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一派胡言!哪有什么账册?”
贤妃立即愤怒地道,“就算有,也根本就是你编造出来诓骗皇上的!
“反正账册是你说有的。
“你为了污蔑本宫,当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了!”
这显然是死不认账了。
对此,云雾毫不意外。
此时,她便望着贤妃说道:“你说得对,账册可以造假,那么事实?无法造假吧?
“贤妃娘娘每年的俸禄银子一共是三百两,宫中却用得起一盒价值白金的香粉,并且这香粉还并不是你身为妃位该有的份例,或是皇上的赏赐,而是从宫外买来的。
“还有贤妃娘娘手里这串佛珠,是京城郊外清安寺的主持开过光的,一串就要三千两银子,贤妃娘娘是从何处得来的?
“再有,最简单的,只要皇上派人去咸福宫搜,怕是能搜出来一箱又一箱的黄金。
“可贤妃娘娘与娘家早已决裂,入宫后就做了宫女,没有家人的支援,哪来这么多银子呢?
“这些,都是无法造假的吧?”
云雾说完。
贤妃脸色更是说不出的难看。
她看一眼帝王。
眼底的心虚藏都藏不住。
贤妃暗暗咬紧了牙,一时想不明白,云雾怎会对自己的底气这样清楚!
连她宫里有成箱的金子都一清二楚!
这是谁泄露出去的?
“你真是含血喷人!”
面对云雾的指责与质问,贤妃唯有继续否认,“本宫一向吃斋念佛,香粉和佛珠是高贵嫔送的!
”本宫许多年不曾出宫,哪里知道这些东西是何价格?”
说着,她就看向高贵嫔,“高贵嫔,你说呢?”
高贵嫔听她直接唤了自己,就浑身一紧。
她明白贤妃这是要逼着自己替她顶罪了。
“是,宸修仪误会了,香粉和佛珠,都是嫔妾送给贤妃娘娘的,这些东西,都是嫔妾的母亲托人给嫔妾送入宫中的。”
高贵嫔立即说道。
贤妃见高贵嫔终于还是开了口替自己说话,暗暗松了口气。
“是吗?”
一旁,云雾听了,有些好奇地问她,“那雪中春信只有京城的一家叫做天香坊的专门卖胭脂水粉的铺子里才有,听说极为难买,每个月只售卖十盒,宫中贵人都是拖了门路才能得到一两盒。
“你母亲是如何得到的?”
高贵嫔闻言,脸一红。
高家实在普通。
是没有门路可以买到天香坊每个月限量售卖的香粉的。
可是买不到,也得说有。
“这,母亲也是拖了人才好不容易买到的,她不舍得用,便托人给嫔妾送来,嫔妾想着平日多得贤妃娘娘照拂,便又转送给了贤妃娘娘。”
此时,高贵嫔如此答道。
贤妃却听得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对。
雪中春信?
她有这种香料吗?
就听云雾笑了声,接着道:“高贵嫔,你是在替贤妃圆谎吗?天香坊每个月只售卖十盒的,是月麟香,根本不是雪中春信。
“那雪中春信,天香坊根本不对外出售,每个月只能制出来五盒,都是直接被几个世家提前预定的,一做出来就送到各府上去了。
“你母亲上哪儿买得到?”
高贵嫔一听,顿时慌乱不已。
她连忙改口:“是,嫔妾记错了,是月麟香,母亲认识一位贵夫人送了她,她又送入了宫中……”
然而,云雾已经懒得听她说了。
“皇上,这香粉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香粉和佛珠贤妃不承认,她咸福宫藏的金子,她没法不认,还请皇上派人去搜查。”
云雾直接对帝王说道。
“皇上!臣妾冤枉!”
贤妃一听云雾提议要搜宫,反应极快,连忙说道,“臣妾宫里藏有金子,臣妾自己都不知道!
“可宸修仪却这样清楚!
“臣妾怀疑,宸修仪是之前故意叫人在什么地方埋了金子,想要污蔑臣妾!
“还请皇上做主,还臣妾清白!”
云雾挑眉。
她似笑非笑瞥一眼贤妃。
对帝王说道:“贤妃娘娘当然可以怀疑臣妾,可惜,她那咸福宫中所藏黄金数额巨大。
“即便将臣妾的整个泠月殿都搬空,甚至将家父所居住的侍郎府的宅子卖掉……臣妾也凑不出那样多的金子,去污蔑她。”
此言一出。
贤妃又想要否认。
然而,却在一张嘴时想到了什么,顿时哽住。
只因云雾所说……
的确就是那个道理。
陆尧自然也明白了云雾所说。
他立即下令道:“陈玉安,你亲自带人去搜!咸福宫各处,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奴才遵旨。”
陈玉安领了旨意,立即就带着人去了咸福宫。
贤妃额头上一时冷汗都冒出来。
她知道在银子的事情上,自己已经说不清楚了。
好在还有一个高贵嫔可以替她顶罪……
大不了把这些银子,也说成是高贵嫔孝敬的就是了。
这一下又等了许久。
殿内静悄悄的。
好一阵过后。
陈玉安满头大汗地回来,身后几个奴才,竟是抬了足足三只沉甸甸的箱子回来。
“启禀皇上,奴才带着人在咸福宫的一棵树下挖出了两只箱子,又在贤妃娘娘的床下找出了另一只。”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奴才命人检查清点过了,里头全是黄金和各种珠宝首饰。
“单单黄金,粗略算下来,有个一万两左右。”
说完。
他叫几个奴才将箱子一一打开。
黄金明亮耀眼的光泽,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还有许多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宝。
云雾目光瞥过贤妃。
一时没有说话。
陆尧看一眼那些黄金,微微沉了口气。
一万两黄金。
折合白银差不多要十万两。
再加上这些珠宝首饰。
不多不少,正正契合了高德胜从御膳房贪污的银子,给贤妃的分赃。
朝中朝臣们贪。
地方上官员们贪。
就连后宫一个御膳房,都能每年贪墨十万两银子!
真是可笑!
一时之间,陆尧脸色黑如锅底,心情更是差到了极致。
“皇上——臣妾知错!可是这些东西,全都是高贵嫔孝敬臣妾的!根本不是臣妾从高德胜那里得来的啊!”
一旁,贤妃立即跪在了帝王跟前,哭着为自己辩解道。
云雾瞥她一眼。
这简直是鳄鱼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