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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第一军区医院被层层围堵。长枪短炮架在警戒线外,记者们脖颈上的录音笔闪烁红光,笔尖在采访本上沙沙疾走。

人群后方,举着直播设备的自媒体人踮脚嘶吼:“现在是早上七点,我们蹲守钱老下床第一现场!”

“赵博士!正门已经被记者突破封锁线了!”

赵峰指尖微微发颤,低头检查着中微子治疗仪的备用能源箱,今天是疗程最后阶段,仪器需在极短时间内完成细胞深层修复,稍有干扰便可能前功尽弃。

“让安保守住消防通道。”赵峰扣紧仪器锁扣,转身撞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王局倚在门框上,西装皱得像隔夜油条:“舆情又爆了,都听说钱老今天能治愈下床,一个个都在抢拍这个最新新闻。”

王局扯松领带,露出脖颈处暗红的抓痕:“让军区调了一个连维持秩序,就等钱老治愈下床。”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碎裂声。

赵峰冲出门,正见两名记者翻倒的摄像机在地上打转,镜头里映出病房紧闭的房门。

“赵神医!钱老到底还能不能醒?”

“中微子疗法是不是骗经费的幌子?”

话筒几乎戳到赵峰脸上,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撕裂嘈杂。

赵峰撞开病房门,钱老的血氧值正在骤降。

他扑向仪器,颤抖着调整中微子频率,余光瞥见老人蜡黄的手背,手背欺负早就泛起血色。

“拦下所有人,我要给钱老治疗了。”赵峰叮嘱了一句。

“赵博士!记者冲过警戒线了!”护士的尖叫混着踹门声传来。

王局突然挡在门前,后背抵住疯狂摇晃的门板:“我撑三分钟!”

王局的皮鞋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公文包被挤扁在门缝间:“你们快点!”

中微子能量束骤然暴涨,钱老凹陷的眼窝缓缓睁开。

钱老枯瘦的手指抓住赵峰的手腕,沙哑的声音穿透喧嚣:“小赵,扶我起来。”

监护仪发出连贯而平稳的长鸣,赵峰感觉眼眶发烫,各项指标竟然比患病前还要健康。

房门轰然洞开的瞬间,钱老在赵峰搀扶下,以笔直的军姿迈出病床。

镁光灯骤然亮起!

“小赵,扶我去窗口。”钱老推开落地窗,晨雾裹挟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楼下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有人将摄像机高高举过头顶,镜头里,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正稳稳接住一缕朝阳。

镁光灯如白昼般将病房门口照得通亮,记者们推搡着挤过警戒线,欢呼声与快门声震得走廊玻璃嗡嗡作响。

“钱老!终于看到钱老了!”

“太振奋人心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中,有人举着摄像机的手激动得发抖,镜头里,钱老倚在赵峰怀中的身影被光晕层层包裹。

钱老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想回应却只咳出几声气音。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人群,枯瘦的手指在赵峰掌心轻颤,似在催促。

赵峰将老人稳稳放平,冰凉的金属听诊器贴上钱老凹陷的胸口,心脏杂音混着监护仪的警报刺得耳膜生疼,血压骤降至80\/40,血氧数值又开始疯狂跳动。

“都出去!治疗期间禁止拍摄!”赵峰猛地扯过遮光帘,将刺眼的闪光灯隔绝在外。

王局带人组成人墙抵住疯狂摇晃的房门,公文包被挤得咔咔作响:“赵博士!记者说拍到钱老苏醒的画面就撤!”

“告诉所有记者,再敢闯进来,让他永远拍不了新闻!”赵峰头也不抬,指尖在中微子治疗仪上飞速调节参数,中微子在老人周身时明时暗,像极了他此刻悬在嗓子眼的心。

钱老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赵峰扯掉老人胸前的电极贴片,新换的生物凝胶在皮肤上拉出银丝。

“加大输出功率到120%!”他嘶吼着按下强制启动键,能量束瞬间暴涨成光茧,将整个病床笼罩其中。

门外记者们贴着门缝拍摄,只能看见赵峰紧绷的背影和钱老在光晕中痛苦扭曲的轮廓。

“坚持住,钱老!”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得绵长,感觉钱老的脉搏在指尖微弱起伏,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游丝。

警戒线外的记者们如热锅上的蚂蚁,镜头怼着紧闭的病房门疯狂拍摄。

有人扒着门缝试图窥探,笔尖悬在采访本上却无从下笔;举着直播设备的自媒体人涨红着脸,不断重复:“家人们,现在情况不明,钱老的生命体征,我们正在等待第一手消息!”

“砰!”

“刚才那声枪响怎么回事?”人群中突然炸开议论。

长枪短炮齐刷刷转向举着冒烟手枪的王局,他背靠门板,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额角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此刻他的右手仍保持持枪姿势,食指还僵硬地扣在扳机上。

就在三十秒前,一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用三脚架狠狠撞击房门,金属与铁门相撞的巨响几乎盖过了监护仪的警报。

王局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被拉扯出的血痕,喉结滚动着将警告咽回喉咙。

但当又有人试图撬开消防斧破门时,他的视线扫过身后急救舱里痛苦抽搐的钱老,以及赵峰因缺氧而发紫的脸。

“砰!”

“都给我退后!”王局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天花板。

记者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抗议:“执法证!出示执法证!”

“你们无权动用枪械!”推搡中,有人的摄像机镜头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三!”王局开始倒数,枪口在颤抖,“二!”人群仍在逼近,录音笔几乎戳到他鼻尖。“一!”

随着震耳欲聋的枪响,天花板的石膏碎屑簌簌掉落,子弹在隔音层里闷响。

“治疗正在进行,请保持安静!”王局重复这句话时,才发现枪口还在冒烟,而掌心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枪柄。

枪响的余震尚未消散,记者们僵在原地,摄像机镜头随着颤抖的手腕歪向一侧。

最先后退的是举着直播设备的自媒体人,他喉结滚动着吞咽唾沫,对着镜头结结巴巴:“刚、刚才发生了枪击,家人们注意安全……”

人群如潮水般向后退去,采访本、录音笔在慌乱中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