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直公微笑道:“我今年已过千岁,枝叶繁茂,四季如春,远离尘嚣,清高独立。”
凌空子笑着道:“我已千年傲立风霜,枝干刚劲有力,掌握长生不老之术,留鹤化龙。”
拂云叟笑道:“我在寒冷的岁月中,度过了千秋,老去的景象更加清幽。我与七贤为伴,共谈道义;与六逸为友,共唱和酬。”
自称劲节的十八公,笑道:“我也有一千多岁,苍劲贞秀,自在自如。我用翠绿的影子,留住仙客,与他们下棋弹琴,讲论道书。”
李奕感叹,微笑道:“四位仙翁,都享有高寿,风采清奇,难道就是汉朝时的四皓吗?”
四位老者笑着摇头道:“过奖了,过奖了!我们不是四皓,而是深山中的四操。敢问圣僧,你今年多大了?”
李奕双手合十,恭敬地道:“应该有……有四十五岁了吧?现在遇到四位仙翁,真是我的幸运。”
四位老者齐声道:“我们有幸与你相见,希望能得到你的教诲。请你以禅法指点我们一二,以满足我们一生的愿望。”
李奕听了这话,搜索脑海中的知识宝库,微微一笑。
“禅,代表内心的宁静;法,则是度化众生的途径。在宁静中寻求度化的方法,如果没有悟性,是无法达成的。
所谓悟性,就是洗涤心灵、超脱世俗尘嚣的境界。
至高无上的德行与妙道,玄妙而难以捉摸,人的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以及相应的六种认识功能,都可以被清除。
菩提,代表着超越生死、无欠无余、包容空与色的境界,既超越圣人,又超越凡人。
探寻真正的本源,需要掌握元始天尊的精髓,领悟释迦牟尼佛的真谛。
运用无形的智慧,超越涅盘的束缚。必须在觉悟中再觉悟,在领悟中再领悟,保护好内心那一点灵光。
放开内心的光芒,照亮世界,在广阔的法界中,独自显现。即使到了最幽微的境界,也要坚守正道。
玄妙的法门,如果只是靠说教,谁能真正领悟呢?”
四位老者侧耳倾听,满心欢喜,一个个磕头皈依,躬身拜谢:“圣僧真是禅机的领悟之本啊!”
拂云叟笑道:“禅虽然代表宁静,法虽然代表度化,但还需要心性坚定、正心诚意。即使成为大觉真仙,最终还是要遵循无生的法则。
我们修行的玄妙之处,又与你的禅法,大不相同。”
李奕心中一动,微微一笑:“道是非常之道,体用合一,怎能说不同呢?”
拂云叟笑道:“我们生来就根基扎实,体用的表现,与你们不同。我们感受天地的孕育而生,蒙受雨露的滋养而成长。
我们笑对风霜,消磨日月。叶子从不凋零,枝干保持节操。
像你这样,不探求真正的虚无之道,却执着于梵文佛语。道原本在华夏,你们却反而去西方求证。
白白浪费精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就像石狮子被挖了心肝,野狐的口水灌满了骨髓。
忘记了自己的根本,而去参禅,妄图求得佛果。这就像我们在荆棘岭上,玩的谜语游戏,胡乱言谈。
这样的人,怎么引导?这样的境界,怎么传授?必须要看清自己的本来面目,在宁静中,自然会有生活的真谛。
就像用没底的竹篮打水,无根的铁树开花。在灵宝峰上站稳脚跟,归来时在龙华会上相聚……”
“多谢赐教。”
李奕听了这话,磕头拜谢。
十八公急忙扶起他,孤直公也上前拉扯。
凌空子打个哈哈:“拂云叟的话,明显有些泄露天机。圣僧请起,不要全信。我们趁着这月明之夜,原本就不是为了谈论修行,而是想吟诗作对,放松心情。”
拂云叟笑着指向石屋:“如果想吟诗,不如进小庵喝杯茶,怎么样?”
李奕站起身来,向石屋前望去,只见门上有三个大字“木仙庵”。
于是,他们一起进去,重新安排了座位。
忽然,一个鬼使捧着一盘茯苓膏走来,又端上了五盏香茶。
过了一阵,五人正说话间,只见石屋外面,有两个穿着青衣的女童,挑着一对绛红色的纱灯笼,款款走来。
后面跟着一个仙女,手里拿着一枝杏花,笑眯眯地进门相见。
只见她身姿绰约,衣衫如翡翠,脸庞红润,胜过胭脂。眼睛明亮闪烁,眉毛秀美整齐。
下身穿着一条绣着五色梅花的裙子,上身穿着一件烟色带火纹的轻便夹衣。脚踏弯弯的凤头鞋,穿着绣花的绫袜。
她娇艳妩媚,不输给天台的美女,也不亚于当年的妲己。
四位老者欠身,问道:“杏仙,你从哪儿来?”
李奕心中一动:“传说中的杏仙,果然漂亮。”
左手食指轻轻一弹,悄悄放出一个血神印记,倏然钻入杏仙的体内。
那女子正是杏仙,向众人行了礼,嫣然一笑:“听说有贵客在此吟诗酬和,特地前来拜访,斗胆请求一见。”
十八公指着李奕,微笑道:“贵客就在这里,何必请求相见呢!”
李奕连忙鞠躬,淡笑道:“我叫李奕,拜见仙子。”
杏仙吩咐道:“快上茶来。”
随即有两个穿着黄衣的女童,捧着一个红漆丹盘,慢步走过来。
在盘里放着六个精致的瓷茶盅,以及几种奇异的果子,在旁边横放着一把茶匙,还有一把白铁嵌着黄铜的茶壶,茶香扑鼻。
斟好茶后,杏仙露出纤细的手指,捧着瓷茶盅,先递给李奕,接着递给四位老者,然后自己拿一杯,陪着喝。
凌空子问道:“杏仙,你怎么还不坐下?”
杏仙点点头,坐了下来。
茶喝完后,她起身,微笑着问道:“仙翁今晚如此欢乐,能否让我欣赏一下你们的佳作?”
拂云叟微微一笑:“我们都是些粗鄙之言,只有这位圣僧,才是真正值得称赞的盛唐之作。”
杏仙大喜:“如果不嫌弃,请让我看一看。”
四位老者把李奕之前写的诗,以及他们的禅法论述,朗诵了一遍。
杏仙满脸笑容,对大家道:“我自认才疏学浅,不敢献丑。但听了这些佳作,似乎不能白白错过,勉强按照后面的诗,和上一首,怎么样?”
说完,便朗诵起来。
四位老者听完诗,都纷纷称赞。
过了一会儿,杏仙渐渐表现出爱慕之情,挨挨挤挤,靠近座位边,低声细语。
“贵客不要害羞,趁着这美好的夜晚,不玩乐一番,还等什么?人生的时光,能有多少呢?”
十八公望着李奕,笑道:“杏仙对你仰慕已久,你怎能没有回应之意?如果不肯赏脸,那就是不知趣了。”
孤直公大笑:“圣僧是有道有名之士,绝不会随便行事。这样做,反而是我们过分了。玷污别人的名声,败坏别人的品德,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杏仙真的有意,可以让拂云叟和十八公做媒,我和凌空子做保人,促成这段姻缘,岂不是美事一件!”
李奕微微一笑:“谢谢。”
只要能熬到天亮,那个血神印记就会完全侵蚀杏仙的肉身和元神,将她变成自己人。
刚才,他已放出另外四个血神印记,钻入十八公等人的体内,慢慢侵蚀。
如果按照原着,这五个人是必死的,所以李奕打算,将他们都送入剑灵世界。
过了一会儿,杏仙陪着笑脸,凑到李奕的身边,从翠绿色的衣袖中,拿出一个用绫罗做的手帕,娇笑道:“贵客,请跟我来,去享受那温柔乡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