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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余一脚迈出门槛,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她惊起回头,龙椅上已经没有了祁让的身影。

她心跳停了一瞬,转身往回走,同时颤声喊叫:“来人,快来人!”

小福子和胡尽忠都守在门外,闻声迅速跑了进来。

“快……”晚余扶着腰,指着龙案后面,“快……”

她急得说不出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祁让刚吃完她做的面就出事了,万一祁让死了,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小福子和胡尽忠绕到龙案后面,见祁让面色蜡白,嘴角流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小福子带着哭腔喊道。

胡尽忠跪在地上,壮着胆子伸手去探祁让的鼻息,口不择言道:“娘娘别怕,是活的,是活的……”

晚余松了口气,忙叫他们两个把祁让抬到隔间的榻上去,然后吩咐小福子去请太医,管束好乾清宫的人,先不要对外声张。

小福子领命而去。

晚余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到小文子也跟自己来了这边,便出去和他说了一声,叫他赶紧到司礼监去请徐清盏过来。

乾清宫有两名值守的太医,小福子出去没多久,两人便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说皇上这是急火攻心,引发了体内残毒,才会突然昏厥。

他们专职为祁让调理身体,常年备有应急的药物,立刻给他喂了几颗药丸下去,又扎了针,开了药方让人拿去煎煮。

晚余了解了病因,心下稍觉安慰。

徐清盏冒雨而来,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只在寝衣外面披了件袍子,进门看到晚余神情不安地坐在榻尾,紧张道:“娘娘可安好?”

晚余看到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有劳掌印挂心,本宫没事。”

徐清盏这才看向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祁让:“皇上这是怎么了?”

太医又把刚才的话和他复述了一遍。

徐清盏问有没有大碍。

太医说还好,不是太严重。

徐清盏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又对晚余说:“臣已经让人严密把守乾清宫各处宫门,娘娘不必担心。”

晚余已经两个月没见过他,听他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几乎要忍不住眼泪。

“有劳掌印了。”她哽咽说道,“本宫没经过事,适才一时乱了方寸,这才让人请你过来。”

“娘娘做得对。”徐清盏温声安抚,“娘娘好生回去歇息,剩下的臣自会安排。”

晚余点点头,起身要走,小福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娘娘能不能先别走,师父挨了杖刑,不能前来服侍,奴才一个人应付不来,求娘娘和胡大总管留下来帮衬一二,好歹等皇上醒了再走。”

“是啊娘娘,皇上昏迷不醒,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妃嫔照料。”太医也跟着相劝,“这风大雨大的,娘娘冒雨回去很危险,叫别的妃嫔过来也不方便,娘娘不如再等一等,等天亮了雨停了再走方才稳妥。”

“这……”晚余看了徐清盏一眼。

徐清盏说:“外面雷雨交加的,娘娘这会子回去确实不安全,不如就先等一等吧,臣在这里陪着娘娘。”

“那好吧,那本宫就再等一等。”

晚余松了口,对胡尽忠吩咐道,“乾清宫的事务你熟悉,眼下孙总管行动不便,你就帮着小福子照应照应吧!”

胡尽忠从前做梦都想顶替孙良言,眼下终于有了顶替他的机会,却又老大不情愿。

板着脸拿腔拿调地敲打小福子:“你小子,以前可没少帮你师父挤兑咱家,这会子倒想起咱家的好处来了。”

小福子挠头讪笑,对他伸手作请:“大总管言重了,小的没有,小的可尊重您了,您请,您这边请!”

胡尽忠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跟着他出去了。

皇帝的书房是军机重地,两个太医交代了注意事项,就退到门外等候。

徐清盏倒了一盏热茶给晚余暖手,搬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孙良言还没老呢,怎么就糊涂了,这样的天气,他居然叫你过来,二十板子真是便宜他了。”

晚余握着茶盏,转头看了眼昏睡中的祁让,小声道:“今天,是皇上的生辰。”

徐清盏微怔,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当年祁让出生的时候,正是夏秋相交之际,天气阴晴不定。

祁望在他之前降生,当时晴空万里。

等到他落地的时候,突然就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没停,好多地方都发了洪水,因此他才会被钦天监批为天煞孤星。

先帝将他母妃打入冷宫,把他交给别的妃嫔抚养,又说他的出生导致数十万人死于洪灾,在他有生之年,不许任何人为他庆贺生辰。

所以,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过过生辰,即便后来当了皇帝,也不准别人提及他的生辰。

孙良言大约是心疼他,看他为灾情日夜操劳,茶饭不思,想让他在生辰这天能吃上一碗长寿面。

可孙良言这么会心疼人,怎么不自己去做,偏要小鱼顶风冒雨地跑过来?

一个生辰而已,难道比小鱼的肚子还要紧吗?

徐清盏表示不屑,冷哼一声道:“他忠于皇上没错,但未免太自以为是,他总叫别人不要揣度圣心,自己却做不到。

但愿今天这顿板子能叫他清醒过来,否则,这大总管的位子真不如给胡尽忠坐。”

晚余笑起来:“可别,胡尽忠刚歇了这份心思,你这话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

徐清盏也笑了,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晚余的肚子:“他就等着将来做胡大伴也不错。”

晚余忙看了祁让一眼,谨慎地摆了摆手:“别乱说,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呢!”

“女孩也好,女孩没人惦记。”

徐清盏怕祁让随时会醒来,就转了话题,“淑妃这两个月闷坏了,最近时常向我打听长安什么时候回来,长安走的时候,她托长安给她带些鄯善甜瓜回来。”

晚余怔怔一刻,想问沈长安又没敢问,声音干涩道:“淑妃不是从家乡带了种子来种吗?”

徐清盏说:“她种的光长瓜蔓不结果,绿油油的倒是很好看。”

“你去看了?”晚余问。

“嗯。”徐清盏点头,“去过几次。”

晚余哦了一声,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两个月恍如隔世。

徐清盏又隐晦道:“不用担心,她很快就能吃到鄯善甜瓜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沈长安很快就要回来了。

“那就好。”晚余思绪如潮水汹涌,却只能苦涩一笑。

下一刻,笑容蓦地收起。

祁让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泛着血丝的凤眸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