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龙凌云会说这么一句话，而且冥妃似乎也很赞成。
回来才半天，商月已经被哄得心花怒放，玩笑道：“凌云姐，如果这句话是情话，那应该是我听到过的，最合心意的情话了。”
这是一座楼的问题吗？不，这是本座的底气，以及数不清的金魂币。
这楼奇怪吗？不，这楼可太好看了。
“你还这么小，竟然有人跟你说过情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龙凌云也和冥妃一样，代入了养崽视角。虽然一句句“凌云姐”听着，但她比商月年长二十岁，和冥妃才是一个辈分。
“情话嘛……”
回忆一番，商月发现，如果除去损友的玩笑话，这辈子还真没听过什么情话。
但这不妨碍她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旁人的话算什么，我只会把你们的话放在心里。凌云姐，下次我想听你在星罗皇宫说，‘看，这都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不然，恐怕什么话都超不过今天这一句了。”
龙凌云似乎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回复：“我尽力。”
听见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商月仿佛寻常十几岁少女，乐不可支，笑趴在冥妃怀里。
扒拉着白龙的鳞片，银眸突然一转，心中又有了主意。
她轻咳两声，用初见时忽悠对方的语气，继续督促：“凌云姐，虽然我很想表达崇拜，但冥妃已经给了我一个商业帝国，你要打下多少地盘，才能超过她？”
明堂的产业并不显眼，但胜在数量奇多。
除了龙兴城总部，各地店、商、地、铺混杂在普通商贩中，一座城池里到底有多少隶属明堂，哪怕就连自己人，也未必全都清楚。
尤其是天斗帝国的产业，前有雪星的私产打底，后有美人姐开后门，发展那叫一个迅速。
她故意道：“凌云姐量力而行就好，千万不要伤了自己。你们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副宗主，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龙凌云没有应声。
就在商月以为，龙凌云被问住的时候，白龙突然腾身，呼啸风声中传来女人极认真的声音：“店铺开到哪里，我就给你打到哪里。”
……
躺在十米宽的毛毯上，身上盖着的是明月光。内力流经身体百脉，运转得和商月本人一样欢快。
虽然想说，打滚这种事，实在有损本座英明神武的形象。但明月在前，毛茸茸在后，她终究没有忍住，抱着自己的尾巴抱枕来回翻滚。
俗话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可不管什么常有，什么不常有，只有伯乐与千里马相遇，才能发挥出最佳效果。
左看一眼，白发女子，可以为本座征战天下。
右看一眼，黑发女子，可以让本座富甲天下。
那本座……
「你什么毛病，左一个本座右一个本座，忘不了沧月门还是忘不了大长老之位？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修炼，几时才能突破？」
一股冷水兜头浇下来，白发少女当即不再动作，抱着自己当初割下来的尾巴，仰望天空。
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内力早就能自行运转，只不过快一些慢一些。打滚，那也是让自己晒得更均匀些。
有什么问题？
商月用精神力叹道：「马儿还要吃草，骡子还要歇脚。花花，你若当宗主，当心手下人全跑光了。」
「我又不是宗主，旁人与我何干？」
花泠自知理亏，轻哼一声，仍不肯退让。
「你在第九重停留了四年有余，如今虽是九重上，却也只是与先前同样的修为，相当于，毫无进境。」
「杀戮之都，缺少领域？呵……上清沧月诀进入第十重者，周身三丈自成领域。身为曾经的大长老，这一点，你难道不清楚？如今转而寻求他法，莫非是连第十重都突破不了？若是如此，你答应我的事，如何做到？！」
提起内力修为，无论青莲说什么，商月都没有反驳。
等到花泠说完了，她才低低地笑了一声。
“怎么了？”冥妃轻声问。
“没事，我就是很开心，你不用管我。过几日要办拍卖会，又要忙了，快睡吧。”
催促冥妃快些休息，商月望着已经逐渐西斜的月亮，闭上眼睛。
意识沉入精神海，站到花泠对面。
哪怕只是灵魂体，青莲也没有委屈了自己。纵然耗费精神力，也要在精神海幻化出一方莲池，稍作慰藉。衣裙下那座莲台，更是与她的本体别无二致。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花泠皱眉：“做什么？”
顶着刀子一样的目光，商月在莲台上坐下。也没有说话，专心打量青莲眉心那朵金箔花。
花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你、你……再看我要揍你了。”
“嗯，随你。”
“商月！这可是你自找的。”
纵使清楚契约的存在，刚见面就把契约者掐个半死的莲，能是什么好脾气的莲？被如此挑衅，花泠当即恼怒，一把掐上商月的脖颈。
掐不死也要先出了这口气。
可灵魂体哪有窒息一说，掐了半天不过是徒劳。
淡定拉开青莲的手骨，商月说：“看到没，方法不对，你再用力也没有用。”
“你想说什么？”花泠问。
“心法后三卷，是残卷，甚至，是被刻意篡改过的错误法门。”
怀疑不知何时扎根，今日被花泠质问，商月近乎疯狂地从现有框架中挣脱出来，审视这一传承了千百代的心法。
上清沧月诀。
沧月门立宗何止千年，却没有任何一人突破第十重，这本身就值得怀疑。先前花泠还说，修为抵达第九重者，就有可能会像自己一样，眉生新月，这就更有问题。
若是没有人抵达后续境界，倒还可以解释为心法不全。偏偏初代门主飞升上界，这就说明，有路能走。
大成后能够飞升的法门，吸引了无数人前赴后继地修习。
哪怕并非自愿成为杀手，也有不少为了功法而拜入沧月门之人。
可是无一例外，没有人突破第十重。
难道所有人的资质都不如初代门主？未必吧。
“如今看来，要么，初代门主飞升就是个幌子，要么，心法后三卷有问题。除此之外，你还能找出第三种可能吗，花泠？”
“你怎么不说，是你不行？”
闻言，商月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彼此，表示：我不行，你会跟我契约？
花泠：“……”
无语片刻，青莲摇头否定第一种可能：“初代门主飞升是真的，我与坏狐狸都清楚。”
“可她的身躯留在了沧月门。”商月仍然质疑。
“她那是为了困住我！”花泠怒道，“你以为我愿意待在那什么破宗门？就算本体移动不了，以我的灵魂强度，早八百年就足够夺舍了！”
“若非被她困住，我有病才跟你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