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看傻了。接着,他问我你在哪儿,我说你在家好好地待着呢,结果他就生气了,冲过来一手刀打晕我,再醒来时我就和俊山在一处了。”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怕我报官,才把我一起绑走……可我儿子还在他手里,我真那么可能报官?”
“俊山就躺在我旁边一直喊我,我醒后发现我和俊山都没被绑住。”
而崔桦平就站在一旁,似乎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跑走。
崔桦平不是傻子,也就是说他有绝对的自信一打二。
秦素问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尝试着对崔桦平动手。
而俊山已经饿了一天一夜,崔桦平一直不给他饭吃。
秦素问就求他给俊山一点吃食。
崔桦平却说“等周逢把陈映晚带来了再说”。
俊山却仰着脸恶声恶气地说:“我爹才不会骗陈姨过来呢!”
“你不可能见到陈姨!有本事你就饿死我!”
秦素问来之前就听丈夫说崔桦平情绪不稳定,生怕刺激到对方,但她根本来不及捂住俊山的嘴。
下一瞬,只见崔桦平猛地扭脸看向俊山,果然大步迈过来,将俊山高高举起,目眦尽裂。
“都是陈映晚……都是陈映晚把我害成这样的!我的脸成了这样,我的脑袋也乱七八糟的……都怪她!”
“今天她要是不来,你们两个谁都别想活!”
秦素问忙起身去夺俊山,却被崔桦平一把推开。
俊山突然抓住了崔桦平的胳膊,大喊一声:“娘,窗户开着的,你快走!”
秦素问怎么可能扔下儿子一个人。
而崔桦平又被俊山这句话惹恼了,竟从腰间掏出匕首,朝着俊山的肚子捅去。
“我吓坏了,冲上去咬住了崔桦平的手……崔桦平吃痛甩开了我和俊山,举起匕首要刺下来,我哭着抱住俊山……这个时候外面有了什么动静。”
“崔桦平出去看,没多久外面传来打斗声,再然后……你们就进来了。”
听完前因后果,陈映晚陷入沉思。
“映晚,我们说的这些会有什么帮助吗?”秦素问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
陈映晚回过神:“我怀疑这件事是陈晓玉主使的……虽然陈晓玉现在已经不在怀州了,但除了陈晓玉,没人恨我到这种地步。”
至于崔桦平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也自然和陈晓玉脱不开关系。
按照崔桦平一向的逻辑,他不会记恨陈晓玉,反而会怪在陈映晚身上。
或者只有这样做才能麻痹自己,逼着自己相信陈晓玉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我会尽我所能。”
陈映晚只能做出这个保证。
如果崔桦平活着逃走了,那很有可能去找陈晓玉了。
如果她能知道陈晓玉去哪儿就好了。
.
“少爷,您的信。”
墨安将一摞信件轻轻搁在桌角。
最近的信件越来越多了,大少爷在书房的一半时间是看信和回信。
而这些信件会由墨安亲自发往各地。
除了每月和边疆的二少爷的来信外,便是和京城及京城周边的一些州城的官员将帅联络。
哦,对了,还有丰州的蒋昱最近也联络得比较频繁——那是老夫人的侄孙,亦是大少爷的表哥。
陆殷辞首先打开了陆明煦的信件,墨安忙道:“附着还有一封青荷家人给青荷的信。”
“等晚上请平安脉时,奴才直接交给青荷。”
陆殷辞却动作一顿,抬眸道:“信呢?我先看看。”
墨安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丝毫不显,将袖子里的信递了过去。
陆殷辞毫不犹豫地拆开信,扫了一眼大概,发现没有带给陈映晚的话。
见少爷看到一半,墨安又从怀里拿出个香囊道:“这是老两口为青荷做的香囊,里面填的是西域的奇异花草,少爷可要瞧瞧?”
陆殷辞瞥了香囊一眼,又把信折好放了回去,递给墨安。
“不必了,直接交给青荷吧。”
墨安应声,收起了香囊,刚要退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的人。
“少爷,映晚来送膳了。”
陆殷辞一顿,立刻给墨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将二少爷的信收了起来。
陆殷辞又拿起丰州表哥蒋昱的信。
陈映晚布完膳,陆殷辞也看完了信。
用过饭,陈映晚才犹豫着开口:“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问。”
陆殷辞漱口后擦了擦嘴:“但说无妨。”
陈映晚鼓起勇气:“当初陈晓玉要带着承慎离开时,一定跟大少爷解释过原因和可能会去的地方,不论真假,奴婢都想问问。”
陆殷辞垂眸:“大抵是丰州。”
“丰州?”陈映晚喃喃道。
那不是就在隔壁州府?
“我也有事想问你。”陆殷辞望向陈映晚。
“你家在丰州可有远方亲戚?”
陈映晚摇头:“没有,我爹曾跟我说过,我们这一脉一直都在镇上,偶有携家带口去外地闯荡的,也都在附近镇子,没离开怀州。”
陆殷辞无声颔首。
那……就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他们偏偏去了丰州呢?
更让人感到诧异的是,蒋昱信中居然说,他碰巧找到了陈晓玉和承慎。
如果说前几年遇到陈晓玉和陈映晚来府上,尚且可以说是碰巧。
可丰州要比怀州还大一些,他们是怎么精准地找到蒋昱的呢?
陆殷辞忍不住再一次想到一个月前那个晚上,十三伤痕累累地回来,足足躺了十天才休养好。
一个身无长处的木匠,突然就成了江湖高手……而突然离开的陈映晚,又在丰州再次找到了庇护。
难不成,真的像陈映晚所说,陈晓玉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若真如此……陈晓玉会是敌还是友?
目前陈晓玉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佑景和陈映晚来的。
倘若想要笼络陈晓玉……从陈映晚入手会是一个好办法。
但……
陆殷辞望着陈映晚离开的背影,眸中神色不明。
他真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