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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婕和伊萨当着其他的人的面用读心术交流,没有人听到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除了更为强大的读心术以外,伊萨很可能还同时拥有神经脉冲传递的能力,他甚至能把自己的想法主动传递到艾莉婕的脑海里,帮她节省不少脑力。

“我们必须把所有人聚到一起挨个问话,通过他们的反应判断他们的真实身份。”

伊萨的提议显然是最适配“读心术”能力的一种应对方式。

问话,然后结合现有的信息找出他们陈述中的逻辑谬误,不管伪人再怎么会掩饰自己也一定也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但这种方法想要奏效,就必须提前设计好提问的内容。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后,伊萨便走到雷丽身边,把旅馆里有人遇害的消息讲了出来。

“遇害者应该就是b6的那名男住客,他已经死了。”

听说有人死在自家客房里,雷丽惊恐地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噢,因为我是一个偷窥狂,”伊萨用狡黠的笑容打断了雷丽,“我每天都在用望远镜观察你们的一举一动,我甚至知道你的晚餐吃的是外送的披萨,剩了一半扔在停车场的垃圾箱里。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凶杀现场,所以我知道他已经死了,而杀害他的伪人就藏在我们之中。”

雷丽晚上确实吃的是披萨,他和侄子西蒙的胃口都不太好,把剩下的一半都扔掉了。

愣神片刻之后,她开始变得愤怒。

一半是因为有人死在自家旅馆,另一半则因为伊萨窥视自己的隐私。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杀人犯,我就不该好心让你进来!”

“呵,”伊萨风轻云淡地扬了扬眉毛,“如果不是我的话,伪人就会在你们一会儿昏昏欲睡的时候下手,到时候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雷丽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只是真的没想到伊萨会这么无耻。

亲手杀害自己全家之后,伊萨不仅无耻地继续住在家人们遇害的房子里,用哥哥的遗产苟活度日,还在每天晚上偷窥附近的邻居。

她忽然有一种“当年看走了眼“的感觉,怎么年轻的时候会迷上这种混蛋。

眼看雷丽涨红了脸,艾莉婕稍加安慰,随后提醒道:

“太太,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互相监督。”

吉姆、金、胡安没在会客厅,独处会给伪人可乘之机,现在需要把他们叫出来。

于是雷丽太太没好气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伊萨,跟着艾莉婕找那三人去了。

吉姆靠在茶水间的电炉上打盹,听艾莉婕说明情况,二话不说就回到了会客厅。

但在储物间的金就没那么容易听劝了,他和胡安甚至反锁了储物间的门,对艾莉婕爱搭不理。

“我不在乎,”金惬意地躺在折叠椅上,声音离门很远,“我和胡安就待在这里,伪人进不来,就算你们都死光了也没关系。”

金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反正储藏室里有两个人,已经构成了“避难所”里的“避难所”,外面的人只不过是肉盾而已。

雷丽大妈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堵死,怎么都弄不开。

眼看两人不为所动,艾莉婕低头想了想。

如果查理遇到了这种情况会怎么做?

男友大部分时间都很平和,但在危急时刻总能爆发出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狠劲。

他会威胁,会把人拖进小树林里用黑方块拷问,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想到这里,艾莉婕似乎明白了什么。

随后,她抬手敲了敲门,说道:

“那好,那我就把你们的大旅行箱拿走。”

艾莉婕说的「大旅行箱」就是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个沉甸甸的箱子。

她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对于金来说,那显然是很重要的东西。

果然,听到这话,储藏室里传出了窸窣的动静。

几秒后,房门缓缓打开,一张狠戾的脸庞出现在门缝后面。

“婊子,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放在以前,艾莉婕会被金的狠话吓到,不敢吱声。

可如今,她平静地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强调:

“如果你不在乎别人的死活,那别人也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到时候有人如果对你们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我想一切都情有可原。”

说这话的时候,艾莉婕绷着脸颊,又飒又强硬。

金没有料到这个娇小的女生竟然会有这么一股狠劲,竟然敢用行李箱威胁自己。

愣了半秒,他收起脸上的狠戾,转而露出一种狮子玩弄猎物般的微妙表情。

金冷笑道:

“有意思,竟然敢用我的东西威胁我,那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希望你的实力能撑得起你的自大,我们走着瞧。”

说完,金便叫出胡安,和他回到会客厅。

雷丽太太在一旁都看呆了,半晌后握住艾莉婕的手。

“姑娘,你真厉害......”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只是你这样做,就不怕他们事后报复?”

“别担心,我有办法。”

说完,艾莉婕便带着雷丽太太回到外面。

就这样,九人又重新聚集在会客厅内。

西蒙已经反复检查了很多遍门锁,但这时他又上去摸了摸,仿佛只有碰到门锁,他的内心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

这时已是晚上八点一刻,电视上还在无声地滚动着警告字幕,众人紧张地盯着大门,总觉得一下秒就会响起惊悚的敲门声。

此外,所有人也都紧张地盯着彼此,生怕有谁会突然撕下皮囊的伪装,露出伪人的真身大开杀戒。

“说吧,你们要怎么分辨出藏在我们中间的那个伪人?”

金率先发话道。

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压迫感,无论和谁说话都像一个讨债的打手,仿佛天然就有一种心理优势。

“还能怎么办,聊天呗,就像玩阿瓦隆那样。”奥德莉耸了耸肩。

“阿瓦隆”是一种需要通过发言、推理、投票来揭露伪装者的桌游,相当于狼人杀的进阶替代品,在美国一度很流行。

说话的时候,奥德莉有意地把身子向赫尔曼倾斜,甚至在桌底下看不见的地方用小腿蹭赫尔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往往三个人就能拉出四个群,更别提这里有九个人。

奥德莉早就玩腻了阿瓦隆,她知道这类游戏的本质并不是分辨谁真谁假,而是比谁的支持者更多,谁的支持者更少。

就算你说的是假话漏洞百出,只要你的支持者足够多,他们的大脑也会自动将谎言合理化替你开脱。

所以,她在用右脚小腿蹭赫尔曼的同时,也在用左脚和另一边的吉姆玩暧昧。

吉姆这种畏畏缩缩的孬种模样,一看就是个女人都没碰过的处男,只要一丁点身体上的摩擦就能让他浮想联翩。

只要能够获得足够的支持,就能平安无事。

这样想着,奥黛丽便开口第一个发言道:

“抱歉,我刚才隐瞒了关于自己的一部分事实,”

“因为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