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苍渊跟着主子去北疆征战,临行前一夜,他得了授意去公孙府跟成玉辞别。
成玉哭着说要一同跟他去随军。
可她即便会武,又哪里杀过人?苍渊自然不会让她跟着一起去。
成玉还是哭得厉害,得知苍渊第二日就要走,她便哭哭啼啼地去扒苍渊的衣服:“阿渊,你给我吧。”
苍渊沉浸在离别的伤悲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给……给什么?”
成玉扒不动他身上的衣衫,又扒自己的:“把你的身子给我,你……你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若一去三五年,我如何等你?”
苍渊喉头一酸,刚想说,如果等不了,那就不要等了。
不料成玉又接着道:“你把你的身子给了我,往后爹娘逼我相看人家,我就说……就说我已经把身子交出去了,这样她们就没办法逼我了。”
苍渊脑中一阵恍惚。
说话间,成玉已经利落得把自己身上褪得只剩件单薄的里衣了。
苍渊连忙又捡起地上的衣裳往她身上披,气得厉害:“你疯了?!这种事你如何做得?”
成玉不服气:“有何做不得?难不成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别人成亲吗?”
苍渊忍着心里的痛:“我宁愿看你平平安安地和别人成亲,也不愿看你豁出自己的后半生和清白名声去等我!”
寂静的夜中。
苍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成玉怔怔地望向他,眼泪决堤:“那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只要嫁你。”
她还是不死心:“而且……而且万一你有什么意外,你把身子给我,说不定还能让我为你留个孩子。”
苍渊见她越说越荒唐,气急之下,只能用吻堵住了成玉的嘴。
此去战场虽说凶险,可萧国的胜算更大,他并无赴死之心。今日来告别虽说有些不舍和难过,可也不至于变成生死离别的模样。
苍渊只觉得被她哭得心都乱了。
成玉亲着亲着,又去扒他的衣衫。
苍渊无奈极了,只好钳住她双手,把人抱到床榻上。
向成玉一一解释:“我此次一去,必会平安归来。”
成玉看他:“以何为证?”
“太子殿下向陛下承诺,三年后回京,我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殿下平安,我便平安,况且还有太子妃在。”
有太子妃在,太子殿下必不会冒险行事。
成玉这才信他几分,顺势钻进苍渊怀中:“那你真的不能给我留个孩子吗?”
苍渊深吸一口气,弓起身子远离她贴来的某处:“不能,想要孩子,成婚之后自会有的。”
“那你……”
“玉儿,我给你留别的东西。”
不等成玉反应,苍渊不知从哪掏出个盒子来塞进她手中,还有一块玉佩。
“这个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太子殿下赏的,还有我在京中的宅子铺面田地……也是太子殿下赏,这些都给你,你是女主人,你替我收着。”
苍渊想了想,又道:“如果你爹娘逼你相看人家,你就把这个玉佩给她们瞧,玉佩后面刻了东宫印宝,其余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
成玉这一等,就是两年。
苍渊也每月都给她稍信报平安。
公孙府得知成玉芳心暗许一事时,如何问成玉成玉也不肯说是谁,只亮了个东宫印宝,说是太子手下的人。
公孙府生怕她被歹人骗了,把她锁在房中不许出去。
最后还是公孙向珩偷来钥匙,帮成玉送了信去北疆。
宋稚绾当时收到信后,便亲笔一封急信又送回公孙府,向府中众人说明一切,这才把成玉给放了出来。
后来等得太子归来,苍渊也跟着回来了。
……
二人看着彼此日夜思念的面孔,忍不住相望落泪。
相隔两年。
成玉看着苍渊,变黑了,但原本劲瘦的身姿却壮实了几分,想来行军征战途中,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
也不枉她这两年掌管家中商铺,陆陆续续捐了不少钱粮去北疆。
苍渊一下一下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满腹的情话不知从何说起,只知道问她好不好:“玉儿这两年过得好吗?家中长辈有没有为难你?”
成玉怕他在战场上分心,当初只写了信给宋稚绾,并未告知苍渊。
她摇头,哽咽着:“长辈们没有为难我,但是见不到你,我觉得不好。”
两年,不过是二十四张信纸,二十四回月圆罢了。
苍渊今夜不走了,说要留在这陪着他。
可成玉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转身将他摁在床上,骑上他的腰腹:“阿渊,如今你回来了,便能把你的身子给我了吧。”
苍渊是真不知晓为何她一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姑娘家家,每回见了他都是想要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和旁人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在成玉眼中,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今绾绾比她年纪小,却先成了婚,光明正大地享受着太子殿下那风华正茂的好身子。
叫她如何不羡慕?
苍渊也长了一副好身子,如今从北疆回来,这身子更妙了。
宽肩蜂腰,那赤金腰带一束,她的心都要跟着勾在那上头了。更别提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双臂、结实挺阔的胸脯……
勾人得很!
成玉从初见时就馋苍渊的身子,如今也不曾改变分毫。
苍渊看着恨不得将脸钻进他衣服里瞧的女子,身体里的火气急得乱窜,好在他自制力一向好。
强忍着亲了亲成玉,这才说起正事:“太子妃……有孕了。”
“有就有呗……”成玉傻愣愣地说了半句,这才回过神,“有孕?你说谁?绾绾有身孕了?”
苍渊认真地点了点头,趁机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衣衫里拿出来,“如今月份还小,看不出来,但殿下吩咐过需格外小心,毕竟这是太子妃头一胎,也是殿下第一个子嗣。”
成玉欢喜得像是自己有了身孕一般,“太好了,若家中长辈知晓,定会十分高兴的。”
苍渊看着她欢喜的神情,欲言又止:“所以……”
“所以你要去保护绾绾,对吗?”成玉一猜便知苍渊想说什么
成玉跟苍渊同岁,甚至比苍渊还大几个月,但在苍渊心中从来都是把她当成要哄要疼的小姑娘家家来看待。
无非是他耳濡目染,从自家主子身上学的。
所以此刻看见成玉这般懂事,他反倒有些不忍:“今夜,是太子妃叫我来寻你的,太子妃说,若我想陪你,那她便叫殿下把我换成别人来守……”
苍渊话还没说完,成玉打断了他:“不!你去守着绾绾,绾绾年纪比我小许多,又是头一胎,你是太子殿下的亲信,身手好,你守在绾绾身边,她会安心些,我也能安心。”
成玉向来不是个自私的人。
于苍渊而言,苍渊承着太子的恩情。
于她而言,公孙府能有今日也是太子的恩。
而且她都等了两年了,不急于这一时。她手底下掌管着商铺的运作,如今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苍渊跟在太子身边尽心尽力,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
何必,急于这一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