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有些惊讶地看向萧宁。
这话听着很暧昧啊!
不过此时的长公主目光坚毅,一丝不苟,似乎并没有掺杂什么男女之情。
她只是在说自己的期盼。
可谓坦坦荡荡,直露心迹。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赵安迅速收敛心神道:“能得萧兄如此看重,又有萧兄这样的知己相助,乃是我赵安的荣幸。而且萧兄不为私利,不图名声,心里装的全是百姓,当世可不多见。”
“如若你不愿做女帝,我觉得咱们现在这样携手治理也很好。鞑子未灭,何以家为?我在赵家屯的两间茅草屋还屹立在那儿呢,又怎能忘了初心?”
萧宁气质如兰,清丽脱俗,笑起来更如兰花一样让人着迷道:“像赵兄这般为家国天下而战,又对那至尊之位不甚看重之人,也是极为罕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还是继续你主外,我主内吧。”
“好像是我俗气了,这跟调风弄月,妻妻妾妾啥的八竿子打不着啊……”
钟玉尴尬一笑道:“殿下,安哥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契阔王死后,鞑靼可汗应该是派了皇甫极到燕赵大地坐镇。”
赵安错愕道:“谁?”
“皇甫极!”
“……”
擦,险些听成了皇太极。
这是个中原人?
以前咋没听说过!
萧宁连忙道:“我倒是对此人略有耳闻。他是当今鞑靼可汗的幼弟,向来喜欢中原文化,甚至舍弃本名,给自己起了一个中原人的名字,在鞑靼被视为离经叛道,也为鞑靼可汗和鞑靼八王所不容,一直禁足府中。”
“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曾经轰动一时。据说此人年仅五岁时便可‘一心六用’,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口诵经史,目数羊群,兼成四十字诗,足书五言一绝,被誉为‘鞑靼千古一神童’!”
“千古一神童……”
赵安哭笑不得道:“这起点真不是一般的高!”
萧宁负手走了几步道:“只是年长后,他荒诞不经,又对中原文化到了痴狂的程度,还说出鞑靼文化不及中原万分之一这种话,让鞑靼上下爱之深,也恨之切!”
这才是真正有眼光的人。
鞑靼不“汉化”,又如何统御中原?
靠那三六九等和惨绝人寰的“除羔”?
他们只会亡于自负里!
“殿下说得没错。”
钟玉不慌不忙道:“我们也是察觉到塞北十六州最让人深恶痛绝的‘夺初夜’和‘除羔’突然被鞑子严禁了,鞑靼又在燕赵和齐鲁推行了不少怀柔之策,继而觉得可能是此人来了。”
“不过我们百般查探,目前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暂时也只是推断……”
赵安屈指敲着案几道:“我让元超、莽子和小蔡建立敌后根据地,在燕赵和齐鲁闹出了很大的动静,也直接危及到了鞑子大军的后方。想来鞑靼可汗这是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调整统治中原人的策略了。”
“但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他们对中原人的态度很难转变,也用不着转变,我会灭了他们!”
萧宁很赞同:“像皇甫极这种人,在鞑子中属于少数,而且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统治中原,让鞑子凌驾于中原人之上。小玉可以继续派人核查,我想不管坐镇的是不是皇甫极,我们都要戳穿鞑子的真面目,不能让他们蛊惑了中原百姓。”
乱世之中,哪怕蝇头小利也很诱人。
若是再有奴颜婢膝的中原人暗中协助,那么鞑子还真有可能把燕赵和齐鲁的乱象给平息下来。
赵安点了点头,冲着钟玉道:“接下来你要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鞑子这些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终还是为了奴役中原百姓。”
“另外,让元超和莽子他们继续壮大声势,袭扰鞑子,聚拢民心,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万不可坠了赵家军的威名!”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萧宁美眸婉转道:“赵兄真是佳句频出,让人惊叹。不出我所料的话,鞑子可能会故意让人伪装成赵家军,恶意对待百姓,这个也需严加提防!”
她要是不说,赵安差点都忘了此事了。
鞑子收编了那么多大靖降卒。
又有一些不愿投降的大靖兵马投靠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鞑子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用这一招。
必须得冒头就打,以正视听。
否则那就不是一只老鼠坏锅粥了,而是会坏了他的整个布局。
“没骨气的臭虫太多,杀都杀不完!”
钟玉磨着老虎牙道:“安哥哥放心,我会让踏白军昼夜警惕,谁敢这么做,我便让他灰飞烟灭!”
“你也要当心,我有预感,这个皇甫极更了解中原,恐怕比契阔王还难对付。”
赵安叮嘱之后,又和她们聊了一会儿便回到房中。
当看到屏风之上挂着白色的里衣,后面还有一个影影绰绰之人在沐浴时,赵安站在原地,可劲欣赏了一会儿这种醉人的朦胧美。
周瑶柔声道:“夫君这是准备看到几时?”
赵安笑着走到浴桶前,盯着她那半露的雪腻和能养鱼的锁骨道:“这要看娘子能洗多久了。不过美人出浴,也是百看不厌,不如娘子给为夫出一个?”
“不要!”
周瑶脸如朝霞,透着红晕道:“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洗个澡了,我还想多泡一会儿呢。”
“我这也是一身馊味!”
说着,他脱了衣服,跨进浴桶里,直接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双手在她身前搓啊搓道:“怎么样,娘子,对于我这搓澡工,你可还满意?我还是很会投桃报李的,犹记得之前砍鞑子砍得手臂肿胀,无法沐浴,都是你帮我洗的。如今我也该给你洗一次了。”
哪有人这样搓的,还只逮着一个地方搓?
这不是耍流氓嘛!
周瑶紧咬着不涂自红的嘴唇,喃喃道:“你……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折磨人家,还是我自己来吧。”
“咋能这么说?”
赵安坏笑一声道:“我都还没亮出独门绝技呢!”
“嗯?”
周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安已经是十指齐动,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从上到下给她按摩了起来。
起初,她还憋得住,但是没过多久便手持长枪,诱敌深入,然后和赵安拼命厮杀了起来。
水花泛起无数他们来回攻伐的倒影。
而且随着两人不断地转换战场,倒影拉得是越来越长。
一直到三天三夜后,周瑶扶着墙,托着残影,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自两人结为夫妻以来,他们从未像这般趋近大战三百回合过。
连饭都是在屋里吃的。
但她还是败了。
什么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都是骗人的。
自家夫君已经不能说是威猛了,而是神勇!
不过,最为羞人的是,她竟迎头撞见了长公主,躲都躲不过去。
萧宁看到她这样,也是心照不宣。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待会儿我会让人熬制一些补汤,你好好补补,接下来几天更要好好歇息。那个……赵兄如何?盘踞汉中的那伙前朝余孽派人前来,要见他。”
周瑶啼笑皆非道:“他……他在御花园打熬身体。”
“!!!”
萧宁瞬间被震惊到了。
大战了三天三夜,还能跑去打熬身体。
将来就是拥有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恐怕也架不住他这体魄啊!
简直颠覆她的认知了。
有些事,周瑶本来是不想说的。
但既然都出过糗了,长公主也不是外人,她便直言不讳道:“他的气血更旺盛了,如今的他,即便是那个鞑靼第一勇士,岩王,恐怕也只有被他痛打的份!”
“这体魄还真是让人羡慕,咳咳……”
意识到说得不对,萧宁慌忙改口道:“这才是真正的万夫莫当之勇啊!有他在,何愁灭不了鞑子?你还是回屋歇着吧,我去找他。”
萧宁走进御花园,看到赵安果真在练刀,呼吸迟滞了好几息,随后急忙道:“赵兄,汉中那伙人派人来见,说是要和咱们联手打鞑子,共守河山,你怎么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