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候了,下午茶居然还能开店。”莫黎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家茶楼的椅子上,眼中满是诧异。
“很意外吧,这里的驱人结界比监魂司的都要高级。”业火明王熟练的点单,并且告诉老板这次多加点糖。
或许是只有这只能怪异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冥王吧,太过于正常人....
幽冥界就没有正常人。
“幽冥界要是满地正常人,才叫见鬼。” 莫黎敲了敲桌面,指腹擦过木纹里暗藏的驱邪符篆 —— 这茶楼的每一块木板都浸过镇魂药水,连茶具都是用天罡北斗司的降魔杵碎料烧制而成。
她看着业火明王熟练地往茶盏里加了七勺冰糖,忽然觉得这少年比诡像还让人琢磨不透。
“别这么看我,姐姐。” 业火明王托腮望着窗外废墟,指尖敲了敲茶盏边缘,“老关叔说你嗜甜如命,我猜你肯定会喜欢这家的‘忘忧糖酥’。”
话音未落,茶楼老板捧着托盘小跑过来,碟子里的糖酥摆成北斗形状,旁边还放着两串撒满辣椒面的烤肉 —— 显然是鱼夜白的杰作。
看着恐怖的煞母因为一点点伙食就安静下,业火明王居然有一种拯救世界的错觉“虽然说今天是我请客,如何是太贵了,我可不打算付钱。”
“我跑单的速度可不是你能够比的。”莫黎自信的说着,她看见了一道独特的标记,不过想想也是,没有黑市之主的安排,这些材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座看似普通的茶楼内。
“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这么自信。”话虽如此,莫黎的反应倒是让他心中一松,此人倒是没有想要破坏世界的想法。
吉江城内出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很是独特。
这是莫黎从未闻过的气味,可脑子里已经有一幅广阔草原的清香。
“那些人有什么特殊的吗?为什么会陷入狂暴?周围出现了点点的花粉,你有了解吗?”莫黎一股脑的闻着,这些事情不算重要,可在现在很适合当一块敲门砖。
业火明王突然捏起一撮糖酥,猛地抛向空中,人骨念珠瞬间化作锁链将糖粒串成一串,他叼着末端晃悠着双腿:“姐姐这嗅觉倒灵,这是用尸藤根须和千年瘴气熬的‘妄念粉’,闻着像草原?保不准你骨子里还藏着放牛的魂儿。” 他打了个响指,念珠锁链突然炸开,糖粒如流星雨般落进莫黎茶盏,溅起的水花沾湿她袖口。
不等莫黎发作,少年突然翻身趴在桌上,脑袋几乎要贴到她鼻尖,袈裟领口滑开露出锁骨处扭曲的咒印:“陷入狂暴的都是心里揣着鬼的 —— 赌徒闻见金银响,负心汉嗅到胭脂味,就像你闻见这味道想起草原……” 他故意拖长尾音,突然抓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是不是藏着个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
鱼夜白的煞气刀刃 “铮” 地出鞘,却被业火明王反手甩出的冰糖块撞偏。少年头也不回地打了个响指,柜台后的老板立刻捧着装满辣椒面的陶罐冲出来,往他烤肉上疯狂倾倒:“说到花粉,这玩意儿可比九渊府的煞魔还会骗人。昨天有个修士闻了,非说自己是玉皇大帝,揪着城墙喊要开蟠桃会!”
他突然抓起烤肉大咬一口,辣椒粉呛得直咳嗽,却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说,“不过要说特殊……”
他突然伸手蘸了蘸莫黎茶盏里的水,在桌面上画出扭曲的符文,水渍瞬间燃起幽蓝火焰:“中招的人身上都会浮现这种‘囚心纹’,可好玩儿的是 ——”
火焰突然化作人脸,正是叶光寒临死前的狞笑,“这纹路用天罡灵气越烧越旺,用煞力……” 火焰猛地蹿高,将桌角烧成焦炭,“反而能当养料!姐姐要不要试试,用你的煞魔净业火给这些疯子加把柴?”
“大概是听懂了,应该就是你们做了什么东西刚好又和这次的灾厄有所联系,在某个方面强化了许多,让所有人都吸入了一部份。”
“不过,目前只有普通人中招,短时间内的花粉也无法散掉,只能维持目前的平衡。”
简单的话就能够推理出这些消息,莫黎觉的自己也是有所进步的。
有修为的人与无法修炼的普通人在踏上修行之后便是两个人种,若不是祖地内的人意识到没有普通人就没有新生血液,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可能就没有一丁点的活路。
王朝这种古老的势力组织,人族疆域上可还有四五座存在。
莫黎的诡像手臂不自觉地攥紧,想起九渊府每年献祭的 “煞魔粮”,那些被称作 “灵根不纯” 的凡人,最终都成了诡物腹中的碎肉。
她望着结界外在花粉中癫狂的人群,突然发现他们眼底的红光与诡像进食时的光芒如出一辙。
“所以姐姐想怎么办?” 业火明王歪头看她,指尖的火焰舔舐着桌面焦痕,“是学那些老东西继续装聋作哑,还是 ——” 他突然站起身,袈裟无风自动,背后的天罡阵图与九渊府煞纹同时亮起,“跟我烧了这片鬼地方?反正树是叶光寒种的,花粉是尸藤吐的,一把火烧干净,既能断了灾厄源头,又能给让我们舒心,如此才能道心通明。”
鱼夜白的煞气刀刃重重劈在桌上,震得糖酥碎屑乱飞:“你疯了!吉江城还有十万凡人!放火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
“凡人?” 业火明王冷笑一声,踢翻椅子走向门口,“他们早就被当成燃料了!没看见满城的结界桩都是用人骨做的?没闻见空气中的镇魂香掺着婴儿骨灰?” 他转身时,瞳孔里的墨色已化作翻涌的业火,“与其让他们慢慢变成养料,不如痛痛快快烧个干净 —— 至少这样,他们的死还有点价值。”
“你的立场,不对劲啊。”莫黎悄悄的让影诡带着周围的普通人离开,眼前的业火明王似乎在突破到冥王境界之后,精神状态就不太对劲,时而清醒,时而疯魔。
两个人格一直在高强度的互相抢夺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