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凤、八凤两姐妹,拗不过自己的弟弟,只好把钱给收了起来。
几个月的时间里,她俩自己的工资,加上弟弟每次给的零花钱,资产已经超过了五百块。
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多钱。
有时候夜里做梦,两人都能笑醒了。
“姐,晚上回家吃饭,我到时候来接你们。”
“啊?你工作那么忙,还给我们准备饭菜?要不……我们还是在厂里食堂吃吧!”
七凤姐妹心疼弟弟,不想他那么辛苦。
“姐,咱们带上肉和菜,去大姐家蹭饭去。”
“可是……大姐带孩子,哪有时间给我们做饭啊?”
“放心吧,我下午去农机厂,跟我叔打声招呼,让大姐夫提前回家,他不是学厨师了嘛,正好检验一下他的厨艺。”
“那好,我们几点钟去啊?”
“我五点钟来接你们。”
七凤姐妹点点头,“嗯,我们提前在门口等你。”
“别去太早,提前几分钟就好。”
“知道了,小弟,你路上慢点开车。”
“知道了,姐!”
离开了电厂,张小龙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四十二,农机厂和轧钢厂来不及去了,只能等下午再去。”
十五分钟后,吉普车停在了警察局。
张小龙刚下车,就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看向自己。
“张小龙同志,你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省里来的同志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现在才到?”
李玉梅板着一张脸,非常不满地质问道。
“李副局长,你这是在指责我吗?现在时间是上午的九点五十八分。
根据李局长的要求,十点钟赶到局里就可以了。难道……你觉得李局的指示不正确?”
张小龙没给她好脸色,直接给怼了回去。
李玉梅被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李洪生局长是一把手,她要是再坚持认为张小龙迟到,就是认为李局的指示是错的。
但要是说张小龙没有迟到,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看着李玉梅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还发青的样子,张小龙不觉得心中无比痛快。
特奶奶的,我又没挖你家祖坟,你却总是跟我作对,你倒是再蹦跶一个给我看看啊?
我不管你李玉梅背景有多深厚,你总不能当众给李局难堪,不服从李局的领导吧?
否则,你就会给大家留下不服从上级领导的坏印象,这恐怕就会是你前进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了。
“小龙,这位是省政府的钱秘书。”
李洪生打断了沉默,走了过来说道。
张小龙正要打量那个钱秘书,却又听到李洪生用极低的声音提醒道:
“她是周晓兰副省长的秘书,我感觉她很尊重李玉梅,这中间怕是有什么内情,但是我查不到任何信息。”
说到这里,李洪生正好走到张小龙面前。
张小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
他是正对着李玉梅几人的,倒是不好说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你就是张小龙同志吧,我是钱敏,这是关于你的调令,
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安平县警察局森林治安联防大队的大队长,而是东宁市警察局的普通警察了。”
钱敏手中拿着一张盖了红章的文件,朝着张小龙亮了亮,脸上略带一丝嘲讽讥笑之色,颇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张小龙没有伸手去接,更没有想看的打算。
这一份工作,自己虽然不是看得极重,但好歹也是一路打拼得来的。
那个什么周晓兰副省长一句话,就要给自己剥夺走,可是你好歹也来个平调吧?
但是现在,她们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直接给我下到了基层,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钱秘书,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何德何能能得到周副省长的关注,把我调到省会城市警察局——如此重要的岗位上?”
张小龙渊渟岳峙地立在那里,说话不卑不亢,气定神闲。
但他语气里的讽刺意味,只要是个人,他都能听得出来。
副省长又怎么样,只要张小龙觉得不爽,该讽刺就得讽刺,而且还是以自嘲和不解的方式,让对方难以在明面上挑刺。
李洪生、周亮几人,暗暗竖了竖大拇指,心中顿觉一阵快慰。
小龙好样的,这话问得没毛病。
在安平县警察系统,最多再加上安阳地区警察局,江东县警察局,张小龙的名字确实很响亮。
但要说他的名头能响亮到惊动副省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晓兰是堂堂一省的副省长,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关注到安平县警察局的这点儿事?
所以,要说这中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李玉梅气得脸色铁青,刚才被张小龙一句话,噎住半天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对方竟然暗暗讽刺起了自己的母亲,这让她怎么不气。
她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站着的钱敏拉住了。
李玉梅转头去看,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又用目光看了看手上的那种调令。
她这才忍住了,心中不免又生出一股得意来,你张小龙的嘴巴再厉害,还能拗得过这一纸调令?
哼,等到最后,你张小龙还不是得乖乖地收拾行囊,老老实实去东宁市警察局报到,然后做你的小警察去。
有了我妈妈的“关照”,没有个三五年时间,你是别想再有副科级实职的位置的。
张小龙目光如炬,把两人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同时对李玉梅的不成熟,更加不屑了。
这个李玉梅,一看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虽然做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但她明显经历太少,阅历不足,一点也沉不住气。
我只要稍微挑衅几句,她就乱了阵脚,毫无副局长的定力,这个对手实在是不值一提。
倒是她旁边那个钱秘书,此人不愧是副省长的秘书,表现得非常镇定,直接切中要害,用一张调令就平复了李玉梅的怒火。
可惜了一场暴跳如雷的戏码,就这样被人家给提前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