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态楼双信可以理解,但是视角转换一下就不一样了,他问,“那如果是你追求卡尔文的时候,他病入膏肓,不肯搭理你呢?”
楚陵光说,“死缠烂打,装傻卖乖,流泪卖惨,反正方法多得很,在这方面我绝对比路德维希灵活啊。”
很难不赞同,楼双信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说的。面对犟种还是要强势一点啊。”
“虽然但是......你别给他们支了招真让他们在一起了,结果没几天就阴阳两隔了。”楚陵光说,“要是这样的话也分不清是哪种更残忍......不过你应该已经想好了要救塔伦?”
“这不是废话吗,皇上在乎的虫,我这个当臣子的于情于理都必须救啊?而且我跟塔伦的过节已经翻篇了,他赔的东西太值钱了,再记仇会显得我很没有格局。”楼双信笑嘻嘻的,“不过说救也不妥当......我说实话,想完全治好真不太现实,只能说多活几年是几年吧。”
楚陵光咂舌,“好惨。”
那没办法,楼双信觉得塔伦就是命苦的典型,他那种糟糕的性格和独裁的作风完全来源于扭曲的虫生,导致他不得不走向极端。相应的还有路德维希,同样也是苦,青梅竹马突然变成同性也就算了,甚至走到了这样的僵局,两只雄虫都能过成这样,苦得有点逆天了。
其实某种程度上,楼双信还是有几分恻隐之心,不是对塔伦自己,是对路德维希和塔伦两个。还是那句话,他现在自己过得很圆满,心也就变软了,总是不想看到身边的虫有这么深的遗憾。
他自己的空洞如今被填的满满当当,那种柔和平缓的能量充盈之后又散发出来,让他多了一些心情和余力去想要帮助其他的虫。
楚陵光戳戳他,“你现在怎么不救,非要把路德维希逼急了啊。”
楼双信笑了下,“我也不想,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路德维希虽然本身就算得上是队友,但是不够稳妥......你知道的,他负责的可是雄保会,这可不是个干净的机构。路德维希毕竟是本土雄虫啊。”
他看得出来,路德维希其实对政治没有那么关心,他帮助卡尔文,是因为卡尔文所做的事对塔伦有利,跟卡尔文这只虫本身怎么样无关。
路德维希不关心什么理想,什么帝国的未来,什么雌虫的利益,这个帝国很烂,他清楚,但不是一直这样吗?改不改变的都跟他没关系。
楼双信觉得这也无伤大雅,但是雄保会是个挺重要的机构,一有什么对雌虫更有利的措施出现雄保会下面的虫叫的最响,高层的雄虫就负责和稀泥,让雄虫们不明着和皇室作对。
“得有个契机,让路德维希老实跟着卡尔文干活,你懂吧。”楼双信说,“耽误不了多少事,而且塔伦的命我给他吊着呢,他现在死了那才是麻烦了。”
楚陵光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想,卡尔文应该也不太喜欢这个方案,毕竟对他来说还是让塔伦的命更稳妥一些更重要吧。
但是万事都有取舍,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这应该是楼双信所能给出的最大的让步了,是他对于未来虫皇的私心所能给出的最大的包容,卡尔文应该也清楚,跟楼双信讨价还价是非常不明智的,如果把他弄不高兴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楼双信给路德维希进行一些小小的教学和经验分享,其实完全出于自己的恶趣味和吃瓜的心态。他喜欢逼迫塔伦那样的虫直面自己的内心,看犟种被逼无奈剖开自己的内里,这种事儿真的挺好玩的。
楼双信自己去刺激他也可以,但是他没必要干这事儿,当然是路德维希去干最好。再说了,既然都命不久矣了,那享受一下生活有何不可呢?活个几十年恋爱都没谈过也太可惜了。
对于路德维希来说,至少他们真的会有最后一段相爱的时光,应该远远比不明不白的结束更好吧。有时候无牵无挂的背后是多少遗憾啊。
从未得到和得到后又失去到底哪个好,是一个非常经典的辩题,每个虫都有自己的观点,决战犟种之巅。
塔伦完全不知道这些破事,他现在除了糊弄格瑞纳就是睡觉,这些天他清醒的时间好像变少了,觉也变多了。
路德维希蹭着他的浴室洗完了澡,开始给他换房间里的符纸,塔伦就靠着轮椅打瞌睡。自从路德维希有正常理由进出皇宫之后,就天天来,更何况现在顶了一个盟友的名头,更称得上是肆无忌惮。
塔伦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觉得挺心累的,有时候他也会短暂地想一想,要是他真的是雌虫就好了。
“晚上你想吃什么?”路德维希问,“我给你做。我找楼双信要了一些菜谱。”
“让机器虫做吧。”塔伦闭着眼睛说,“你该回去了吧?”
“不回。”路德维希斩钉截铁地说,“我给你做。”
塔伦有点想笑了,气笑的,“......你想干什么?皇宫里留久了不安全。”
路德维希把手里的活干完,直接走过去,其实他也很少勉强,但他觉得楼双信说的有道理,难得强硬地问,“不安全?我和格瑞纳谈过了,卡特也以为我们是盟友,我留在皇宫里特别正当,你是觉得不安全还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塔伦愣了一下,又觉得他离得太近了,推了推,“都有,不行吗?”
“为什么。”路德维希抓住他的手,“我一直都听了你的话,就连结婚我都结了,我做得很好。你就算利用我,也应该多给我一些甜头。”
这特么的......塔伦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你那个婚结的我都不想说,他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有虫传言路德维希都不跟雌侍住一起,说他性冷淡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