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仿佛被撕裂,联军大营西侧已然化作一片修罗屠场!
喊杀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烈焰焚营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谱写着一曲末日哀歌。
裴元庆那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舞动起来便如两道银色的旋风,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挡者披靡!杨再兴手中虎头乌金枪更是化作夺命的毒龙,每一次吞吐,都带走数名联军士卒的性命。
二人如虎入羊群,身后的一万瓦岗精兵紧随其后,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牛油,势不可挡!
就在此时,西营门外,更加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与呐喊声传来!
火光映照下,一面硕大的“帅”字大旗在烟尘中分外醒目,旗下,一员大将身着玄黑色龙纹锁子甲,手持一杆破掳戟,胯下神驹“踏雪乌骓”,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瓦岗之主,天下第一反王——君墨渊!
“大王亲临了!”
“君大王万岁!”
瓦岗军士气如虹!
君墨渊面沉似水,手中画戟向前一指,声如雷霆:“全军听令!给本王踏平此营,降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杀!杀!杀!”
其身后,四万瓦岗精锐,甲胄鲜明,刀枪雪亮,如同一道吞噬一切的钢铁洪流,紧随君墨渊之后,咆哮着冲入联军大营!
这一下,本就混乱不堪、摇摇欲坠的联军大营更是雪上加霜,西面的防线瞬间彻底崩溃!
无数联军士卒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中军大帐方向,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到一员守将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韩将军!韩将军!不好了!
西…西营门被攻破了!瓦岗贼军…瓦岗贼军杀进来了!裴元庆和杨再兴那两个杀神带头,弟兄们…兄弟们快顶不住了啊!”
被称作韩将军的,乃是与伍云召一同负责虎牢关外大营防务的副将,韩猛。
此人是窦建德帐下的一员悍将。
此刻他正焦躁地在大帐门口来回踱步,闻听此言,面色骤然大变,一把揪住那传令兵的衣甲:“你说什么?
西营门破了?怎么可能!伍云召将军呢?他不是在负责西门的防务吗?他的人呢?!”
那传令兵面如死灰,颤声道:“小…小的逃出来的时候,只见瓦岗军如潮水般涌入,伍…伍将军那边……小的也不知情况啊!
韩将军,快发援兵吧,再迟片刻,大营就要被他们凿穿了!”
韩猛心急如焚,额头上青筋暴起,厉声喝道:“慌什么!伍将军骁勇善战,定能稳住阵脚!来人!速去西门传我将令,命伍云召将军务必死守!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
韩猛话音未落,一个沉稳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伍云召身披银甲,身后跟着十余名亲兵,各个面无表情,眼神锐利,杀气内敛,缓步走入帐中。
他身上的甲胄干干净净,丝毫不见血迹,与外面的喊杀震天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猛见状,先是一愣,随即怒气上涌,大步上前喝道:“伍云召!你来得正好!
西门失守,瓦岗贼寇势大,你身为西门守将,为何不亲率兵马在西门御敌,反而跑到我这军帐来了?
还不快去组织兵力,斩杀敌将,夺回营门!”
伍云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眼神冰冷如刀锋:“韩将军,稍安勿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悠然道:“敌将,我自然是要斩的。这不,我正是为此而来。”
韩猛听着这话,品咂出几分不对劲,看着伍云召那平静得有些诡异的表情,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指着伍云召,声音因愤怒和惊惧而颤抖起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斩的敌将……难不成……”
伍云召脸上的笑容更盛,却也更冷:“韩将军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轰!”韩猛只觉脑中一声巨响,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
西门为何如此轻易被破,为何瓦岗军能长驱直入!
他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伍云召,怒声咆哮:“伍云召!你!你竟敢勾结瓦岗反贼,你这个狼心狗肺、卖主求荣的无耻叛徒!”
“老子今日便先清理门户,将你这狗贼碎尸万段,再与瓦岗贼寇决一死战!
”韩猛双目赤红,状若疯虎,显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背叛刺激到了极致。
好的,网络小说家已就位!接下来的章节,我们定要让伍云召的威猛和韩猛的悲催深入人心!
韩猛那双赤红的眸子死死盯着伍云召,胸膛剧烈起伏,手中钢刀因主人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并肩作战、也算有几分交情的同僚,竟然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伍云召!你这狗贼!枉费李子通对你信任有加,窦帅也将此地防务托付于你!你竟敢背信弃义,引狼入室!
天理何在!良心何存!” 韩猛气得语无伦次,唾沫横飞,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叛徒生吞活剥!
面对韩猛声嘶力竭的指控,伍云召脸上的冷笑更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韩猛,你也是一方将领,难道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吗?”
伍云召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猛身后那些同样面露惊恐和愤怒的亲兵,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如同平地惊雷:
“杨广那昏君倒行逆施,祸乱天下,使得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李子通、窦建德之流,名为反隋,实则不过是另一路祸害百姓的豺狼,他们跟着杨广的步子,继续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难道我伍云召,也要昧着良心,做这等昏君佞臣的走狗不成?!”
“今日,我伍云召便是要顺天应人,投奔明主!似你这般愚忠之辈,不明大势,助纣为虐,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伍云召手腕猛地一抖!
“嗡——”
那杆银枪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枪尖化作一道耀眼的银光,如同毒蛇出洞,又似蛟龙出海,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韩猛咽喉!
“狗贼休得狡辩!找死!”
韩猛见伍云召悍然出手,又惊又怒,口中暴喝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章法,双手紧握钢刀,用尽全身力气,便朝着那道银光猛劈过去!他只想着,就算死,也要在这叛徒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大帐内轰然炸响!
火星四溅!
韩猛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刀杆上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剧痛,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钢刀!
蹬蹬蹬连退三步,脚下更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反观伍云召,却是身形沉稳如山,手中银枪只是微微一颤,便已卸去了反震之力。
“哼,匹夫之勇,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伍云召嘴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根本不给韩猛任何喘息之机,手中银枪一挑,枪出如龙,再次攻上!
韩猛本就是个勇力尚可,但武艺稀松平常的将领,平日里耀武扬威,靠的是一股子蛮劲和窦建德的信任。
若论沙场经验和真实本领,与伍家枪法嫡传、南阳侯伍云召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平日里仗着人高马大,又是副将,在军中作威作福,哪里将伍云召这等“客将”真正放在眼里?
此刻生死相搏,他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沙场猛将!
“杀!” 韩猛知道今日已无幸理,索性将心一横,鼓起余勇,挥舞着钢刀状若疯狂地朝着伍云召乱砍乱劈。
然而,他的刀法在伍云召眼中,破绽百出,简直如同三岁孩童舞木棍一般可笑!
伍云召身形挪移,脚踩七星步,手中银枪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如灵蛇吐信,刁钻狠辣;时而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铛!铛!铛!”
枪来刀往,不过眨眼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合!
韩猛刀锋被枪杆压住,奋力挣脱,额头已见冷汗。
伍云召枪尖虚晃,韩猛急忙回防,胸前甲叶被枪风扫过,留下一道浅痕,惊出他一身白毛汗!
伍云召一声冷哼,枪势陡然加快,韩猛只觉眼前银光闪烁,根本看不清枪路,只能凭借本能胡乱招架,“当”的一声,刀口被磕出一个豁口!
“噗!”
韩猛只觉得左臂一凉,低头看去,一道血箭已经飙射而出,臂膀上被枪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袭来,让他惨叫一声,手中钢刀险些脱手!
“韩将军!”帐内韩猛的几名亲兵见状,惊呼出声,有两人想要上前助战,却被伍云召带来的那十余名亲兵目露凶光地拦住,刀已出鞘!
“废物!”伍云召不屑地低喝一声,手中银枪毫不停歇,枪影重重,如同漫天花雨般罩向韩猛!
韩猛此刻已知必死,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他后悔自己为何如此轻敌,后悔为何不早做防备!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伍云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韩猛发出最后的哀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只剩半截的钢刀奋力掷向伍云召面门!
“不自量力!”
伍云召头微微一偏,轻松躲过飞来的断刀,眼中杀机毕露。他踏步上前,手中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响起!
那杆无坚不摧的丈八蛇矛亮银枪,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精准无误地洞穿了韩猛的胸膛!
枪尖从其后心透出,殷红的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瞬间染红了伍云召的银甲一角。
“呃……”
韩猛的动作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冰冷枪尖,眼中充满了惊恐、不甘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风声,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从他口中狂涌而出。
“砰!”
伍云召手腕一震,将韩猛那魁梧的身躯如同甩破麻袋一般,重重地甩了出去,撞翻了帐内的一张帅案,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韩猛圆睁着双眼,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已然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中军大帐之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伍云召手持带血的银枪,傲然而立,目光冷冽地扫过帐内瑟瑟发抖的韩猛残部,以及自己那十余名面无表情的亲兵。
他枪尖一甩,血珠飞溅,冷冷道:“跳梁小丑,也敢阻我大事!”
帐外,喊杀声依旧震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而这中军大帐之内,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杀戮,显得格外诡异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