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回到院子,便觉得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如今已经进入七月,天气越发炎热,就算是坐在阴凉地里也能热出一身汗。
天知道,她真的怀念空调、冰箱还有凉饮。
“阿娘,尝尝这葡萄,还有甜瓜。”林巧英端了一盘子葡萄跟甜瓜过来。
甜瓜是地里种的,但是葡萄她可没见过,家里虽然种了一株葡萄秧,但还没有结果。
“从哪儿来的葡萄?”
“有武他们从山上摘的。”
苏云道,“这山上还有葡萄?改天让人把它移栽下来,到时候在家里也能随时吃到葡萄。”
想到葡萄能做的饮品、还能做成葡萄冰,做成葡萄酒。味道都很好的很,她上辈子就喜欢吃葡萄。
可是吃了一个,她就不这样想了,真的是酸的很!
林巧英没来得及阻止阿娘就往嘴里塞了一把葡萄,将甜瓜推到她跟前。“阿娘,这葡萄你要吃的酸就给兰花留着,她喜欢吃酸的。”
苏云点头,想不明白为什么孕妇会喜欢吃酸的?这是酸的倒牙,这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人家都说酸儿辣女,兰花肚子里八成怀的是儿子。”林巧英拿了一颗葡萄放到嘴里也觉得有些酸。
苏云语重心长,“巧英不论是男是女,阿娘都喜欢。对了,大丫二丫如今跟着王夫人学刺绣。傍晚的时候让他们跟着有文和秋生学字,咱家的女孩子也要好好养。”
林巧英点头,“好!”
若别人说男女都一样,林巧英会觉得是客套话。可在阿娘这里,说男女都一样,那一定是都一样的。
不论是衣食住行,甚至是读书写字都是一样的。
经过后头的陈兰花听到,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阿娘,大姐。”
林巧英回头,赶紧站起来扶住她。
“月份这么大了要小心一点,出来跟我说,要么跟阿苗说,我们扶着你。”
苏云递给她一串葡萄,“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全都给你。”
“哎呀,葡萄!我可喜欢吃了。”陈兰花接过,一口一个的吃起来,看起来十分惬意。
苏云跟林巧英对视一眼,她们看着都觉得牙酸!
“山上还有葡萄吗?”苏云问。
“应该还有不少。”林巧英回忆,以前她小的时候,记得每年都能摘不少,只是那时候能野果子都很金贵,他们都是在山上吃完再回家,所以,阿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苏云,“若是有的话,就多摘一些,回头阿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行,回头我跟有武说让他去摘。”
家里如今没什么进账,但一个劲儿地盖房子、雇佣长工短工,银钱如同流水一般往外出。
苏云心里也着急,木炭要到冬天才能烧,也不知道今年行情如何。
至于茶叶?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陈青云的影子,要么行情不好,要么是陈青云出事了,没有手机真不方便。
这些都不是立马能变现的,她必须创造一些其他的来钱方法,不能总是依附他人,得让人家依附她才是长久之道。
“阿娘,这葡萄可以做什么好吃的?”林巧英问。
“等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苏云卖了个关子。
“山上若是还有什么其他水果,也一并摘过来。回头若是有好的树苗,让有武他们给移栽回来。”
“好的,阿娘!”
过了两天,苏云竟然听到白石洲来访,村民们以前见过他,知道他是谢夫子的好友,而且又长得文质彬彬,直接把他请到了学堂。
苏云觉得只要正主儿在,就不怕节外生枝。她让江虎注意盯着,等到白石洲走了再禀报。
白石洲终于见到谢三郎,环顾了一圈儿在他眼里只是草庐的学堂,嗤笑道,“你这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好。”
学堂已经初具规模,书声朗朗,虽然读的不怎么齐整,但作为夫子的谢三郎眉目舒朗,整个人气色不错,甚至比在京都的时候,显得更加从容几分。
但,白石洲不怎么高兴。
他本觉得谢三郎如今应该是狼狈的,却没想到,还是芝兰玉树。
想到这里,他心理便更不平衡。凭什么他姐姐会死于非命?凭什么他们白家被步步紧逼?凭什么谢三能拿的起放得下?即使表面上的也不应该。
谢三郎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真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能得遇故人,白兄觉得我的日子应该如何?”
白石洲自顾自坐下,完全没有在人前的礼仪周全。
“我想看到你如蝼蚁一般,我想看到你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我想看到你再无斗志,苟延残喘。”
谢三郎摊开手,“你还真是思想扭曲,真可惜没让你如愿以偿。”
白石洲愠怒,“总有一天会如愿以偿。”
谢三郎也不生气,对付白石洲他手到擒来。
“说吧,你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和县?总不会是真的这么简单,就想看我的笑话?”
白石洲倚靠在这奇形怪状的椅子上,“不要自作多情,你在我心里还没有这么重要,此次来和县只是外放,熬个资历就回京都。”
谢三郎也不拆穿他,“既然如此,白兄就在和县好好待着。这里虽然只是个小小边陲,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白石洲哼道,“多谢提点,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白石洲便准备告辞,谢三郎突然出声。
“白大老爷的事,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谁?”
白石洲顿足,转身重新坐下。
“我还以为,谢兄在此是想做个不问世事的教书先生呢!想不到,还这么关心京都故人。”
谢三郎也不生气,给他倒了一杯茶。
“乡野之地,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尝尝,这是林家夫人自己做的茶。”
白石洲喝了一口,微微蹙眉,还有点儿意思。
谢三郎道,“当初,我们谢家前脚出事,便爆出你家大老爷的事情。我二哥一直认定此中有诈,只可惜他自身难保。”
谢二哥在大理寺任职。
谢三郎看了他一眼,接着道,“白兄不觉得巧合的有些过了?似乎有人专门挑咱们两家下手。”
“你认为我大哥是被冤枉?”白石洲眉心一挑,逼问。
谢三郎严肃道,“不是觉得,而是肯定!我从没怀疑过白大爷的人品。”
白石洲倒是难得没反驳,只是表情自然疏离,“白家的事我自然会查,不劳你操心。至于我阿姐的死,我也会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关之人。谢兄最好在这里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拂袖而去。
谢三郎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多谢你家阿姐传信之恩,我谢家人感恩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