。
打出来传真后，
匆匆来到吉田身边，“教授，龙国丰城市政府发来邀请函，邀请您去参加超级海水稻丰收大典。”
“什么？”
吉田一愣。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工作人员又重复了一遍。
吉田一把接过传真，认认真真看了，然后哈哈大笑：“好好好，果然是真的，哼，他们真是自负啊，竟然敢邀请我，到时候我一定拆穿他们的把戏。”
……
清晨七点，《国家日报》大厦的玻璃幕墙已经反射着朝阳的金光。
这座三十八层的媒体地标内，电梯不断吞吐着行色匆匆的记者编辑。
\"王老师早！\"
\"早。\"
王晨挤出一个职业微笑，回应着同事的问候，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公文包带。
入职三个月，他还是不习惯被称作\"老师\"——尤其是在这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国家日报》的走廊墙上，挂满了历史性时刻的报道原件：......
每一篇都出自行业泰斗之手。
每次走过这条\"荣誉墙\"，王晨都觉得呼吸困难。
新闻部的办公区已经热闹起来。
资深记者们的电话声此起彼伏：
\"喂，外交新闻吗？关于xx会谈的细节......\"
\"王司长，我们专栏需要更具体的经济数据......\"
王晨默默走到角落的工位——全办公室离茶水间最近的位置。
他的电脑屏幕一尘不染，采访本上只有上个月的两条简讯记录：某高校科研成果、某社区养老创新。
\"小王啊，\"隔壁工位的老张递过一杯咖啡，\"别着急，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坐了半年冷板凳呢。\"
王晨勉强笑笑，正要道谢，办公区的广播突然响起：
\"新闻部王晨，请立即到周部长办公室。重复，新闻部王晨......\"
咖啡杯\"咣当\"一声落在桌上。
王晨的心跳突然加速——入职以来，新闻部周部长从没直接找过他！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王晨对着镜面整理领带，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是不是上周的稿子出问题了？
还是......
\"请进。\"
周部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长安街的车水马龙。
这位从业三十年的新闻老兵正在批阅文件，银灰色的鬓角一丝不苟。
\"坐。\"周部长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王晨半个屁股挨着椅子边缘，后背挺得笔直。
\"有个外出采访任务。\"周部长终于放下钢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丰城市发来的邀请函，你去一趟。\"
王晨双手接过文件夹，呼吸都停滞了——外出采访！还是正式的邀请任务！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文件，映入眼帘的标题让他瞳孔地震：
《关于邀请报道\"长滩盐碱地10万亩海水稻丰收大典\"的函》
\"10万亩......海水稻？\"王晨的声音都变了调，\"在盐碱地上？\"
文件里附着的卫星对比图触目惊心：三个月前还是一片白茫茫的荒原，如今已经变成整齐的绿色网格。
\"这...这是真的吗？\"王晨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果是真的，
这可是了不得的采访。
足以引起全球震动。
也能让他彻底在行业内立足。
周部长突然笑了，那是一种看透世事的嘲讽笑容：\"小王啊，你在农大辅修过农业吧？\"
\"是的，我本科是新闻，辅修农业科学。\"
\"那你告诉我，\"周部长往后一靠，\"现有技术条件下，重度盐碱地直接种植水稻，亩产还能达到500公斤，可能吗？\"
王晨张了张嘴，专业本能让他脱口而出：\"理论上不可能。海水稻研究三大难题——耐盐性、产量、品质至今没有突破性进展，袁老团队最好的品种也只在轻度盐碱地......\"
\"所以？\"周部长意味深长地敲了敲桌面。
王晨突然明白了什么，肩膀垮了下来：\"是……是夸大宣传？\"
\"没错。\"周部长随口说道，“很多地方政府为了政绩，夸大其词是常有的事情。”
“这次丰城市要弄新闻，我本不想理会，但是他们找了关系……”
他压低声音，\"《国家日报》不能给这种政绩工程站台，但面子还是要给的。\"
王晨的心沉到谷底。
所以派他这个新人去，就是走个过场？
\"稿子随便写几百字，发在二版角落就行。\"周部长已经拿起下一份文件，\"明天出发，行程丰城市安排。还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