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乐文小说 > 都市言情 > 不死猎魔人 > 第328章 无题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雨水瞬间浸透了劳博的肩背,衬衫贴在皮肤上,带着深秋的刺骨。

雷微娜牵起劳博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湿透的肩头,嘴里轻轻哼起一支三拍子的小调。

劳博被动地跟着节奏移动,脚步踏在水花上,每一次旋转都溅起一圈银亮的雨珠。

“我肯定是傻了,”劳博嘟囔,却忍不住笑,“陪你在这大雨里胡闹。”

“哈哈哈!”雷微娜仰头,让雨点直接落在脸颊,“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没有观众,没有台词,只有你和我。”

“可这样会淋出病的。”劳博嘴上抗议,手却配合地收紧,让两人在雨幕中贴得更近。

“我喜欢这样!”雷微娜旋转出去,又被劳博拉回,湿透的裙摆在空中展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暗色百合,“什么人也没有,自由自在,不用想任何事情——这就是我想要的世界!”

水花四溅,衣摆翻飞,两道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又分开。

雨声成了鼓点,风声成了号角,空荡荡的长街化作他们的舞池,灰蒙蒙的天幕垂下雨帘,替他们挂起一层柔软的帷幕。

----------

雨水罩住整条“白天鹅巷”,两侧宅第连肩而立,石灰岩墙面被雨水泡出半透明的苍白,尖拱窗与飞檐滴着水。

巷尾那座房子比邻舍略高,乌木门楣上,铜质门牌“106”被雨水洗得发亮。

“嘿,老兄,干得漂亮!新工坊主,恭喜!”

屋里传来一阵欢呼,几个人围站在长桌旁,手里高举着酒杯,酒液闪着红光。

被围在中间的男子,三十出头:“先别急着庆祝,巴尔克那混蛋临走前把主传动轴锯了半截,还把冷凝阀门焊死,设备毁得七零八落。活该他被‘仲裁恶灵’收拾。”

话虽这么说,他嘴角却翘得老高,压都压不住。

“所以嘛——我得先把那堆破烂修好,让机器重新转起来。那时候再喝庆功酒也不迟。”

众人听了,笑声更响,杯盏相碰。

“急什么,让机器先晾着,”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瘦高个晃着酒杯,“真正饿肚子的可不是你。那帮等着开工的工人,比你还盼机器转起来。”

“可不是嘛,”被围在中间的新任工坊主咧嘴,牙齿在灯下发亮,“消息一放出去,就有人在工坊门口蹲着,等着开工。真是的,也不想想,咱们阿什福德的产业,他巴尔克算哪根葱?一句‘解散’,他们就当真?!”

“可爱极了!”瘦高个接腔,故意压低声音模仿当时的腔调,“‘听着,设备没修好,谁也别想领工钱!’我话还没说完,他们就抢着爬进机器底下,扳手抡得比啥都快。进度?嘿,比我预估的快一倍!”

本来应该从从容容 游刃有余

哄笑炸开,玻璃杯“当”地撞在一起,酒珠四溅。

“你不干?”

有人怪声怪气地起哄。

现在是匆匆忙忙 连滚带爬

工坊中,

工坊里,老赫拉斯卷着袖子,抡起铁锤,对准设备底座那根顽固的销钉。

锤头偏了半寸,砸在老赫拉斯左手食指上。

碎骨与皮肉挤成一团,剧痛顺着臂骨直窜脑门,老赫拉斯喉咙里迸出一声撕裂的闷嚎,铁锤“当啷”落地。

白天鹅巷106号。

“有的是人干!”

众人举杯齐声。

你在哽咽什么啦

工坊内,

老赫拉斯的孙子已扑到台座旁,他望着爷爷左手那团模糊的血肉,泪瞬间冲上眼眶。

“你在哭什么哭?!”老赫拉斯却硬生生把嚎叫咽回喉咙,“你娶媳妇的钱不要啦?!!!赶紧干活!!!”

没出息——

白天鹅巷106号。

“就像一锅螃蟹,你钳我,我钳你,谁都甭想先爬出去。”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屋顶下翻滚,把屋外的雨声都盖了过去。

叮铃——

铜制门铃响了。

“这种天气还有客?”瘦高个皱眉,晃了晃杯里剩余的酒液,“谁会在外头淋着雨跑这儿来?”

叮铃——

外面无人应答,第二声铃声响起。

“我去瞧瞧。”

戴圆框眼镜的男人嘟囔着放下酒杯,整了整领结,走向门口。

叮铃——

手刚触到冰凉的铜把,门铃又叮地炸响

门闩拉开——

冷雨、湿风、黑影一齐扑进来。

门外,立着一道瘦长的剪影,黑色长风衣贴在身上,帽檐压得极低,几乎与面具边缘相接,只露出下颌一线毫无血色的苍白。

冷硬、死寂,不带半点人间热气。

“仲裁……”

男人只来得及吐出两个音节,细剑已穿透他的胸口。

剑尖从背后探出,血珠顺着冷钢滚落,滴在门槛上,和雨水混成暗红。

黑影扶住逐渐瘫软的身体,一步,两步,跨进门槛,抬手甩上门,门闩“咔哒”落锁,屋里的人被这声脆响震得浑身一紧。

酒杯失手坠地,碎片与红酒四散。

细剑缓缓抽出,血线顺着剑槽溅到白色地板上。

“你们有罪。”

屋里的人愣了半秒,随即炸锅。

主人最先反应过来,踉跄扑向壁炉旁的橡木高柜;一只酒瓶砸向仲裁恶灵,丢瓶子的客人转身就逃。

主人跑到橡木柜旁,扯开抽屉,手指颤抖着抓住一把单发火铳——

“噗!”

细剑破空而来,剑尖透胸而出。

火铳“当啷”落地,主人低头看着胸口冒出的冷钢,嘴唇鼓动两下,像要咒骂,却只吐出一口血沫,随即倒下。

恶灵缓步上前,一只脚踩住尸体背脊,手腕轻抖,抽出剑。

血珠顺着剑槽洒落,他抬眼,面具孔洞里射出死水般的寒光:“你们有罪。”

尖叫、碰撞、翻桌声混作一团。有人冲向侧门,有人跳窗,有人干脆钻进桌布底下。

细剑像毒蛇的信子,每次闪烁都带走一声惨叫。玻璃碎裂,吊灯摇晃,壁炉火光被血雾映得通红。

不到五分钟,厅堂重归死寂,只剩雨点敲打窗棂的沙沙声和血滴落地的轻响。

楼梯上忽然传来木板轻响。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揉着眼睛走下来,睡衣皱巴巴,金发乱成鸟窝。

“爸爸……”他声音含糊,“你们在吵什么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脚下一顿,他看清了大厅:翻倒的桌椅,横陈的尸体,以及站在中央、黑风衣滴水的仲裁恶灵。

那柄细剑正缓缓淌下一道血线,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

小男孩的瞳孔瞬间放大,温热的液体顺着睡裤流到脚踝。

仲裁恶灵偏头看他,面具孔洞后的目光似乎闪了一下。

“小孩子……”

他低声自语。

片刻,收剑入鞘,转身拉开门,一步,两步,没入雨幕,转瞬消失。

雨水随着大风灌入屋内,屋内灯火摇曳,映着满地碎玻璃和渐渐凝固的血泊。

小男孩站在楼梯最后一级,手指死死攥住睡衣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