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事情说完,话题重新回到了丰盈国库。
赵叡原先是想让苏润大胆尝试,万事有他担待。
但想想苏润这些日子所作所为,他不得不改口:
“子渊,你做事顾着些分寸,遇到品级高或有爵位的,若有口角之争,一定不能动手。”
“再有就是,说两句没事,但尽量不要把话说太难听。”
以前苏润不懂武艺的时候,他担心自己妹夫被人打。
现在懂拳脚了,他又担心妹夫火气大,把别人打了。
至于口舌之争,他不担心苏润吃亏,但怕苏润引起众怒。
见苏润认真应下,赵叡这才放了权。
他将一份盖了太子印章的令旨,郑重交给苏润后,便带着荀阳离开了:
“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
苏润打开令旨,只见其上正写着:
国用维艰,府库空乏,特命太子府少詹事苏润总理大炎经济诸务,总司开源节流、通商惠工之事。
许其便宜行事,大炎官吏品秩次于卿者,悉听调遣差派,其职司所涉钱谷、匠作、榷税等项,皆以其令为行止。
各部官员须尽速协理,不得推诿迁延,但有阻扰掣肘之辈,从严惩处。
“子渊,这不就相当于尚方宝剑吗?”凑头来看的梁玉,一针见血道。
令旨给了苏润不少特权。
对有知遇之恩的大舅子,他还是很感激的:
“璨之,我们可不能让太子殿下失望!”
梁玉重重点头:“嗯!”
但很快,他就问了:
“那么子渊,我们先从哪里开始搞钱?”
这是个问题!
苏润思索片刻,给出回答:
“俗话说,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
“正巧要过冬了,我们先把冬季蔬菜搞出来,到时候高价卖给勋贵们。”
羊毛出在羊身上,如今大炎最有钱的就是这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勋贵,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去?
苏润这么一说,梁玉也想起叶卓然先前因何入户部了:
“那就先弄玻璃大棚。”
“如今玻璃划归到了工部生产,听说崔尚书很重视。”
梁玉看了眼天色,催促道:
“崔尚书现在可能刚吃完早饭,我们现在去宫门口,应是能截住他。”
工部尚书崔毅,素来喜欢御膳房准备的早点,每次下朝后,都会吃熙和帝一顿,然后再出宫,回工部上值。
听此,苏润也不耽搁,风风火火地走了。
本来苏润也想带上梁玉,不过荀阳给梁玉留了不少公务。
因此,梁玉只能苦巴巴地留在东宫,嘴里还念叨着:
“子渊,你可要早日救玉出苦海啊!”
天天坐在椅子上处理奏折,还有个恨不得一口气把他变成大炎能臣的上峰时刻盯着,这哪有跟子渊一起搞新玩意来的有趣?
而另一边,苏润紧赶慢赶,总算在宫门口,看到了工部尚书崔毅。
眼瞅着崔毅要上轿了,苏润忙伸出尔康手。
同时气沉丹田,大喝一声:
“崔尚书,留步!”
崔毅听见有人喊自己,抬头一看,却见苏润飞奔而来。
待苏润停在身前,他顿觉新奇:
自从八月份回来上值,苏润不是泡在紫宸殿,就是猫在东宫,再不然就去了翰林院。
不管怎么说,可是从没有主动找到他工部头上!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崔毅目中乍出精光,摆着招牌的慈祥无害笑脸,乐呵呵看着苏润。
苏润脸皮厚,也不在乎崔毅调侃。
毕竟前些日子,他公然与外使、勋贵起冲突的时候,这小老头一直站他。
虽然有熙和帝的意思,但崔毅一直以来,对他态度都非常和善,这也是事实。
苏润还是能感受到崔毅善意的。
因此,他也大方地笑笑,如实道:
“崔尚书,润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是有要事跟您商量,要不我们去工部泡一壶茶,边喝边说?”
他要丰盈国库,除了户部之外,头一个绕不过去的,就是工部了。
苏润这不见外的性子,倒是比客客气气的,更让崔毅舒坦:
“那就走吧!”
崔毅主动邀请苏润同乘一顶轿子。
苏润看了眼轿夫,见个个都膀大腰圆,一看就气力十足,又见崔毅的轿厢还算大,便欣然应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给崔毅撩开帘子。
待崔毅先行入内后,他又从钱袋里拿出几块碎银,打赏轿夫,跟着才钻了进去。
路上,一老一小也没闲着。
崔毅把最关心的问题抛出来问:
“子渊,这次来工部,可是又弄出什么新物件了?”
“听闻你前些日子在家闭门思过,弄出了个彩色饺子。”
“前几日老夫休沐的时候,还特意去百货商楼吃了一顿,味道的确不错。”
苏润也敞亮,直接说:
“要是崔尚书喜欢,以后家里弄出什么好吃的,我命人送一份过来。”
崔毅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人年纪大了,味觉退化,平日吃什么都没味道。
但苏家百货商楼里,无论是糖水还是火锅,都十分对他胃口。
别说崔毅了,连平西侯都时常差遣家中仆役去买。
说完吃食,苏润又附耳过去,低声将他这两年奉命充实国库的事,悄悄告知了崔毅。
而后又出示了赵叡的令旨。
“所以,日后少不了要劳烦崔尚书了。”
“小子在此,先行谢过。”
轿子里站不起来,所以苏润就手部摆出个作揖的动作。
崔毅虽然是工部尚书,但国库空虚依旧是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闻言,他满口答应:
“子渊放心,这工部,老夫还说了算。”
“你想老夫怎么帮你,尽管说,老夫当仁不让!”
苏润等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