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后,慵懒倦怠的样子还在面颊上,往盥洗处走时,他从后面拥着她,就黏糊糊的,一边看着她神情轻笑一边亲吻她侧脸。
“是月老。”
苏民安回答他关于向哪位神明发誓的,她思考了一夜,大概是月老吧,希望月老用红线将她和上年纪的他牢牢捆住,不要因为任何原因离散了。
姜元末表情僵了一僵,“是吧。”
洗漱时他从镜中打量她,她也从镜中看他,都没有在说什么。说是月老有什么问题?
简单用了早。
“需要我帮你收拾行装么?”苏民安象征性的问,倒没有那个意愿伸手去伺候讨好男人,人变懒了,也是看的淡了,很难回到十来岁那种充满热情的状态,哪怕爱到骨子里,表现出来也只是淡淡的。
姜元末说,“不需要,你腿不舒服。你装贤惠也挺累的。歇着吧。”
说着微微一顿,“再有,你腰挺酸吧?”
苏民安忍着腰酸小腹酸痛,这几天从华阳路,再到旧居,他们除了男女间的,没干太多别的事情,她睇着他,“其实还好。你倒是尽力了吧?”
就是说,无论哪一方面,她都不想输。包含撩骚博弈。
姜元末收回视线,她纵然在那个事情时也没醉生梦死的神情,最多咬着嘴唇呼吸急促了些,没让他男人的征服欲得到满足,“行,你觉得还好。吊胃口你是真会。”
苏民安颔首,“那我去给阿娘用药。”
姜元末颔首,“你去。”
他无法定义两人关系。这种有了孩子,无比暧昧,令人上头的状态。
苏民安去贤妃寝居给温婷喂了喂解药,贵妇人倒是七窍出血有少那么一些,但人还是气息奄奄的,但纵然昏迷着,也严厉威严不服输的样子。
不懂这位贵妇人是否还可以醒来,知道她回府来了,她希望温婷可以醒来的,带着遗憾离开多遗憾呢。
“阿娘,王爷要去洛京了。姜玉快生小孩。王爷的前妻也快生了。我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你快醒来和我一起给姜玉张罗生孩子的事情嘛。别睡懒觉了。你总不至于让我去帮王爷的前妻坐月子吧......你儿子捅的篓子你自己去收拾......”
温婷并没有回应。
苏民安用手帕擦拭了下温婷的眼尾血迹,她说:“阿娘,王爷不在家有人欺负我怎么办。我需要你为我做主的。我把范长秋从书院除名,我觉得魏秋芬会找我算账呢。”
温婷静静的没有声响。
苏民安握着她的手说,“不理人算了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可以可以,我和你说话,你倒不理人了是不是。你再不理人,我回扬州了啊。”
温婷她好安静。
苏民安终于缓缓说,“我不回扬州的。骗你的啦。”
苏民安回到旧居时,门外的冬青树还是郁郁葱葱的样子,她舀了些水浇了浇,将水瓢放在窗棂,她就那样立在门处往内看,他正将佩剑悬在侧腰,基本收拾好了。
姜元末已经收拾了一些行装,他将包袱系好,余光里见苏民安回了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他将包袱提在手里,看着温婉瘦弱,却让他琢磨不透的她,是吸引人的,使他有种无心外事之感。
“准备出发了。”
他立在屏风这处,打量立在门外的她。
上次陕西一别,后面诸多变数。
他们对分别似乎都有忌惮,那些被截获的书信,那些被掩在记忆里的不明的事件,分别带来痛感。
“你直接出京城,还是怎么样?”
苏民安静静的看着他整装待发的模样,莫名其妙的鼻子有点酸酸的,他今日穿了戎服,与素日穿的朝服不同,多了野性的挺拔,素日若是朝中权臣,今日便是保护河山的大将军。
都是他,不一样的感觉。
“去兵营先领兵,随后出京去。”姜元末说,“秦衿留府周全你们安危。你现在有兵部、相国府撑腰,倒不是曾经那个需要我操心的小姑娘了。”
苏民安想,心理上她还是那个需要被操心的小女孩,只是习惯了坚强。
“后年见。”苏民安想他或许一去又是一年多,她便这样同他说,“或者大后年。”
姜元末睇着她,步来,握住她手,“一个人在府,乖乖的啊。”
“哦。好咯。”苏民安问,“我和苒儿送你到府门吧。”
“可以。”
苒儿在前头蹦蹦跳跳的。
苒儿说,“阿叔,你的腿明明那样长,为什么你走路那样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