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胡家门口,胡军儿捂着腚眼泪儿汪汪,气呼呼的往家走。
“你自己的东西不拿?”
胡军儿身子一颤,他转过头,一脸幽怨的看着胡晓晓,又气呼呼的走了回来,拎着东西往屋里走。
孙传武嘿嘿直乐,姐姐这个物种,对弟弟有着先天的血脉压制。
刚才车上胡军儿还一副我不服的样子,现在脸上不服,身子却老实的要命。
看着自己儿子这个模样,丈母娘就知道胡军儿这是让胡晓晓揍了,要是在别人身上受了委屈,早就张开大嘴哇哇哭了。
等胡军儿进了屋,反锁上小屋的门,丈母娘板着脸问道:“你又欺负你弟弟了?”
胡晓晓抿了抿嘴:“重男轻女是不?”
丈母娘:。。。。。。
胡晓晓东西往大屋一放,站在小屋门口,清了清嗓子。
“我数三个数,马上从我屋门走出来!”
“三!”
“二!”
还没等着数1呢,就听到啪唧一声。
三个人朝着院里看去,胡军儿扬着头,一脸不服的从院子里进了屋。
“哼,我就不走门!我就不听你的!”
丈母娘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真特娘的揍轻了。
“婶子,我叔呢?”
丈母娘给孙传武倒上茶叶水,放在自己姑爷的前面。
“你叔上山放牛去了,估摸十一点钟就回去了。”
“你中午有事儿不?没事儿就别走了,明天再走,我去杀鸡去。”
“不住了,一会儿我就走,家里还有事儿呢。”
丈母娘点了点头:“行,你先坐着,我去把鸡喂上去。”
坐了一会儿,孙传武就开着车回了家。
李平哥俩一早就走了,赵虎站在仓房门口,对着里面的两只黄皮子在那练白事儿呢。
母黄皮子站在仓房门口,掐着腰对着赵虎吱吱叫唤,赵虎表情庄重,还在那喊着家属答礼。
这王八犊子,人事儿不干一点儿。
“师傅你回来了!”
赵虎小跑着跑了过来,母黄皮子跟在后面,站在孙传武身前两只爪子指着赵虎,在那吱吱吱的告状。
孙传武瞪了眼赵虎:“你一天天真闲的没事儿干了,你惹乎它干啥呢你。”
“煤球那是真干我啊师傅,梨树也不知道咋地了,我这一练,就往下掉青犁,这都没了一半儿了。”
“你就不会领着狗娃他们过家家?”
赵虎眼前一亮,赶忙摇头拒绝。
“不行,过家家那是小孩儿干的事儿。。。”
孙传武白了眼赵虎,打着哈欠进了屋。
孙传武前脚一走,赵虎就小跑着出了院子,不一会儿,他找到了在大杨树下面拔老将的狗娃子还有小军儿他们。
“赵虎叔,你咋来了?”
赵虎红着脸扫了眼众人,轻咳了两声。
“那啥,咱过家家啊?”
小军儿一脸兴奋的举起手:“我要当爸爸!”
赵虎点了点头,五分钟以后,小军儿生无可恋的躺在河坝上,赵虎一脸庄重的站在身侧。
身前,跪着一帮小屁孩儿。。。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顶着俩高原红,一拍大腿,声泪俱下。
“老蒯啊!~!你走了我可咋活啊~!”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天。
这两天孙传武倒是忙活的要命,镇子里的铺子烧了,里面的纸活都不能用了,前天的时候赵阳过来把家里的纸活都拉走了,孙传武老爷子还有赵虎加班加点的在那忙活。
这时候孩子王赵虎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那些半大孩子,都过来帮着忙活,孙传武也不小气,这帮孩子回家的时候,兜里鼓鼓囊囊的揣着的都是糖。
两天功夫,库房里的东西又多了一半儿。
吃完中午饭,孙传武回屋睡觉,刚睡着没一会儿,赵虎就给孙传武喊醒了。
“咋了?”
“来活了师傅。”
孙传武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摸起烟点上,抽了一口以后,睡意消散了不少。
“哪地方的活啊?”
“金华乡的活,盖房子横死了两个,岁数都不大,两家人。”
孙传武皱着眉头问道:“是人家盖房子那家的人?”
“哪啊,都是去帮忙的,听说还伤了好几个。”
穿上衣服,孙传武下了炕。
金华乡都快到县里了,现在往那走,到乡里也得晚上十一点多。
“走吧。”
上了车,孙传武还没彻底清醒呢。
这年头村里镇子里盖房子,一般给钱的很少,都是管烟酒,靠人情。这也是政策的原因,这才开放个人经济三年多点儿,挺多套路还没进村儿里。
帮人盖房子,一下子砸死两个人,这也真够是倒霉的。
这房子以后还咋住,这邻居以后还咋处?
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半,孙传武和赵虎终于到了地方。
下午的时候俩人在宝泉镇吃了口饭,要不这个点儿到东家家里,肚子都饿瘪了。
先去了第一个主顾家里,和里面人打了个招呼,孙传武就操办起灵棚里的事情。
等忙活完,孙传武就把赵虎留在了这里。
两家事儿,他肯定不能一个人办,事儿都交代清楚了,赵虎在这盯着就行。
到了第二个东家家里,孙传武停好车,进了灵棚。
“孙先生来了。”
事儿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死的人,是他爹。
“嗯呢,我先看看灵棚摆设,一会儿咱们再聊。”
简单的改了下灵棚里的摆设什么的,孙传武接过东家递过来的烟,捧着火把烟点着。
东家哭丧着脸,垂头丧气。
“哎,这事儿整的,你说俺爹好心好意去帮忙,今天墙面子突然就倒了,直接给俺爹还有另一家的人拍下面去了。”
“当时俺爹和他就不行了,当时俺们把俺爹抬回家,大夫还没到呢,俺爹就咽了气儿。”
“那地方邪性啊!最开始他要盖房子,村里老人就劝过他,不能在那盖,他就非不听,你说这不是坑人么!”
孙传武一听,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呢?
“王哥,盖房子那地方有问题?”
王泽点了点头,一脸无奈。
“可不么,那地方吧,五几年的时候着过火,后来盖房子这家人啊,是七三年左右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