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尧静静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
狭长飞扬的凤眼直勾勾盯着悖德拥吻的这对男女。
一个是他的妻子。
一个是他的兄弟。
现在,在他眼前,忘情拥吻。
他的情绪压抑到了极致,平静的湖面终于掀起了汹涌的波浪,面上却仍旧是隐秘的平静。
薄唇微微轻启,提醒沈朝雾自己的身份,“朝朝,在干什么。”
无波无澜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平静海面上,顿时激起了滔天震动。
沈朝雾愣住了。
她迷茫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深邃无垠的眸子,含着一丝浅淡的戏谑,像是在幸灾乐祸。
发生了什么。
她衣衫凌乱,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香汗淋漓。
而她身下的男人一条手臂微微曲起,垫在脖颈下,另一条手臂漫不经心地搭在她腰间。
粗糙干燥的指腹毫无阻隔地触碰她的皮肤,细细摩挲。
一股难以言喻的电流传遍了全身。
酥麻,羞耻。
沈朝雾咬了咬嘴唇,她拨开周京渡的手,在丈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狼狈地扯过被褥一角盖在裸露的身体上。
她的身体很美,不管是曲线还是什么,都是顶级的美。
没有人会比沈朝雾更美。
周京渡很清楚。
因此,她总也会招惹其他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
太碍眼了。
以至于周京渡总想把她藏在家里。
最好谁都不能发现她。
沈朝雾蜷缩着身体躲在床榻的角落,小心翼翼抬起眼睛觑向靳尧——
她的丈夫。
随即,又仓皇失措地垂下眼睛。
紧紧盯着小腿上那刺眼的手指抓痕。
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笔。
心里慌乱如麻,沈朝雾试图遮盖那宣告她罪责的痕迹,却被大步上前的靳尧狠狠拽开。
偷情的证明大白于天下。
沈朝雾掉了眼泪。
她不敢看靳尧的脸色,毕竟是她做错事在先,沈朝雾试探性地去拉靳尧的大手。
往常,靳尧都会立马握紧她的手。
现在却毫不留情地挥开她。
眼眸猩红,胸膛剧烈地起伏,靳尧双手叉腰,衬衫袖子整齐地堆叠在小臂上,露出那枚耀眼昂贵的金表。
靳尧气质独特,就算是戴上这种大金表也不会显得俗不可耐。
相反。
衬得他更加贵气逼人。
他已经气到极致了,
恶狠狠地推开沈朝雾的手,抬起手臂指着她,眸光却不受控制地触及妻子含泪的双眸,眼尾发红。
小声地抽泣着。
好委屈。
靳尧气笑了,“沈朝雾,你可以好好跟我解释么?”
他倒是希望有什么误会,告诉他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逢场作戏。
可是,靳尧知道,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无从辩驳。
沈朝雾已经说不出话了。巨大的愧疚和委屈已经压垮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双泪眼似垂非垂,沾了泪珠的睫毛抖了抖,然后细细滚落在粉白漂亮的脸颊上。
她长得太漂亮了。
一哭,靳尧就拿她没辙。
他想,一定都是周京渡错。都是周京渡在勾引他的小妻子。
沈朝雾又有什么错呢……她都是被那个男人逼的。
女人无论如何都抗衡不了男性的力量,他的妻子就算有心反抗,最后也只会被周京渡摁在床板上动弹不得。
靳尧心里好受了一点。
他指着周京渡,指尖细微地颤抖,靳尧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冷静的姿态。
“你说,我看到的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周京渡是他的兄弟。
他甚至给了周京渡解释的机会。
事实上,周京渡根本不屑解释。
但是被沈朝雾的丈夫亲眼撞见,这就有点难办了。
沈朝雾衣不裹体,周京渡也没好到哪儿去。
结实有力的薄肌美感十足,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裤半褪不褪地挂在腿间,这副样子没人比靳尧更了解。
——故意勾引沈朝雾。
周京渡丝毫都不慌,反正早晚会有被猜到的一天。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他的梦里。
他才是主宰。
说好听点,眼前这个男人是靳尧。说得难听点,这个男人不过是沈朝雾幻想出来的,根本什么都不是。
周京渡淡淡挑眉,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解释。”眸子睨了眼靳尧,宠辱不惊。
靳尧:“……”
睡了他的女人,还反过来问他要什么解释?
简直倒反天罡!
靳尧的脾气本来就不算好,被周京渡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当即撸起袖子,上前给了他一拳。
“你他妈还是人吗?!”
靳尧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剥了周京渡的皮,“沈朝雾是我女人,你看清楚再睡,你他妈的找死么。”
一拳被周京渡躲开。
后面拳拳都落了空。
周京渡仍旧是漫不经心的,神情淡淡,他甚至没有去看靳尧的动作,懒懒接下靳尧的拳头,“嗯。”
“你是沈朝雾的合法丈夫。”
靳尧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绿油油的。
兄弟睡了他的女人,说出去谁听了都会笑他。
靳尧根本不想管那么多,只想周京渡去死,“你还知道沈朝雾是我的合法妻子?周京渡,我让你帮我照顾女人,谁让你照顾到床上去了?”
他最后悔的,就是出差在外,不放心自己的小妻子一个人,于是把沈朝雾托付给了他的兄弟周京渡!
妥妥的引狼入室!
靳尧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早就盯上沈朝雾了是不是?”靳尧这才反应过来,他气得嘴唇都在颤抖,“你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坏好心。”
“不坏好心?”
周京渡慢条斯理咀嚼这句话,他缓缓摇头,“我不承认。”
怎么是不坏好心呢。
他只是爱沈朝雾。
这种爱,和靳尧爱沈朝雾是一样的。为什么却说他不坏好心?
周京渡的三观已经完全跑偏了。
他只知道,他想要沈朝雾,那就——
得到沈朝雾。
管她丈夫是谁。
抢过来就是了。
周京渡淡声道,“靳尧,你只是比我幸运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