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梦,我和顾容声本身就有点尴尬。
现在锁骨伏了黑蛇,又似乎在提醒我们,辰化雨的存在。
这就更尴尬了!
所以在我们开着车,带着杨浩云一起去医院时,我下意识的和顾容声分开坐。
为了显得大家不这么生疏,苏秦硬拉着刘宇辰,和顾容声一车,又把顾容卿和顾容音拉了过去。
到头来,就等于男的一车,女的一车。
顾容音几次瞥眼看我,最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垂头。
姬姮开车,打着方向盘道:“你们别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呢!”
“蛇君以前是条蛇,听他们这些的意思,‘行云’的神魂,转世投胎了很多次。”
“每一次都会有蛇君守着,可谁又能保证,每次投胎的是同一缕魂神,就是同一个人?”
“按你和蛇君的发展进程,估计每个人都和蛇君有过关系。”
她瞥了我一眼:“不是打击你的意思,也不是说蛇君的坏话。在蛇君眼里,你施行云也好,哪天投到我们姬家,姬行云也罢,都是同一个人。”
“可对于这些‘行云’来说,并不一定。那口石棺,你也看到了,里面有许多‘行云’的鬼魂。”
“人有三魂七魄,能入地府的其实不是全部,就我们所知,你体内最多就是一魂一魄是神魂,其他都是你知道的。”
“所以,你就是你。”
“对于蛇君而言,你是那些行云不同的样子。可蛇君对于你而言,就是一辈子。”
她这说得太好了,以至于我差点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顾容音张嘴想辩驳,却发现帮哪边说都不太合适,只得讪讪的笑道:“那不可能说蛇君还有许多生,许多世,这一生一世就可以搞出什么事,来报复他以前吧?”
“我们也没有报复啊?”姬向来洒脱,瞥着我道:“相信我,蛇君并不在意这些事。蛇性主淫,他自己是什么样心理清楚。”
“如果他在意,早在那个什么阿源出现时,搞了这个梦,就该第一时间弄条黑蛇缠你颈上,警告顾容声。”
“其实有一点,你们的看法和我不一样。”姬姮在等红灯时,一脚刹车踩住。
看向我耳后:“可能是你们太过震惊于梦和现实的联系,加上这个梦在你们看来过于荒唐,你们的关注点都是施行云一对二,还是女尊上,从而注意力都在怎么调解她和顾容声的尴尬上。”
“但你们就没有想过吗?在那个梦里,顾容声是能保持清醒意识,且刻意在施行云耳后留下印记的,你们懂这个意思吗?”
我听着姬姮的话,瞬间恍然大悟!
猛的抬头看向她:“谢谢!”
也就是说,在梦里,我们也不是安全受操控的。
我们可以保留着主观意识,可以控制自己做什么。
所以在知道这个梦和现实相关联,知道这个梦荒唐后,我们再入梦,完全可以不荒唐!
一想明白这个,我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不得不感激姬姮的敏锐和清醒。
沉声道:“如果今晚入梦,我是不是可以问蛇君,防线内的情况?”
“呵!”姬姮假假的笑了一声,朝我道:“等你入梦,见到蛇君再说吧。”
“蛇君虽有脑电波的活动,证明他也入了梦,可有些人醒来后忘记梦。”
“尤其是春梦,又叫阴桃花。就是当一个人某些方面的欲望太过强烈时,阳气会变弱,会招来一些小可爱,尤其是同样气场的小可爱。”
“会在梦里,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这个梦同样在做,做的时候,脑袋里同样会有感受。”
“可阳气旺点,或是身体强壮点的,醒来就会忘记。”
“而阳气弱,阴气过重,或是淫欲太重的,醒来会记得,有的更甚至分不清梦与现实,做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动作和表情。”
“这就是很多社神怪志异小说里记载的,被鬼迷了啊,被狐仙迷了啊,被蛇迷了。懂了吗?”
姬姮认真的看着我,沉声道:“破除梦境最好的办法,就是醒来后,将梦忘记。分清梦与现实!”
说着冷哼了一声:“顾洞主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发现梦与现实相联系的是你家哥哥吗?”
顾容音被点名,苦笑了一声:“因为他体内镇压着冥渊的残魂,在冥渊醒过两次后,他阳气本身就弱了。”
“加上冥渊是鬼君,阴气滋生。而且……”
顾容音瞥了我一眼,叹气道:“上次防线内,蛇君如此毫无顾忌的将施行云送回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难免在他心底留下引子。”
我听着,垂眼不再说话。
姬姮却冷哼一声:“不要说得这么委婉,这些都只是客观的原因。最主观的就是,顾容声不愿意驱分现实和梦境,他希望那个梦是真的。”
我伸手抓紧车门的把手,不去理会姬姮语气中的嘲讽。
其实在顾容声说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了。
更甚至,他刻意点破,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车内一片沉默,我将车窗摁下来一点,只有风呼呼的吹着。
姬姮却打着方向盘,幽幽的道:“人心有所爱,所爱隔山海。山有路来,海有舟,山海皆可往。”
“可最怕的是,人之所爱,山海无路。因为人心有欲,而欲壑难填。”
姬姮说得前后矛盾,又有点拗口不懂,但我却明白了。
人总是有着遗憾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总归有遗憾。
这一点遗憾,山海不渡。
我愣愣的看向窗外,却不知道自己的遗憾是什么。
就在转弯时,旁边一棵树垂落的绿叶划过车窗,我本能的抬手,揪下一片树叶。
猛的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姬姮:“你说人心欲壑难填,那人脑,则畅想无限,该怎么去实现?”
“你也想到了?”姬姮将车开慢点,方便后面的顾容声开车跟上。
轻声道:“在我们用那盘兰花,借你献祭吸出体内杂质,出防线时 ,我就感觉不对。”
“那么强大的生物电流,是我从所未见的。”
“更可笑的是,这么强大的电流,居然来自一盆,我们抱来抱去的兰花。”
“可能并不是兰花,而是人脑!”顾容音在一边接话,沉声道:“在施行云的脑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