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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穿的都好干净,长得也很好看。只是为什么会在她们家门口停下来,是自己挡着他们的路了吗?

小姑娘抱着膝盖,腿脚往里面缩了缩,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团。连支棱在额前打着绺的脏头发都被她往自己头上扒拉了两下,小小的身体往棚子的方向又缩了缩。

棚子里声音渐消,出来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人。

他衣衫不整,裤子上的腰带还没系好,上衣随意的搭在肩上,就这样袒胸露乳的出来了。

掀开棚子破布的那一瞬间,陆晚舟看到棚子内被扔在地上的一块发了霉的面包,还有一个浑身赤裸但满身伤痕的女人。

女人躺在地上,在男人出去之后立刻扯了一旁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

那出了棚子的男人一转头就看到了陆晚舟他们一群人站在棚子前,男人的眼神不敢在他们身上停留。

眼前这群人一看就是从东城过来的,他招惹不起,他还不想死。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陆晚舟看了一眼坐在棚子前的小姑娘,最终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迈步往前。

三五步之后,她听到那男人贱贱跟棚子里的女人说话:“我说阿红啊,你闺女几岁了?她跟着你哪有跟着我好,我能管她吃饱。”

随后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月月快进来!”

“阿红,咱们俩都这样熟悉了,你闺女就是我闺女。这样吧,我给你三块面包,你让我把她带走怎么样?”

“不行!陶老大,求求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不能不要碰我女儿?求求你了!”

“切,你求我我就一定要答应你吗?再说了,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己不清楚吗?这人,今天我还就带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阵撕扯推拉声传来,然后是孩子哭喊声:“妈妈,妈妈!”

她看起来也才六七岁的样子,她还不明白被人带走意味着什么,她只能无助的哭喊着呼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

可稻草自己也是摇摇晃晃,连站也站不稳,通红的双眼和高高抬起的手,恨意爆发。

男人抱着孩子转身的一刹那,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从他腰腹处扎入,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孩子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他不可置信的捂着伤口,双目瞪大,回头死死盯着双目通红,眼睛里却没有泪水的女人。

“月月听话,别看。去面对着墙壁站着,我不喊你你千万别回头。”手下的力气加深,看向她女儿的眼神却十分温柔。

月月抹了抹眼泪,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妈妈,几乎是脸贴在篷布上站着。

陶老大想要推开阿红,但他体内的剪刀又往里扎了几分,甚至还旋转了一圈。

不应该这样的,直到剪刀在他身上扎了十几下,他倒在地上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时还在想,不应该这样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用半块发霉的面包来跟女人做交换,那个为了这点发霉的面包任由自己欺辱的女人怎么敢用剪刀捅子,她怎么敢的啊!

直到他死,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棚子里发生的一切让陆晚舟有些意外,她停下脚步调转步子是准备回来救一救那孩子的。只是有人比她速度更快,比她更在意那个孩子。

阿红,是月月那孩子的妈妈,也是一位勇敢的人。

蒋思文掀开漏光的篷布,看了棚内一眼并没有进去:“里面,您几位还是不要进去了,我会让人来处理。”

陆晚舟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处理谁?怎么处理?”

蒋思文被这一眼看的脊背发凉,立刻低下头:“是属下僭越了,您请。”

棚子内的一切跟陆晚舟想象的差不多,除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有点东西,其他角落只有一些零七八糟的杂物。

意外的是她在地上看到几个字,很容易就能分辨是两个人写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教孩子认字,眼前的女人或许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

阿红此刻身上溅了不少血,但月月那孩子却一直背对着众人站着在面壁。

破旧的篷布帘子被掀起来,外面的光照进来,阿红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偏了偏头错开光线。

“声声叶子姐,你们把那孩子抱出去吧,她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着。”

没想到阿红突然攥紧剪刀,指着陆晚舟:“不要动我的孩子!”

陆晚舟叹了口气,指了指一旁陶老大的尸体,蹲下平视阿红:“你想要那么小的孩子一直待在这里看我们处理他吗?我理解你作为一位母亲的担忧,但我保证,我们不会对孩子怎么样。”

手里的剪刀依旧举着,眼里全是对陆晚舟他们的不信任。

蒋思文上前一步,想要夺取阿红的剪刀,被陆晚舟赶了出去:“蒋思文,你一个大男人在这边不方便,先出去等着吧。”

闻声和叶子她们都没有带吃的,只有王七七口袋里装了两支棒棒糖,她给了月月一根,月月只是攥在手里,并没有吃。

见陆晚舟她们确实没有恶意,阿红手里的剪刀才慢慢放下。

“把我交出去之后,你们能带月月离开这里吗?”

月月听见这话,没有回头,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妈妈,我不要你离开。”

尽管眼泪吧嗒吧嗒,但月月依旧面对着篷布,并没有回头看向阿红。

这孩子,还真是听阿红的话。

陆晚舟起身看了一眼床上:“你先把衣服穿了,我们在门口等你。”

本来阿红身上就没有穿衣服,只是盖了一下。在用剪刀扎陶老大的时候,衣服已经滑落在地了。

她是听到门口有人的时候才重新捞起衣服胡乱的裹在身上,只遮住了重要部位,衣服并没有穿在身上。

叶子抱起月月,不让她看到满地狼藉:“你别太着急,我先带月月出去。”

众人离开后阿红以最快的速度简单的套上衣服,而棚子外面,则是闻声她们和月月的对话声。

“是叫月月吗?你几岁了呀?”

“七岁···”

“真乖,给你的糖怎么不吃呀?”

月月没有回答,只是将手心里的糖攥了又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