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对那混球,关心则乱了?”
听到朱佑樘的劝谏,
朱元璋顿时瞪大了眼睛,
像对待天德、伯仁一样吗?
这俩老伙计能互补长短,
他们搭伙出击,
咱可是一万个放心,
从来只提目标,不问过程。
除了小输过王保保和朱亮祖,
他们几乎没有败绩。
王保保后来也被他们打得大败,
朱亮祖是让咱亲自出马给收拾,并招降了,
现在佑樘的意思,
分明是说咱对林豪干涉过多,信任度不够。
事关林夫子,朱高炽也立刻跟着说道,“皇爷爷,佑樘说的对,”
“也许是夫子太过狂悖,习惯性逾矩的缘故,”
“您对他盯得实在太紧,既怕他莫名出事,又过度提防他弄权,”
“而从后世的记录看来,他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忠良。”
朱元璋闻言,微点着头,
两位后世子孙的话,
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对那混球,咱的确习惯性地有种忧虑,
既怕用不好他,又怕他威胁过大,更怕他出事。
只听,
朱棣也跟进说道,“是啊,父皇,儿臣也说句公道话,”
“对林豪您不能嘴上喊着他是咱大明的诸葛武侯,背地里却把人家当成司马懿来防范,”
“您这样,太拧巴了,也太小心眼了。”
朱元璋眼眸顿时闪起凶芒,怒喝道,“混账老四!”
“怪咱最近回去,太忙了,没有及时教育你!”
朱棣身躯一颤,
为刚刚自己的不冷静,感到懊悔,
“父皇恕罪,儿臣刚才失言了,”
“儿臣的本意和高炽、佑樘一样,是想规劝您对待林豪,多观察,多听用采纳意见,少直接干涉。”
朱元璋冷声呵斥道,“咱做事需要你来教?”
“是是是,是儿臣关心则乱了,”
“父皇您别生气,保重身体要紧。。。”朱棣赶忙继续告饶一番,以求父皇回去之后不会对过去的自己不利。
众皇帝又交流了一番,
朱元璋最终表态对林豪会以观察为主,同时会积极促成征讨东瀛国,
而后便迈步离开了偏殿。
待朱元璋的身影消息,
朱棣坐到了主位上,长叹了一口气,
一众后世皇帝面面相觑,
太宗爷今日有些反常啊?
换之前,逮到太祖爷失策的地方,
他可是会不顾“过去的清算”,先怼为敬的,
可今日,
他对太祖爷却是表现出了异常的耐心,
朱高炽眨巴眼睛,看着正在复读稿纸内容的朱棣,
难道父皇又重新长大了?
懂得关心起自己的爹了?!
朱棣看着那份《丹药炼制史》中,
“太祖皇帝风寒入体”等字眼,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担忧,
父皇年事已高,身体本就是越来越差,
在洪武二十七年时,
他更是突然差了很多,
这记录上的风寒入体,会不会就是直接诱因?
他不肯吃丹药,
结果自愈了?
会不会根本不是实情?
父皇虽然固执又顽劣,他到时间那啥了,
朕也能准时上位,
但朕从心底,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像朕一样已经延长了寿岁。
想到这里,
朱棣将稿纸往旁边桌上一拍,“高炽!”
“父。。。父皇?”朱高炽吓了一跳,应声下跪,
老爷子发现你朕在编排他了?!
朱棣眉头一皱,也懒得管儿子为何下跪,扫视了全场一眼,继续说道,“还有你们,”
“以后太祖爷来了,要多劝他不要生气,”
“不要讳疾忌药,”
“人不利索了,要尽快吃药。”
说罢,
他便迈步向着偏殿外走去。
朱高炽满脸懵地叩拜称是,并口喊恭送话语。
而一众皇帝则是满脸痛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肉山”,
在太庙搬山,
是他们永远逃不过的“宿命”。
......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两日,
在这两日里,
林豪又一次重温了刚来大明时,
在礼部当牛做马的经历。
因为海关六贵依旧不见踪迹,
一堆又一堆的文书,
都送到了太医院后堂来找他签批。
月亮高高挂起,
他终于处理完了当日最后一份奏疏,
文吏告退离去。
尹盖、段山二人将火锅、菜品和酒水,端入卧房内,布置到圆桌上,“大人都戌时两刻了,您抓紧用晚膳吧!”
林豪伸展懒腰,起身走到圆桌边,绷着脸地说道,“都这么晚了,晚膳都快成宵夜了,”
“都怪那六个混账东西,突然玩失踪,还我海关司差点瘫痪了。。。”
林豪同时也在心中感慨海关六贵的超强办事能力,
之前这么多繁杂的事务,
他们都能处理清晰,
让自己窝在太医院安心休养,只管做好争权的核心之事。
林豪几口菜下肚,又饮了一杯酒,“牛马”的疲劳稍稍缓解,对这帮自己布菜的尹、段二人问道,“他们六个还没消息么?”
尹盖道,“回相爷,还真一点消息都没有,”
“缉事队的弟兄去问了几位大人的家里,都说数日前,他们晚上就没回来了,”
“负责护卫的弟兄皆说,那晚几位大人说有机密要事,不让他们跟随。”
段山补充道,“路总旗觉得蹊跷,已经去找宋大人调锦衣卫帮忙一起找了。”
林豪眉头一蹙,点着头沉声说道,“他们一人两个说办机密要事,估计是真有要事,”
“但是六个一起,就不同寻常了!”
“这里面绝对有大问题,”
“必须得尽快查清他们的下落,不能等。。。”
话没说完,
“咚咚咚~”
房门被推开,
冷气灌入,
林豪扭头看去,顿时一愣,
只见柳如烟盈盈步入屋内,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襟问道,
“秋。。。秋娘?你怎么来了?”
柳如烟施了一福,“奴家见过相爷,”
“奴家此来是有关于‘海关六贵’的要事禀报。”
说着,
柳如烟的美眸,淡淡地瞥了尹、段二人一眼,眼底透起一丝敌意,
在她看来,
这俩“妖媚”的护卫,
不仅不配听重要的消息,
林相爷还应该远离他们。
而尹、段二人也是眉头微蹙,绷起了脸,
区区一个花魁而已,
别人不清楚,我二人还不清楚么?
她真当自己是相爷的枕边人?
连相爷的通房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