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这座荒岛上除了一些低阶毒虫以外,没有什么成了气候的妖兽。
三彩抬脚踩死一只白色小虫的动静吸引了铁开碑和朱蛤的注意力。
“这是陈道友豢养的灵兽?”朱蛤眯起双目,看了三彩两眼后问道。
见这灵兽体型娇小,天真蠢笨,没有什么威胁,朱蛤稍微放下心。
沉霜拂淡淡笑道:“养来解闷的。”
随后就转了话题,“两位道友在逍火岛上待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将岛上的地形熟记于心了,不知这岛屿上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朱蛤大咧咧地说道:“这岛上连灵气都稀薄得可怜,完全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危险地?”
沉霜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余光瞥见旁边的铁开碑神情凝滞,像是想到了什么。
犹豫片刻后说道,“经陈道友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古怪的地方,在岛屿的背面……”
朱蛤怔了怔,反应过来铁开碑的打算,当即打配合地夸张叫起来,“铁兄说的是那个溶洞?!”
见沉霜拂一脸茫然,朱蛤收起大惊小怪的神色,解释道:“这溶洞是由海水溶蚀天然形成的一个洞府,逍火岛的石碑我和铁兄就是在那里看见的,本想深入其中去探索一番,不过我和铁兄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安,陈道友也知道,有时候修士对于危险的直觉是很灵验的,所以我和铁兄就退了出来,没敢深入。”
沉霜拂表现得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知道友所说的那溶洞在哪里?既然逍火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探查了一遍,只有那个溶洞还未去过,不去探查一番的话,里面藏着的秘密就无从得知了,也许其中有什么机缘呢?”
见她这么容易上钩,朱蛤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上却道:“不行,不行,万一有危险可怎么办?”
“我和铁兄还没到溶洞深处就觉得凉飕飕的了,而且沿路的白骨不少,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存在。”
沉霜拂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正是有这些白骨存在,才说明里面很大概率有宝物啊,否则这些人去溶洞做什么?”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逍火岛了,不妨进去看看。”
“这……”朱蛤面露迟疑,看向了铁开碑,“铁兄,你来做决断吧!”
铁开碑沉吟一阵后,点点头道:“那便走一遭,去看看溶洞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由于这座岛屿实在太安全,三人商议决定后,晚上没有留人守夜。
实际上有悬花在外面看着,沉霜拂也很放心。
第二日,朝阳升起,赤红的日光将整座岛屿染成霞色,如同火焰在燃烧。
沉霜拂走出洞府,活络了一下筋骨。
铁开碑看着这根藤,问出昨日就有的困惑,“道友这藤也是豢养的妖植吗?为何要挂些布条?”
沉霜拂微笑解释道:“我有个朋友与我走散了,我就想挂一布帆,好叫她看见了后来寻我。”
“原来是这样啊。”铁开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不动声色地多观察了这妖植几眼。
三人准备出发去溶洞,见沉霜拂养的松鼠没跟来,朱蛤状若无意地问道:“陈道友不把它带上吗?这松鼠体型小巧,倒是很适合在溶洞里面探路。”
沉霜拂道:“我还需要它每日骑乘机关兽去海面看看有没有渡船经过,就不带它了,它修为浅,胆子小,遇到什么稍微大点的动静就瑟缩着不肯前进了,实在不适合探路。”
三彩“龇”了一声,它胆子才不小,阿沉又睁着眼睛说瞎话,诋毁它。
朱蛤有些失望地点点头,铁开碑则双目陡然闪过一缕亮光,追问道:“道友说的机关兽可以飞?”
沉霜拂叹了一口气道:“那机关兽只比鸽子大一点,没有变化大小之能,若非如此,我早就离开逍火岛了。”
铁开碑心中激动冷却下来,是啊,如果那机关兽能坐人,这陈霜肯定早就离开逍火岛了,又怎么会和他们一样被困在这里?
铁开碑恢复冷淡的心情,说了一句“真是可惜”的话语,便没再提起此事,三人朝着溶洞的方向而去。
直到日落时分,沉霜拂才看见铁开碑和朱蛤说的那个溶洞。
长满了树木藤蔓的山石像一座拱桥,深深扎入海水中,水流从石桥底下流淌而过,一部分混入大海,一部分流入狭窄幽深的洞口。
“就是这里了。”朱蛤抬手一指地说道。
“那座石碑呢?”沉霜拂好奇一问,她刚刚说完,不等朱铁二人提示,就已经看见了灌木下沾着泥土的石碑。
还真是逍火岛。
她心里不禁这样暗暗想着,只是打量这石碑几眼却又觉得奇怪,那个火字是不是矮了一点?
沉霜拂看得入神,似乎没注意到铁开碑和朱蛤眉来眼去的眼神交流。
两人秘密传音。
【开碑兄,她身上的辟谷丸就剩八颗了,若是除掉她,你我二人还能多撑几日,现在动手吗?】
【自然要动手。】
铁开碑言简意赅地传音说道,什么溶洞、白骨都是编出来引这陈霜到此地的,她还有同伴,最好是在她的同伴找来之前把她解决掉,拿了她的储物袋,能在岛屿上多撑几日。
辟谷丸数量有限,当然是少一个人分更好。
铁开碑藏在身后的手缓慢发生变化,慢慢染上一层水银色,在他抬手劈去时,忽然空气中传来一声铃响。
叮——
清脆悦耳。
铁开碑抬手的动作略一迟钝,一只洁白的手掌推来,他的身躯骤然倒飞出去数十丈远,撞在一礁石上,了无生息。
朱蛤大惊,“你、你……”
他话说不完全,转身就跑,这时,空中直射而来一匹笔直如尺的绸缎,灿烂如金,绣着月桂花枝。
鲜血迸射,朱蛤的身躯直直栽进海水中,只在海面留下一摊血污。
沉霜拂抬首望向来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周僖,你怎么在这里?”
周僖飘然落地,拍了拍衣裳,无奈道:“倒霉呗,被海水冲到了荒岛上。”
她抬起手臂遥遥一指:“虽然这个距离看不见那座荒岛,但你可以想象一下,海平面的另一端,有一座毒蝎子岛。”
说完,她抱着手臂搓了搓,一副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