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中，弹幕依旧纷飞。
【神雕大侠杨过：绝情绝义，绝怜绝爱，绝亲绝友……我的乖乖！这归海一刀的狠劲，跟上官海棠比起来真是不相上下，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硬骨头！】
【全真教甄志丙：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归海一刀，我突然间想起来龙姑娘。小龙女也是一样的冰清寒冷，生人勿近。但小龙女绰约如九天临凡的仙子，这点是归海一刀无法比拟的了。】
【全真教尹志平：难怪归海一刀周身冷得像千年寒玉，这般七年杀七友的炼狱过往，换谁心里的暖意都会被磨碎。】
【司马不平：七年生死磨折才悟透“绝情斩”，这般以命换艺的刀法，皮啸天遇上了，死了也算是栽得不冤！】
【萧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草木，全在这一腔爱恨情义。归海一刀用毕生情义换那刀光之利，纵使天下无敌，又有何趣？这笔账，亏透了！】
【桃花岛黄蓉：你瞧他敢当面拆朱无视的台，不像段天涯那般温吞隐忍，也不似海棠那般念着养育恩义，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这性子哪是甘心当鹰犬的？】
【桃花岛黄蓉：依我看，他根本不是护龙山庄的死忠。可他偏愿受七年活罪学这绝情刀法，里头定有缘故——八成是背着血海深仇！这世上，唯有滔天恨意，能让人把自己逼到这般无情无义的地步。】
【金刀驸马郭靖：黄姑娘所言极是！不知他幼时究竟遭逢何等惨事，但愿后续能揭晓一二，也好解这心头疑惑。】
【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霸刀这“绝情斩”戾气得很，当年定然杀了不少成名人物，仇家怕是能从江南排到塞北。如今想摘了刀当水果贩子？嘿嘿，江湖债哪是说还就能还的！】
【铁甲金刚铁传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一旦踏进去，手上沾了血，再想干干净净放下刀，比登天还难。他日仇家寻上门，他若不重新握刀，妻儿老小怕是都要替他受这刀兵之祸，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江湖说书人孙小红：哎，你们说归海一刀那番话，到底有几分道理？朱无视放着亲儿子似的义子不亲传武功，反倒一个个送出去拜他人为师，究竟是真心想让他们各成一派，还是另有算计？】
【金国小王爷完颜康：这就得看朱无视的狼子野心藏得深不深了！若他忠心护主，便是为朝廷养栋梁。若他暗藏反心，这般安排，分明是在养自己的爪牙！】
【华山浪子令狐冲：哈哈，管他忠奸善恶，这般恩怨纠葛、刀光剑影的才叫江湖！我倒要瞧瞧，这护龙山庄往后还能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花样！】
【日月神教曲非烟：我倒觉得归海一刀也挺可怜的，明明心里藏着事，却只能装成冷冰冰的样子，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
朱无视究竟是忠是奸？他心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野心？
这问题像团迷雾，谁也不敢轻易断论。
众人屏着呼吸，目光死死锁死在直播画面上。
下一秒，画面骤然切换，喧闹繁华的街道瞬间撞入眼帘。
街头巷尾的人潮中，大混混张老三正勾着小混混成是非的衣领，两人一唱一和，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这是出“父打子”的戏码。
张老三扯着粗嗓门，满脸“痛心疾首”：“你这孽障！偷东西吃还敢狡辩？真是给我惹尽了麻烦！”
成是非立刻配合地瘫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对着围观人群哭嚎：“各位大爷大妈行行好！我爹天天打我骂我，我快被他打死了啊！”
围观的人本就心软，见这“可怜娃”哭得撕心裂肺，纷纷上前拉架劝和，七嘴八舌地指责张老三“下手太狠”。
就在众人注意力全被戏码吸引时，张老三和成是非交换个眼神，指尖飞快，悄无声息就摸走了几个劝架人的钱袋。
分赃时，成是非指尖忽然触到张纸片，竟是张当票。
当票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写着：棉被抵押，换钱十文。
成是非的脑袋“嗡”地一声，猛地想起这钱袋的主人，那个刚给了他两文钱的老婆婆！
刚才他哭嚎时，那老婆婆看着他可怜，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两文钱塞给他，说：“娃啊，买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连过冬的棉被都当了才换得十文钱，这钱对老婆婆有多金贵可想而知，可她却毫不犹豫分了两文给素不相识的自己！
张老三抓过钱袋掂量两下，满不在乎地嗤笑：“不过是个老东西的钱，矫情什么？”
成是非却像被烫到似的攥紧钱袋，良心像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坐立难安。
不行，这钱不能要！
他不顾张老三的阻拦，转身就往刚才的街头狂奔。
远远地，就看见那老婆婆坐在墙角，佝偻着背，双手拍着地面哭得肝肠寸断：“我的钱啊！那八文钱是给老头子抓救命药的啊！没了钱，老头子就活不成了啊！”
成是非鼻子一酸，愧疚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敢上前，趁人不注意，用力将钱袋朝老婆婆身边抛去，转身就想溜。
可钱袋落地的声响还是惊动了众人，刚才被偷钱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他，怒喝着围上来：“就是这小贼！偷了钱还敢回来！”
拳头和脚像雨点般落在身上，成是非抱着头蜷缩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才趁乱从人群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往赌坊找张老三。
可他刚冲进赌坊，就看见张老三正和赌坊老板交头接耳，手里还攥着几两银子。
那混蛋，竟然因为输光了钱，把他给卖了！
赌坊老板眯着眼上下打量成是非，转头就对身后的人喊：“孙公公要的太监找到了，五十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孙公公？
净身当太监？
这几个字像惊雷炸在成是非头顶，他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哭腔：“大……大爷，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孙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嗤笑一声，语气冰冷：“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成是非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慌忙摆手：“我有钱！我现在就去筹钱还给你们，你们放了我好不好？”
小太监依旧是那副腔调，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成是非彻底慌了，声音里全是绝望：“我不要做太监啊！我不要啊！”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小太监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成是非的眼神却一点点沉下去，满是绝望。
他疯了似的大喊“救命”，可刚张开嘴，就被人死死捂住，一团破布塞进了嘴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孙公公慢条斯理地挥手，让人带着成是非去“参观”。
只见几个刚受了宫刑的人躺在地上，身上插着轻飘飘的羽毛，能不能活全看天意。
“啊——！我不要插羽毛！我不要死啊！”
成是非吓得魂飞魄散，拼尽全力挣扎，手脚却被牢牢捆住，最终被粗暴地推进一间小黑屋，“哐当”一声锁死了门。
……
【扬州双龙寇仲：嘿嘿！想起步惊云拿着名字就当十万两黄金的财大气粗，再看看成是非为了几文钱被打得死去活来。只能说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扬州双龙徐子陵：是啊！想起我们先前的穷困潦倒，再到如今的衣食无忧，这其中的坎坷和辛酸，也确实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乡下人狄云:啧！这哥们也太惨了点吧！偷个钱被人往死里揍，转头就被拜把子的兄弟卖了，现在连男人的根都要保不住了，简直是祸不单行啊！】
【开封府包拯:此子尚有几分道德底线，见老婆婆窘境便归还钱袋，比那寡情的张老三强上百倍。可叹啊，空有向善之心，却行偷摸之事，还沾染赌瘾，十赌九诈，久赌必输！赌坊那地方，便是吞人的无底洞，一旦踏足，这辈子的前程都要被啃得干干净净！】
【公孙策:大人洞察秋毫！属下曾见过不少因赌败家之人，轻则妻离子散，重则落得这般任人宰割的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锦衣卫青龙:可不是嘛！这要是真被净了身，那可是一辈子的耻辱啊，比杀了他还难受，也太惨了点！】
【小李飞刀李寻欢:莫急，绝境之中往往藏着生机。这小子虽混迹市井，却能在利益面前守住本心归还钱袋，这份心性，便不是寻常混混能比的。】
【江湖说书人孙小红:所言极是！我倒觉得事情必有转机。你们看，这成是非，恐怕就是未来的“黄字第一号”大内密探！】
【麻衣客朱藻:确实！这直播打一开始，先放了朱无视和天地玄三位密探的事迹，按这个排布，接下来定然要讲第四位密探的来历。】
【中原镖局赵梦娇:啥？大内密探？就他？一个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只会装哭偷钱的小混混，能扛得起密探的牌子？我可不信！】
【麻衣客朱藻:赵姑娘忘了虚竹吗？他初出茅庐时，武功可不比这成是非强多少，最后不也成了灵鹫宫之主，号令群雄？】
【中原镖局赵梦娇:那能一样吗？虚竹是天选之子，一路开挂捡秘籍、吸内力，这成是非能有这运气？】
【麻衣客朱藻:万一成是非也是这般“天选”呢？我仔细留意过，这直播人人能看，可弹幕却不是谁都能发的。偏偏“成是非”这名字，在弹幕区刷得飞起，活跃度高得很。】
【江湖百晓生:雷姑娘观察入微！这弹幕权限定有玄机，能频繁发弹幕的，绝非泛泛之辈。依我看，这成是非的底细，绝没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中原镖局赵燕翎:哎？经这么一分析，还真有点道理！说不定他真有什么隐藏身份呢！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东厂督主曹正淳：呵呵！成是非！咱家倒看你是个可造之才，来吧，东厂是你永远的家！】
……
“我是主角？”
成是非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声音发颤像踩在棉花上，脑壳里“嗡嗡”炸响，整个人僵在原地，懵得连气都忘了喘。
“我……我这种三天饿九顿，靠偷鸡摸狗混口饭吃的小混混，也配当故事里的主角？！”
他不信邪地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嘶——”的一声疼得倒抽冷气，龇着牙直咧嘴——娘的，不是梦！
难道老子骨头缝里藏着天大的气运，就等着这会儿炸开来？
成是非的心脏“咚咚”狂跳，像要撞破胸膛，眼睛亮得能照见人影，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又惊又喜的热流顺着脊梁骨直往头顶冲！
可这股子热乎劲儿还没焐到心口，他的肩膀一下就塌了，脑袋也耷拉得像颗熟透的倭瓜，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灰，整个人蔫得像被暴雨淋透的秧苗。
就算……就算老子真是那劳什子主角，又能怎么样？
现在机缘的影子都没摸着，这破直播倒先把老子的未来扒光了扔在太阳底下晒！
好好的命运被搅得稀巴烂，就算原来有金山银山的机缘，还能轮得到我这倒霉催的？
他突然想起朱藻提过的虚竹——那家伙原本来也是气运爆棚的主儿，可现在呢？
还不是啥宝贝都没捞着，跟个普通和尚没两样！
“完了完了……我这主角还没来得及穿回新衣裳风光一把，就要先折在这小黑屋里当太监了？”
成是非对着冰冷的墙壁唉声叹气，鼻子一酸，那股子委屈劲儿直往上涌，差点没掉出两滴眼泪。
可下一秒，这股委屈就“腾”地一下窜成了冲天怒火，烧得他浑身发烫！
“好你个张老三！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居然敢背后捅老子刀子，把我卖了换酒钱？！”
成是非气得直跺脚，攥紧的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唾沫星子喷得老远，吼道：“下回再让我撞见你这龟孙，非把你打得爹妈都认不出，跪地上喊我祖宗求饶不可！”
他是真的气炸了肺！
被张老三这种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坑成这样，不光是吃了亏，更像是被人摁在泥地里搓脸，连智商都被踩在了脚底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先忍忍，先忍忍。
成是非使劲儿深吸几口气，把到嘴边的骂声咽回去，强压下冲出去揍人的冲动，眼睛又死死锁住直播画面。
不管怎么说，先看看老子原来的命到底啥样，总不能真的当太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