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并不会因为某人的逃避而转向其他人。
砰!!!
飞速狂奔的野猪一头撞向倒地的潘小胖,獠牙扎穿腹部,又猛地一甩。
洒下一阵血花,小胖的身体被甩飞出去,生死不知。
但野猪似乎还不觉得解气,又朝倒地的潘小胖狠狠拱了两下。
这下算是彻底断了生路。
...
红薯地中,另一头大野猪已经死在民兵队长的枪口下,但他们依旧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中一位民兵被野猪獠牙划破了肚皮,肠子都露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们还需要时刻提防其他野猪回来报复,此时也是无暇他顾。
歪脖子树上,棒梗和秦斌二人噤若寒蝉,心中五味杂陈。
再怎么说潘小胖也是因为自己才来到这儿的,对方的惨死多多少少和他们有些关系。
这对于年仅八岁的棒梗而言,打击和震撼无疑是巨大的!
望着不远处死状凄惨的潘小胖,棒梗知道自己惹麻烦了。
而那头杀死潘小胖的大野猪,此时依旧在歪脖子树下徘徊,硕大的鼻头不断在成人环抱的树干上耸动,像是在分辨着什么。
砰!!!
一声枪响传来,大野猪一惊,开始往村子北边逃窜。
见此一幕,棒梗俩人终于不再屏住呼吸,大口喘气。
“表哥!野猪已经走了!咱得赶紧回家去,那里才安全!”棒梗迅速缓过神来。
秦斌却显得有些犹犹豫豫:“啊?!现....现在?”
“嗯!咱们必须离开!否则......”棒梗一边说着,一边将眼神投向不远处的尸体。
秦斌顿时明白了过来。
支书家的独苗死在眼跟前,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再次确认刚才的大野猪离开后,俩人蹑手蹑脚下了歪脖子树,借着夜色,悄悄往老秦家赶。
夜色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夜色摸到了潘小胖的尸体附近,随即忍着浓重的血腥和恶臭味,开始翻找起来。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确认好大儿回了秦家小院儿,贾东旭一回来就见到吴德摸尸的一幕。
这时,他忽然觉察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猛然转头望向北面,就见那头大野猪去而复返。
它脑门上多了一个巨大的创口,此时正在往外不停流着鲜血。
那伤口极深,几乎都要打穿它的头盖骨,多亏了额头上经年累月积攒的黏土铠甲,否则它早就一命呜呼了。
见到野猪去而复返,贾东旭轻笑一声:“也好,省得爷们儿费一番工夫。”
...
歪脖子树不远处,吴德摸索良久,总算在一堆血肉中发现了一个金锁。
“嘿嘿!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该死的潘大龙!真他娘有钱!老子就知道,早些年抄了地主家,怎么可能没藏着点好东西?”
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没等他转头望去,后心突然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随即他整个身子便双腿离地飞了出去。
仅仅一个照面,他整个胸膛就像那破麻袋似的,四处漏风。
吴德至死,手里仍旧死死抓着那枚染血的金锁。
最终在不甘和悲愤中结束了他罪恶且自命不凡的一生。
当天晚上,棒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晨光破晓,终于成功熬穿大夜,这才有了几分困意。
但他刚睡下大半个小时,一阵响彻天地的铜锣声就惊扰了他的好梦。
棒梗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结果小手却摸到屁股下面一阵湿潮。
啊!!!
小爷居然尿床了???
不行,这事儿绝不能暴露!
但他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是和表哥一块儿睡的。
一转头,却发现自己身旁压根儿没人。
棒梗忍不住挠起了头:‘咋回事儿?我昨晚压根儿没来得及做噩梦啊!’
...
老秦家后门水池边。
秦斌此时已经换上了一条干净的棉裤,双手奋力在水池里搓揉着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
...
棒梗左右为难,纠结要不要现在起床。
可直到五分钟过去,他却没等到任何人喊他起床。
不得已,他只能小心翼翼爬出被窝。
“幸好幸好!睡前没喝水,没湿透,还能挽救一下!”棒梗一边穿裤子,一边嘀嘀咕咕的。
......
与此同时,秦家屯大队。
双眼赤红的大队支书潘大龙,正对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表情狰狞。
似乎随时都有失去理智的可能。
不远处,还有一具同样死状凄惨的尸体,是吴德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紧紧攥着的手掌,此时却空空如也。
那枚金锁头,已经不翼而飞了。
至于那一名身受重伤的民兵,已经连夜送去了最近的卫生院,据说性命是保住了,但多半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老潘!你节哀顺变吧!”大队长秦守业一脸悲哀的劝慰道。
可潘大龙却不打算息事宁人:“不对!事情不对!我儿子在家好好待着,为什么会出现在村东头?!”
“一定是有人要害他!而且....而且......”潘大龙满脸悲伤,却并未被冲昏头脑。
他清楚的知道,他儿子脖子上挂着一枚金锁!
这是潘小胖三岁那年,他亲自为其戴上的。
现在尸体伤成这样,而且他刚才已经亲自检查过了,这里根本没有那枚金锁!
所以他心里几乎已经断定,这就是一起人为的谋财害命!
只是借了民兵队大野猪这件事作为遮掩罢了。
是谁?
到底是谁要害我儿子?!
不管是谁!我都要他付出血的代价!
“而且什么?你儿子这伤口,明显是野猪留下的,这是意外,没一点可没什么争议!”
“这两具尸体在我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是如此,期间除了我们的两名队员,根本没人接触!”民兵队长秦勇据理力争道。
“那吴德的尸体又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死在附近?你们难道没什么要解释的吗?”潘大龙冷声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