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陆晴晴异联妖女的身份,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晴晴深深打量他一眼,面色逐渐转为冷漠,道:“我若要害你,为何还要现身阻拦,任由你进城不是更好!”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林谦大感愕然,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陆晴晴此前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固然令他心绪波动,但此刻这冷漠决然之态则更是让林谦心悸,因为他内心深处并不愿就此真正与陆晴晴形同陌路。
林谦情急之下不由伸手拉住陆晴晴手臂,道:“慢着!”陆晴晴那滑腻的皮肤传来一丝冰冷的触感,林谦不禁心中一荡。
岂知陆晴晴手臂猛的甩开林谦,喝道:“你干什么!”林谦生出荒诞的感觉,此前明明与陆晴晴有过亲密接触,现下她反倒如此抗拒。除此之外,亦暗骂自己不分轻重,竟在这等时候还要分心色欲。若海城真的易主,叶欢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而异联的势力也必将得到进一步扩大。
想到这里,林谦收摄心神,道:“你若真是顾念同窗情意,那便脱离姹女宗!一切后果自有我为你承担!”
陆晴晴浑身一颤,沉默片刻,道:“你真是异想天开,即便你如何厉害,又岂能对抗整个世界?你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林谦听得无名火起,喝道:“异联就算势力通天又怎么样,我林谦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心,就算最终死于异联之手,也好过助纣为虐!”
陆晴晴闻言回身深深注视林谦,道:“林谦,你知道么,现在的你与大学之时简直不是同一个人。若你那时候便有现在这等摄人的气魄,我与你或许……或许会有更多的交集哩。”
林谦没料到她突然说起这些,思绪不可抑制的闪过求学时期的往事。且还不断在脑中设想若是当真能与陆晴晴有一番美妙的爱恋,学生生涯将会如何度过的细节。想到深处之时,嘴角也随之扯出笑容,
陆晴晴见此,噗嗤一笑,道:“你在想什么坏事呢!”饶是现下身处难明的环境,林谦也不禁尴尬的要命。
林谦讪笑两声,道:“那时候我只是前途未卜的普通人,又怎能料到会有日后的机缘。”顿了顿,露出不解的神色道:“你自那时候起便一直是光彩夺目,为何却……”
陆晴晴冷笑道:“自甘堕落对么?”林谦只能沉默应对。陆晴晴眼神中浮现惆怅,道:“我六岁时便已经拜入姹女宗修行,只不过一直没人知道罢了。而且,宗主对我们这一批弟子寄予厚望,所以从来不会限制我们,反而让我们完成学业之后再做最终的决定。我因感激宗主的恩义,毕业后便选择抛开一切,为姹女宗的兴盛献出自己的全部。”
这是林谦首次听她讲述如何成为姹女宗门人的过程,她语气中的真诚,使林谦也只能叹息惋惜。
同时又不可避免的设想姹女宗的宗主行事手段倒极有风范,这样一番操作,不但挖掘陆晴晴的修行天赋,更是让类似她这样的人从此对姹女宗心敬心服。
陆晴晴不知道林谦心中已无限扩散,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否嫌弃我?”
林谦这才重新恢复心绪,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命方式的权力,我从不会因此而对任何人有偏见。”
陆晴晴美目闪过一丝神采,道:“我等修行之人,所求不过无尽天道,在此终极目标之下,所有的过程都只是达到目的得一种方式,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林谦你踏入修行之门时日尚短,便能有此心性,实属天赋卓绝。”
林谦不置可否的一笑,道:“不用给我灌迷魂汤哩,你知道么,在我心里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纯真闪耀的你。”
陆晴晴感受到林谦发自肺腑之言,亦泛起复杂的思绪。林谦又转移话题道:“我不会迫你做出抉择,但你刚才所说的背后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陆晴晴闻言,沉默片刻,道:“林谦,陪我走走好么?”林谦愕然道:“去哪走走?”
陆晴晴横他一眼,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沙滩,道:“沙滩漫步总可以吧!”林谦无奈笑道:“这算是弥补曾经错过的某种可能性么?亦或者我们都在玩火?”
陆晴晴没好气道:“你这人哩!”林谦只得告饶道:“好吧,算我大煞风景!沙滩漫步的确非常令我心动,不过我有一个小要求。”
陆晴晴奇道:“什么要求?”林谦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没有答话,而是直接伸手拉住陆晴晴那柔嫩的玉手,接着朝她眨了眨眼睛,意气风发的踏步而出。
陆晴晴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涟漪,这并非林谦的情场手段有多么高超,而是两人皆有一种回到学生烂漫时光的触动。
林谦步伐越来越快,几近小跑起来。而陆晴晴则任其拖着手带领,就只是默默在其身后跟随而动。
两道既无比般配又充满美好气息的身影在沙滩上踏出一行脚印,陆晴晴的马尾迎风摆动,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律。而林谦亦渐渐开怀大笑起来。
两人很快到达沙滩那一头,皆有种不够尽兴的感觉,又折返身来再度朝另一个方向奔跑。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群海鸟围着两人盘旋一阵才各自散开,而邻近的游轮上亦有个别开小差的工作人员因发现这对“情侣”而吹响口哨。
两人终跑得有些累了,在沙滩中心停了下来。林谦喘着气,双手撑住膝盖,清晰打量着眼前佳人额头脖弯渗出的细密汗珠,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陆晴晴较他的状态要好很多,毕竟林谦还只是肉体凡躯。但陆晴晴却并未刻意催动修为抵抗体力消耗,毕竟如此富有“初恋气息”的漫步,若是不能身心皆投入其中,那可就太无趣了。
陆晴晴也俯身与林谦四目相对,道:“这下你得偿所愿哩!”林谦忍不住抬手虚刮她翘挺的鼻子,道:“明明是你得偿所愿,竟来说我,嘿嘿!”
两人同时发出灿烂的笑声,直到各自都笑得跌倒在地,林谦才道:“现在可告诉我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