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渊那充满绝对自信,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话音,在大堂内缓缓回荡。
“他们……还敢追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高顺、罗成、尉迟恭三人微微一怔,旋即,脸上那丝未能全歼敌军的遗憾,便被一种恍然和……与有荣焉的振奋所取代!
对啊!
主公说得对啊!
就凭外面那群被陷阵营杀破了胆的孬种、饭桶!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敢追吗?!
怕是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得越远越好!
想通了此节,三人心中那点惋惜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陷阵营此次辉煌战果的无比自豪!
“主公英明!”
尉迟恭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第一个响了起来,他一拍自己那比常人大腿还粗的胳膊,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和……后知后觉的惊叹!
“俺老黑刚才还在琢磨,没能把那些龟孙子全宰了,心里头不得劲!现在听主公一说,才明白过来!打仗不光是砍人,还得诛心!杀得他们胆寒!这比多杀几万人还管用!”
他话锋一转,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指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高顺,眼睛瞪得像铜铃,语气夸张到了极点:
“不过话说回来!主公!您可得好好赏赏高顺将军!”
“高顺将军练的这陷阵营,那可真他娘的不是盖的!”
您是没瞧见那冲锋陷阵的场面!” 尉迟恭激动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仿佛要将那战场情景复现出来,“那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个顶个都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一样!眼睛都是红的!嗷嗷叫着往前冲!
“刀砍到身上,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好像那身上长的不是肉,是铁疙瘩!”
“就认准一个字——杀!”
“管他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就那么直愣愣地撞过去!硬生生给撞出一条血路来!”
“俺老黑自问带带兵也算得上是行家了,可跟高将军这陷阵营的弟兄们一比……啧啧!” 尉迟恭咂巴着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真是……没法比!没法比啊!这帮小子,是真悍不畏死!”
他这番粗豪却又形象无比的描述,让在场所有没能亲临战阵的将领,都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陷阵营那股摧枯拉朽、一往无前的恐怖气势!
罗成也是深以为然地点头,他那张俊朗的面容上,此刻也满是凝重和……发自内心的赞佩。
他对着君墨渊抱拳道:“主公,敬德虽然说得粗俗,但句句属实!高将军治军之严,练兵之精,末将今日算是真正开了眼界!”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份决绝和悍勇,已经融入了每一个陷阵营士卒的骨子里!”
他微微一顿,坦诚道:“末将扪心自问,若是以我麾下与敌军步兵大阵正面硬撼……恐怕,也难以做到陷阵营这般……一往无前,死战不退!高将军练出的,乃是真正的破阵利刃!”
这话的分量,比尉迟恭的千言万语还要重!
一时间,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顺身上。
面对两位顶级猛将毫不吝啬的赞美,尤其是连心气极高的罗成都如此推崇备至,高顺那张素来如磐石般坚毅、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极其轻微的赧然。
他连忙对着君墨渊和众人抱拳,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谦逊:
“主公谬赞!罗将军、尉迟将军过奖了!”
“陷阵营将士之所以用命,皆乃主公天威感召,赏罚分明!顺,不过是奉命行事,不敢居功!”
他语气平稳,不卑不亢,将所有的功劳都归于君墨渊的领导和麾下士卒的英勇。
“呵呵,高将军不必过谦。”
君墨渊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打断了高顺的谦虚。
他缓步走到高顺面前,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中,充满了对人才的欣赏和……一种“吾得之,幸也”的庆幸!
“旁人或许只看到陷阵营今日之威,不知其背后艰辛。”
“但本王,岂能不知?”
君墨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
“陷阵营能从一支普通步卒,脱胎换骨,成为如今这柄无坚不摧的破阵神兵!”
“这里面,凝聚了你高顺多少心血?耗费了你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严苛操练和悉心打磨?”
“军功簿上,每一个陷阵营伤亡士卒的名字,本王都记着!他们的抚恤,本王也绝不会亏待!”
君墨渊语气一转,环视一周,目光扫过在场的李靖、李存孝、杨再兴、苏定方等一众顶级将领,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断言,响彻整个帅府大堂:
“所以,本王常对军师和诸将言!”
“得高将军一人!”
“——胜得十万大军!!!”
“轰!”
“胜得十万大军!!!”
君墨渊这句话,如同一颗惊雷,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响!
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大堂之内,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即!
“主公所言,深得吾心!”
一直站在旁边,气质儒雅,如同谋士多过元帅的李靖,抚着颌下短须,第一个微笑着开口,眼中满是赞同和欣赏。
作为此次虎牢关防御战的总策划和三军大元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支像陷阵营这样,能够关键时刻撕裂敌阵、稳定军心、一锤定音的绝对精锐,其战略价值,是十万普通军队都无法比拟的!
“高将军练兵之能,靖,心服口服!” 李靖对着高顺微微颔首。
“不错!”
一道更为沉凝,却带着无匹霸气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位威名赫赫,有“王不过项,将不过李”之称的绝世猛将——十三太保李存孝!
他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但此刻也被陷阵营的表现和君墨渊的话所触动,罕见地开口,言简意赅:
“陷阵营之勇,某,生平仅见!”
能得这位眼高于顶的绝世杀神如此评价,其分量可想而知!
“哈哈哈!说得好!主公这话说得俺老杨心里舒坦!” 杨再兴那洪亮的大笑声紧随其后,这位以一手杨家枪法威震敌胆的猛将,也是满脸钦佩地看向高顺,“高将军,此战过后,定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旁边的苏定方,这位同样智勇双全的名将,也是重重点头,补充道:“有陷阵营为我军先锋,何愁联军不破?虎牢关,必将固若金汤!”
一时间,帅府大堂之内,赞誉之声此起彼伏!
李靖的肯定,李存孝的认可,杨再兴的豪迈,苏定方的赞许……这几乎是君墨渊麾下最顶尖的一批武将,此刻都毫不吝啬地将赞美送给了高顺!
高顺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攻式”夸赞,弄得更加手足无措,那张古铜色的脸膛上,竟真的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只能不断地对着众人抱拳还礼,嘴里重复着:“不敢当,不敢当……”
看着眼前这众志成城、将星璀璨、其乐融融的景象,君墨渊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几分。
敌营之内,此刻怕是还在为斩将之事互相猜忌,怒火攻心,离心离德!
而我虎牢关内,却是上下一心,猛将用命,士气如虹!
此消彼长之下……
君墨渊心中豪气万丈,目光再次投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军事地图,落在了联军大营的位置。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已然开始勾勒下一步,足以让天下震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