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只黑影狼追猎琪琪的气味,发出令人惊惧地啼叫,在确定目标后,群狼向着猎物奔去。
她还在逃跑,希望能逃脱时断,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活着。
可琪琪就这样被带了回来。
她被黑影绳死死绑住,芫血带她回到王宫,等待陛下发落。
琪琪一句话都不说,跪在大殿中,紧闭双眼,浑身发抖。
一直等到女王得胜归来,才打破王宫中的死寂。
她看见琪琪,叹了口气。
“黄沙的诅咒说不定附着在你身上,我去请母后,她会帮你的。”
没有一句话提到琪琪的下场,她也没对活下去抱什么希望,只是在等——等死亡那一刻降临。
幽月急忙跑到母亲的寝室,叫醒了她。
“母后,琪琪背叛了我们,她故意用黄沙的力量让芫血身上的血肉组织暴走。现在已经缉拿归案了。”
昀:“事情都解决好了吗?”
幽月:“芫血身上说不定还有黄沙的诅咒在?”
昀:“等我先去洗洗身子,还是有点困,啊呜~”
先王沐浴过后,换好新衣,重新登临王座。幽月反而在先王身边站立服侍。
昀:“琪琪,你见到过我使用诅咒黄沙造成的灾难,你今天的行为,是单纯想报复我吗?”
琪琪:“先王,是你杀了我母亲!”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唯有先王镇定自若。
她的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上,耐心听琪琪愤怒地咆哮。
“你为了那丧心病狂的血肉再生实验,把那么多无辜的人都当成实验品!我母亲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敢否认吗!”
昀:“......”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把她带到密室里,我跟过去,先是听到母亲的惨叫,可之后呢,她再也没从密室中走出来!”
“那时候我还小,你骗我,说她只是去远方旅行了。我厌恶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虚情假意,总有一天,你会把我也当成实验品,变成那些血肉团子中的一个!”
“我今天......我今天做的事,就是要给母亲报仇......”
芫血收回了黑影绳,琪琪倒地,掩面痛哭。
这些话打碎了先王在芫血心中的崇高形象,他在等先王做出合理的解释。
(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先王那么漂亮,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这种人......虽然就算真是这样,我也能理解就是了......)
不止是他,连禁军们和幽月也同样在等。
先王的面容只有“冷”和“艳”,琪琪的这些话对于她波澜不惊。
她也并没有急着反驳:
“这世界上有一种不治之症——肿瘤,我一直想要攻克这种绝症,好给那些将死的百姓以生存的希望。这是我童年的梦想。”
她缓缓闭上双眼。
“在我之前的那个时代的医生会试着切掉癌变部分来治疗患者,而割去的器官无法填补,患者仍然会在挣扎中死亡。”
“我的圣皇体能力可以通过血肉融合的方式修复身躯,这给了我一个思路,我要培育可以‘嫁接’的血肉组织,让它在新宿主身上起到‘填补’的作用。”
“在怀上幽月之前,我就着手准备这项实验了。”
“对于那些命不久矣的癌症患者,我用重金安抚他们的家人,请他们来做我的实验品。”
“在实验台上,我割下那些病变的部位,试图用其他动物的肉加上圣皇体的能力去治愈,但失败了。人类的血肉之躯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通通爆体而亡。”
“可肿瘤呢?它本身就有无限分裂的能力,我觉得也许有奇迹,于是收集被割下来的肿瘤,用圣皇体能力让它产生了真正的异变!”
“能无限分裂的细胞,被我诱导出了能够融合血肉并分化的能力。但可惜肿瘤异变成了一种低等且无智力的新生物,就是那些需要投喂的血肉团。”
“在接下来的实验中,我试着给割去肿瘤的病人黏合这种全能性肉团,确实有少部分患者活了下来。但更大的麻烦随之出现——全能性导致随机分化,让本能活下来的人遭受更大的痛苦而死亡。”
“实验就这样停滞了许多年,我对此束手无策。”
“直到偶然的一次,我从元夜大沙漠出征回来,衣裙不小心沾染了诅咒黄沙。无意间,我把它带入实验室,沾染了血肉团。”
“在黄沙的影响下,它们迅速分化,可定向培育成鲜活可用的器官。我十分惊喜,将富有活力的器官投入民间,给患病的百姓使用。那一年是欣欣向荣的一年,我自以为攻克了肿瘤,不仅如此,连带着许多其它的不治之症也均可治愈了。”
“惊喜过后,我带领将士们大量搜集这种黄沙,以备不时之需。”
“但我太过低估远古黄沙的力量了!”
“接入新器官的百姓们本可安乐生活,但黄沙的诅咒会让他们迅速衰老,直至死亡。”
“在幽月十三岁那年,我下定决心将远古黄沙封印起来,禁止外人接触。除非不得已要用,我也会精确控制使用量,以免诅咒带来灾难。”
“一切就这样,几乎又回到起点。”
“而那个时候,琪琪,你母亲的肺部已经无药可医了。她作为我最信任的侍女,我自然想让她活下去。于是带她前往了密室,也就是那天晚上你看到的事。”
“但你母亲,她背着我吸食黑麻巨叶,我剖开她胸膛的时候,整个肺是乌黑的,连带器官都已经病变。哪怕我用新的肺来代替也已经晚了——她是活活憋死的。”
“我悲痛之余,碰到了装满黄沙的罐子,血肉团吸收过量诅咒之力后暴走。那应该就是你看到的景象吧。”
“处理一切麻烦后,我安葬了你的母亲。”
“那个时候,你和乐乐都还是小孩,我按她的遗愿照顾你们。乐乐送去烬烛,留给夜梓曈;而你留在我身边,作为幽月的伙伴培养。没想到时至今日,误会让你犯下了大错。”
先王站起身来,心已冷,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我不欠你母亲的,现在也不欠你的。既然没有要辩解的话,那么......幽月,你亲自动手吧。”
幽月:“遵命。跟我走吧,琪琪。”
女王牵着曾经的朋友,走出王宫,一直来到无人的空地。
“不会太痛的,我保证。”
琪琪以泪洗面,浑身颤抖,但终究没有求饶。
“陛下,我......”
“我会记住咱们共度的美好时光,你安心地去找母亲吧,她会宽慰你的。”
朱厌一挥,幽月结束了今晚的罪恶。
她眼中亦流下泪......久久不停。
对于圣皇体而言,这就是送别好友的最高礼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