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瞪了一眼胡不凡,只见他大智若愚一般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赖。
自己个儿没好好验货,把残次品搬到店铺,还有脸在这给人出题。
不过胡不凡并没有理会张建国要杀人的表情,而是笑意十足的看着胡清明。
“清明,这道题怎么样,是不是太难了,你不会?”
白清明点点头,说道:
“这道题确实很难,不过给我十秒钟的时间。”
片刻之后,白清明缓缓说道:
“先生,麦粒初盈,尚未饱满,却已有了圆融的轮廓。这便是小满的智慧——不求极致的丰盈,只求恰到好处的圆满。
就像这瓷瓶盛水,正因为有了这个缺口,只能装八分,而八分满时最稳,晃不出溢出的慌张;如弦月渐升,未及满月却清辉脉脉,留三分想象给夜色。生活里的圆满,往往藏在“未全”里:碗里还余一口温热,书页尚留几行待读,归途总存一段念想。
太满则溢,过刚易折。小满的圆,是留有余地的从容,是知止而后有定的通透。正如这渐熟的时节,带着三分期许,七分笃定,慢慢走向饱满,却不急于抵达顶点——这份懂得,本身就是一种圆满。”
白清明缓缓说完,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胡不凡,礼貌而又不疏远的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沉寂的店铺里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种出神入化的屎上雕花技术,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明明就是一个残次品,却能掰扯出“小满即安”的道理。
这是个高手!
原本只是眯眯眼的韩疯子彻底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兴奋不已。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惊奇,这店铺掌柜的职位非你莫属!”
“韩主任,您过奖啦,主要还是这瓷器整体来看并没有太大问题。而这一丢丢的小瑕疵反倒不像是瑕疵,而像是刻意而为之的小惊喜。
而且这个瓷瓶原本的介绍我虽然看起来云里雾里,但是一听就是高手写出来道简介。如果真的是面对客人,他们肯定早就被折服,至于后面我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会无条件信任。
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就是占了这瓷器和简介的便宜而已。”
白清明的彩虹屁吹的韩疯子和胡不凡心满意足,尤其是韩疯子,更是直言不讳道:
“哈哈哈,你小子话说的真漂亮,不错不错,合老头子的口味。咋样,不凡,这小子还可以吧?”
胡不凡见韩疯子都首肯,自己这个徒弟自然没有忤逆打脸的必要,于是便点点头。
“行,师父您老人家阅人无数,既然能得到您的认可,那还有啥说的。清明,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店铺的掌柜。”
白清明暗自欣喜,朝张建国瞟了两眼,似乎在用眼神告诉他:
建国,我没给你丢人。
有白清明打样,其他四人的表现虽然不如他,但也有鼻子有眼的,应付一般的客人和突发情况,基本没什么问题。
于是,这五人便成了天运瓷器的班底。
“老韩,日子算出来没?”
“算出来了,七天之后,早上十点零八分,大吉!”
“行,那就按照这个日期来,客人方面就请沈家吧,至于政府方面我打个招呼,他们要是愿意来,那就来凑凑热闹闹,要是有有顾虑,不愿意来,那也可以理解。”
张建国说完便把店铺交给几人,自己个儿则开着车,直奔郊外的沈家庄园。
为了方便联系,天运陶瓷店已经安装了电话机,但是张建国还是决定自己跑一趟。
至于为什么亲自跑一趟,嘴上说的是表示尊重,实际上是为了看看沈元喻这丫头中毒中的有多深。
张建国的吉普车直接停在沈家庄园门口,而张建国看着不少形色匆匆的沈家年轻人进进出出。
就在他狐疑之际,沈从山从庄园内跑出来,看到张建国之后,脸上的凝重瞬间变成了和煦的笑容。
“建国兄弟,好久不见啊,今天咋有空光临寒舍?”
张建国指了指稍微有些混乱的场面,问道:
“沈会长,发生了啥!咋感觉乱糟糟的?”
沈从山摆了摆手,语气轻松的说道:
“没什么,青云堂里发生了一点小事儿,不过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走,我们进去聊。”
张建国见沈从山面色轻松,似乎也不想多说,便也没好意思问,便跟着他一路往庄园内走。
到了湖心岛,张建国便左看右看,不见沈元喻的影子,便说道:
“沈会长,今天咱们的院子倒是清净不少啊?”
“呵呵,对啊,以前元喻这小丫头在这呜呜渣渣,但是最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每天在外边晃荡,也不着家。
不过,年轻人在外边晃荡晃荡也还行,总比天天守着我这个老头子要强。”
张建国瘪瘪嘴。
这老头的心咋就这么大呢?
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沈元喻迟早得被人给拐跑咯!
不过他也没立场说三道四。
“沈会长,江湖险恶啊,尤其像你这样的社会人,更是如此。”
“嗯,小丫头都有专人保护,而且哈市最近还算太平,就连以前经常跟咱对着干的长白参帮也老实不少,知道为啥不?”
张建国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因为陈家的事儿跟长白参打过交道后,时隔今日,再无其他交集。
“咋回事?听沈会长这意思,知道点隐情?”
“嘿嘿,蒋义气那小子被打黑枪啦。听说直接干穿肩膀,差点钉死在车里,知道是谁干的不?”
张建国摇了摇头,问道:
“问道?谁啊?”
“谁啊?对啊,谁啊,我又不知道啊?我只听说人家还留了一封信嘲讽蒋义气那王八蛋,告诫他不要太嚣张,否则直接干死他。”
张建国一猜便知道肯定是陈德旺所为。
既想出口恶气,又想不把人得罪死,打穿其肩膀再留下一封警告信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这下蒋义气既知道疼,也不至于撕破脸,垂死挣扎。
不过这事儿沈从山不知情,所以肯定也猜不出来。
“唉,江湖复杂,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