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帘时,月歌是被指尖的痒意弄醒的。
忍足的睫毛很长,垂落时在眼睑投下浅影,他正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无名指上的素圈,金属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婚纱被揉得有些皱,水钻沾了几根他的长发,像谁把星星撒在了她的裙摆上。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湿软,俯身时发梢扫过她的脸颊。
“梦见什么了?一直抓着我的袖子不放。”
月歌往被子里缩了缩,鼻尖还萦绕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气。
昨夜卸了妆的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疏离,眼下淡淡的青影藏着未褪尽的疲惫,却让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添了几分真实的暖意。
“梦见你变成大尾巴狼。”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指尖戳了戳他的腰侧。
“追着我要混元珠的秘密。”
忍足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像春日里漫过湖面的风。
他翻身将她圈进怀里,手臂收得刚刚好,既不会让她觉得窒息,又逃不开那带着侵略性的温柔。
“哦?那我拿到了吗?”
他的唇离她的耳垂很近,说话时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才没有。”
月歌仰头看他,晨光恰好落在他眼底,碎成一片晃动的金箔。
“我把珠子藏进了你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是这里吗?”
他忽然低头,吻落在她的锁骨处,很轻,像羽毛拂过。
“还是这里?”
温热的触感一路往上,停在她的眉骨。
月歌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腹触到他脉搏的跳动,有力而沉稳,和昨夜她枕着的胸口传来的节奏一模一样。
“忍足侑士。”
她认真地看着他。
“你知道混元珠最神奇的地方是什么吗?”
他挑眉,示意她说下去。阳光爬上他的侧脸,将那道惯常带着笑意的唇线勾勒得格外清晰。
“它能把心里想的东西变成真的。”
月歌的指尖划过他的下颌线,那里的皮肤比看起来要烫。
“比如……你现在想喝的手冲咖啡,或许已经在厨房煮好了。”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咖啡壶沸腾的轻响。
忍足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深的笑意取代。
他翻身下床时,月歌才发现他竟穿着和自己同款的丝绸睡衣……昨天晚上太累了,没注意,自己很多细节都没注意。
别说,和真田弦一郎在一起时,他一直都照顾不到这些细节。和不二周助时代不同,幻境太短,也没什么细节……柳莲二就更不必说了,日吉若俩人就是战火情侣,更没有这些生活细节,白石藏之介是细心,但是花活的话,确实,谁也花不过忍足侑士……
至于幸村精市,月歌摇了摇头,控制自己不去想。
再抬头,她忍不住一愣。
银灰色的料子衬得他肩宽腰窄,昨夜被她扯乱的领口还敞着,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印记——那是她昨夜没忍住咬的。
“偷看什么?”
他回头时正好撞见她的目光,故意挺了挺胸。
“是不是觉得……”
“觉得你该把领口扣好。”
月歌抓起枕头砸过去,被他轻巧地接住。
“大早上的耍流氓。”
他笑着转身下楼,脚步轻快得不像平日里那个永远从容不迫的忍足侑士。
月歌蜷在被子里听着楼下的动静,咖啡杯碰撞的轻响,水壶被放在灶上的声音,还有他偶尔哼起的不成调的曲子——那是她去年在音乐节上随口哼过的小众乐队的歌,没想到他还记得。
穿好他找出来的棉质衬衫时,月歌发现袖口被仔细卷到了小臂,领口的扣子也只扣到第二颗,恰好露出她喜欢的那截锁骨。
下楼时忍足正站在厨房的窗边,晨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他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蒸汽在他眼前氤氲开来,模糊了那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神。
“加了两勺糖。”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杯壁的温度刚刚好。
“你昨晚说喜欢甜一点的。”
月歌捧着杯子走到他身边,窗外是片人工湖,晨雾还没散尽,几只白鹭正掠过水面。
混元珠构建的世界总是这样,连风景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像谁精心描摹的水彩画。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她看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
“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忍足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他的呼吸带着咖啡的香气,混着松木的味道,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嗯,你说过的,我记得的。”
“呦,想不到忍足侑士……”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他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包括你说讨厌香菜,喜欢雨天窝在沙发上看老电影,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说我的吻技有待提高。”
月歌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握住。
他的掌心很暖,指腹带着常年握球拍磨出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背时,有种让人安心的粗糙感。
“那你有找别人练习吗?”
她鬼使神差地问。
忍足低笑起来,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衬衫,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的加速,比刚才在楼上时快了不少。
“要不要试试?”
他的鼻尖蹭过她的额头,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咖啡的甜香。
这个吻比清晨的那个要深得多,却依然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他的唇很软,像含着一块融化的糖,辗转间带着让人晕眩的温柔。
月歌闭着眼,听见窗外白鹭掠过水面的声响,听见咖啡壶里最后一点蒸汽溢出的轻鸣,还听见自己胸腔里越来越响的心跳——原来在这个由心意构建的世界里,连心动都是被放大的。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忍足抵着她的额头,眼底的笑意像要溢出来。
“我的吻技还是有待练习呀。”
月歌没理他,转身去拿野餐篮。
竹编的篮子里不知何时已经装满了东西,三明治切得整整齐齐,草莓被码成小山,还有瓶她喜欢的桃子酒,瓶身上系着根淡粉色的丝带。
两个人决定去看樱花,去野餐!
樱花林比想象中更美。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风一吹就像下了场温柔的雪,落在他们铺好的格子餐布上,沾在忍足打开的书页上,还钻进月歌咬了一半的草莓里。
“尝尝这个。”
忍足递过来块三明治,吐司边缘烤得微焦。
“我加了蜂蜜芥末酱,你上次说喜欢。”
月歌咬了一大口,面包的麦香混着酱料的酸甜在舌尖散开。她看着忍足靠在樱花树下看书的样子,他的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阳光穿过花瓣的缝隙落在他的书页上,把那些印刷体的字都染成了粉色。
“在看什么?”
她凑过去,发现是本园艺图鉴,夹着书签的那页画着某种蓝色的花。
“想在院子里种这个。”
他指着那幅画。
“飞燕草,你说好看吗?”
“会带来好运的花,挺好的。”
他合上书,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樱花瓣,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觉得你会喜欢这种安静的花。”
花瓣被他捏在指尖,粉白的一小片,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格外好看。
月歌忽然抓住他的手,把那片花瓣按在他的手心里。
“忍足侑士。”
她的声音很轻,被风吹得有些散。
他抬眸看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要把人溺进去。
樱花瓣又落了下来,粘在他的发梢。月歌看着他眼里的自己,穿着他的衬衫,发间别着粉色的花瓣,嘴角还沾着刚才没擦干净的草莓汁。
“侑士,我好喜欢你,谢谢你,陪伴我支持我也……治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