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去对面宾馆打听一下,可是转念一想,我就这么去打听,人家肯定不能告诉我。
做生意的人都猴精猴精的,万一对面宾馆真的不干净,咋办。
没有办法,我只能妥协了,我看了老何一眼。
大娘头也没抬,手里的饺子皮在她掌心翻飞,很快就捏出一个饱满的月牙形。
她慢悠悠地说:“我一大把年纪了,犯得着编瞎话骗你们?
这条街的老住户,哪个不知道对面那房子的底细?
前两年还有外地人不信邪,硬要住进去,结果住了一夜就哭着跑了。
说半夜听见女人哭,还看见窗户上有死人在晃悠,吓得行李都没敢拿。
这还算好的,没有闹出人命来,昨天,对就昨天有个小姑娘嫌我这儿贵,去对面住的。
结果,今天早上被抬出去的,是她的尸体,七窍流血,眼珠子都被挖出来了。”
她顿了顿,把包好的饺子放进旁边的面板上。
她继续说道:“你们要是嫌贵,也可以去别处问问。
只是提醒你们,这地方的房子,便宜有便宜的道理,贵也有贵的说法。
真要是住进不该住的地方,夜里睡不安稳是小事,要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老何咽了口唾沫,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韩静语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说:“要不咱们就住这儿吧?
虽然贵点,至少听着踏实,总比去对面冒风险好。”
我心里也在打鼓。
大娘的话听起来不像是编造的,细节说得明明白白。
况且这鬼城本就透着诡异,谁也不敢保证对面宾馆真的没事。
可一百块一个床位,四人间还跟大学宿舍似的,确实不太划算,而且也不方便。
我沉吟了片刻,看向大娘:“大娘,能不能便宜点?
我们四个人,都是赶路的,也没带多少钱。
您看八十块一个床位行不?要是行,我们现在就住下。”
大娘终于停下了包饺子的动作,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
“看你们也是实在人,赶路也不容易,这样吧,我就发发善心,就给你们少点。
九十块一个床位,不能再少了。
这房子我打理着也不容易,夜里还得守着,总不能让我亏本吧?”
“行,九十就九十!”
老何抢先应了下来,显然是不想再纠结下去,也不想去冒对面宾馆的险。
“只要住着安稳,九十块也值了。”
大娘点了点头,重新从兜里掏出那串钥匙。
她起身指了指大厅旁边的一个楼梯:“走,跟我来吧,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清净。你们把东西放好,想吃饺子的话,等会儿我煮好了给你们端上去。
一碗十五块,管饱。”
我们跟着大娘往楼梯走去,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像是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楼道里没有灯,只能借着大厅透过来的微弱光线摸索着往上走。
墙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让人有些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