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一边朝着大殿的中央走去。
然而，当他们走到大殿中心，看清眼前景象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想象中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神兵利器，全都没有。
偌大的宫殿，竟然是空的！
在大殿最中央，只有一个用最普通的青石搭建的，约莫三尺高的石台。
石台之上，端坐着一具完整的白骨。
那白骨通体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玉质光泽，即便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肉，依旧保持着一个威严无比的坐姿。
显然，这具白骨的主人生前实力极为恐怖！
他头颅微昂，仿佛在俯瞰着自己的万里江山。
哪怕已经化作枯骨，那股属于王者的霸气与孤傲，依旧穿透了万古岁月，深深地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毫无疑问，这具白骨，便是这座陵墓的主人。
曾经叱咤风云，威震一方的天水妖王！
“怎么会是空的？”
“这里就是这个地方的主殿啊！”
“难道所有的宝物，都在之前的丹房和兵器库里了？”
“不可能啊！”
“这里才是主殿墓室，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议论声。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一路闯到这里，甚至刚才还上演了一场闹剧。
结果最后的主殿，竟然空空如也？
这巨大的落差，让许多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李破天更是一脸铁青，他刚才丢了那么大的脸，还受了伤，就是指望着能在这里捞回本钱，谁知道竟是这么个结果。
唯有秦天和玄凝儿等少数几人，依旧保持着冷静。
秦天的目光，从天水妖王的骸骨上移开，落在了大殿四周的水晶墙壁上。
“大家看那里。”
他抬手一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在那些光滑如镜的水晶墙壁上，竟然密密麻麻地雕刻着无数细小的文字。
这些文字，并非人族的通用文字，而是一种形态古朴，笔画之间带着一种天然道韵的特殊字体。
“这是……妖族的文字！”
张家老者失声惊呼。
妖族的文字，乃是妖族之间通用的一种文字。
这种文字与人类的文字有所区别。
只有化形之后的妖族才会开始学习。
也就是说，寻常妖族小妖都不可能认识这些字。
更别提那些普通人族修士了。
不过，在场的元婴长老，以及九天圣地等这些大势力的核心弟子，都是见多识广之辈。
他们平日里都有涉猎各种古籍，倒也都能辨认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顾不上失望了，纷纷走到墙壁前，凝神观看起来。
这些墙壁上记载的，很可能就是天水妖王一生的隐秘，甚至可能藏着他真正的传承！
秦天也是来到最前方，紧紧地盯着这面水晶墙壁之上所镌刻的文字。
可以看出，天水妖王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时日无多了。
这些文字乍看上去，虽然带着一种金戈铁马般的苍劲与霸道，但是细细看去，字里行间都仿佛充斥着一股悲凉。
开篇，便是天水妖王波澜壮阔的一生。
他生于微末，本是东海一普通水族，却天赋异禀，机缘逆天，一路高歌猛进，最终修成妖王之身，统御断云山脉方圆十万里水域，麾下妖兵妖将数以百万，建立了赫赫有名的天水宫。
在那个时代，他就是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霸主，连当时的人族顶尖宗门，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看到这里，众人心中都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无论人族还是妖族，能达到如此成就者，都堪称一代雄主。
然而，文字的记述，在天水妖王达到修为巅峰，也就是相当于人族化神后期之后，笔锋陡然一转，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迷茫与不甘。
“此界天地，法则有缺，灵气稀薄。
吾年欲更进一步，却受天所困，再难寸进。
吾穷尽目力，仰望苍穹，俯瞰九幽，竟再无前路可寻。
成仙之途，莫非真是一场虚妄？”
短短几句话，却让在场所有的元婴修士都心神剧震。
整个修仙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返虚期的强者了。
如今最接近返虚期的，便是九天圣地的圣主，玄凝儿的师父玄艺巧。
据说她现在已经在闭关冲击返虚境界。
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谁都不知道。
就连九天圣地内部，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
难道这方天地，真的在束缚他们前进的道路吗？
只有秦天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明白，天水妖王为什么要如此说。
这个世界按理来说是可以突破到返虚乃至以后更加高深的境界的。
不然，几十万年前那些修士是如何抵御强大的外族入侵的？
而且，不说远的，近的返虚修士他也见过。
崔若开就是返虚期的修士，只不过如今被封印在了龙虎大势之内，无法出来。
若是真如天水妖王所说，这些人是怎么突破到返虚的？
难道，这些大势力还有专门的突破之法不成？
那清源神功之中为何没有记载？
众人赶紧立刻向下看。
接下来记载的内容，更是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甘心就此止步的天水妖王，开始疯狂地查阅上古妖族的秘典，遍访名山大川，寻找那些传说中的秘境和遗迹。
终于，他从一处上古妖圣的坐化之地，找到了一份残缺的星图和一些语焉不详的记载。
上面提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陌生的词汇“域外”！
在场有不少的弟子并不知道域外是什么地方，但是在场的元婴期长老们却都知道这是什么。
之前天南出现的那些妖族就是域外的种族。
有一名崔家的弟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域外？那是什么地方？”
他身处中原，并未见到那些域外种族，所以根本不知道域外是什么。
“噤声！”
他身边的长老立刻呵斥了一句。
随后他再次转身，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墙壁，生怕错过墙上的任何一个字。
“天外有天，界外有界！
吾辈修士，不过是池塘中之鱼鳖，所见不过方寸之地。
唯有打破池塘，进入那名为域外的无垠江海，方能得见真正的大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