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奕打听到,在济州管辖下有一个水乡,叫做梁山泊,方圆有八百多里地,中间有宛子城和蓼儿洼。
那里有三个绿林人士扎寨,领头的叫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云里金刚宋万。
他们聚集了八百个小喽啰,打家劫舍,为祸一方。
很多犯了滔天大罪的人,都去那里躲灾避难,而他们都收留了。
现在,林冲、武松、李奕和鲁达,就是要上梁山。
因为不敢时间,四人慢悠悠地走了几天,正值深冬时节,彤云密布,北风呼啸,紧接着纷纷扬扬地下起漫天大雪。
走了不到二十多里路,只见满地银装素裹,有人在雪中独自垂钓。
李奕等人踏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地走着,感觉天气越来越冷,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远远望见靠近溪流湖泊边,有一家酒店,被大雪深深地覆盖。
成团柳絮般的雪花,飘落在帘幕上;无数鹅毛般的雪花,在风中舞动着酒店的旗子。
“进去喝杯水酒,暖一下身子。”林冲微微一笑。
武松呵呵笑道:“希望里面有好酒。”
“我有猴子酒,如果里面的酒不好喝,我就拿出来给你们喝。”李奕笑道。
鲁达摇头道:“猴子酒虽然好喝,可惜不够烈。其实,我更喜欢烧刀子……”
说话间,四人快步走进酒店,掀开芦苇帘子,侧身走了进去。
到侧面一看,都是座位,便挑了一个地方坐下。
李奕叫好酒菜,先结账。
这是他的习惯,不管好不好吃,先给钱,然后好吃就多吃点。
店小二摆了一大盘牛肉,一大盘烧鸡,一大盘烤鹅,还有三样蔬菜,放了四个大碗,然后筛酒。
“这酒还可以,够烈。”
“来,干杯!”
李奕等人吃喝一阵,瞧见店里有个人,背着手走出来,站在门前看雪。
那人问店小二:“谁在喝酒?”
李奕的听力很强,立即望向那人,上下打量。
只见他戴着深边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踏一双獐皮窄靴,身材高大,相貌魁梧,长着双拳骨脸,三绺黄色的胡须,正低着头,摸着胡子看雪。
林冲让店小二继续筛酒,笑道:“店小二,你也来吃一碗酒吧。”
“好。”店小二大喜,吃了一碗。
林冲问道:“这里离梁山泊,还有多远?”
店小二道:“从这里去梁山泊,只有几里路,但都是水路,没有旱路。如果要去,必须用船,才能渡到那里。”
林冲微微一笑:“你能帮我们找只船吗?”
店小二摇头道:“这么大的雪,天色又晚了,哪里去找船只?”
林冲轻声道:“我给你些钱,拜托你帮我找只船,渡我过去。”
店小二叹气道:“不是我不想赚钱,而是真的找不到。”
林冲心想:“这可怎么办呢?”
李奕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林冲大哥,如果你真的想现在就上梁山,我可以施法送你们上去。”
“吃饱再说。”林冲点点头,向店小二借来笔砚,趁着酒兴,在那白色的墙壁上,写下八句五言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写完诗后,长吁一口气,放下笔,他又拿起酒来喝。
那个正在看雪的汉子,突然走过来,一把揪住林冲的腰,沉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在别处犯了滔天大罪,却跑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冲微微一怔,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那汉子笑道:“你不就是林冲嘛!”
林冲摇摇头:“我姓张。”
那汉子哈哈笑道:“你别瞎说了,墙上都写着你的名字呢。”
林冲冷笑道:“你真要抓我?”
“我抓你干嘛。”那汉子笑着摇摇头,“你跟我来,好好聊聊。”
然后,他放开手,带着林冲,去后面的一个水亭坐下。
李奕、武松和鲁达,依旧留在原处喝酒。
………………
那个汉子叫酒保点上灯,与林冲相互行礼后,面对面坐下。
“刚才看兄长一直在打听梁山泊的路,想找船过去。那里是强盗的山寨,你要去做什么?”
林冲叹息道:“实话告诉你,现在官府追捕我,我没有地方可去,特意来投靠山寨里的好汉入伙,所以要去那里。”
那汉子轻声道:“就算是这样,也一定有人推荐你来入伙。”
林冲轻轻点头:“是沧州横海郡的老朋友推荐的。”
那汉子问:“莫非是柴进?”
林冲奇道:“你怎么知道?”
那汉子笑道:“柴大官人和山寨的大王头领交情深厚,经常有书信往来。”
原来,王伦当初不得志,与杜迁一起投奔柴进,在柴进的庄子上,住了好一阵子。
临走的时候,柴进又送给他们路费,因此对他们有恩。
林冲听了,拜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问大名?”
那汉子慌忙回礼,微笑道:“我是王头领手下的耳目,叫朱贵,原本是沂州沂水县人。
山寨里派我在这儿开酒店,名义上是开酒店,实际上是探听往来客商的消息。如果客商有钱财,就去山寨里报告。
如果是单身客人到这里,没有钱财的,就放他过去;有钱财的,来到这里,轻的就用蒙汗药麻翻,重的就直接杀掉,把精肉切成肉干,肥肉炼油点灯。
刚才看兄长一直在打听梁山泊的路,所以我没敢下手。后来看到墙上写了你的名字,我又听说过你的英雄事迹,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你。
既然有柴大官人的书信推荐,而且兄长你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王头领一定会重用你的。”
说完,就叫酒保准备酒菜来招待。
林冲问:“为什么准备这么好的酒菜?打扰你了。”
朱贵笑道:“山寨里有规定,凡是路过的好汉,一定要让我好好招待。既然兄长是来入伙的,怎么敢怠慢呢。”
于是立刻准备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来招待。
“我有三个兄弟,老二叫武松,老三叫李奕,老四叫鲁达,也想加入梁山泊。”
“武松和鲁达,我都听过他们的威名,但是那个叫李奕的……”
“他是个散修,会仙法。”
“会仙法?梁山泊正缺这种人才呢!”
于是,朱贵陪着林冲,赶紧出去,将李奕、武松和鲁达请进来,一起喝酒。
里面比较安静,没有外人,什么话题都可以讨论。
五个人在水亭上,喝了半夜的酒,越来越熟悉了。
林冲问:“怎么坐船过去呢?”
朱贵微微一笑:“这里有船,兄长放心。你们先住一晚,到了五更天,我叫你们起来,一起过去。”
“好。”
林冲等人,各自去休息。
睡到凌晨三点多,朱贵亲自来叫醒林冲、武松、李奕和鲁达。
洗漱完毕后,朱贵又拿来一些酒菜和干粮,这时候天还没亮。
朱贵打开水亭上的窗户,拿出一张装饰有喜鹊图案的弓,搭上一枝响箭,瞄准对岸那片枯萎的芦苇丛中,射了出去。
林冲问:“这是什么意思?”
朱贵微笑道:“这是我们山寨的信号箭,等会儿就会有船过来。”
没过多久,只见对岸的芦苇荡里,五个小喽啰摇着一只快船靠近,直接来到水亭下。
朱贵领着林冲等人,带上刀枪行李,下了船。
小喽啰们摇着船,朝着水泊深处驶去,直奔金沙滩。
李奕打量四周,只见那八百里梁山泊,果然是个让人容易陷入绝境的地方。
山峦间巨浪翻滚,水天相接。密密麻麻的芦苇,仿佛千万支刀枪林立,奇形怪状的树木,排列得像层层剑戟。
阻挡官军,有无数隐蔽的通道;遮掩盗贼,是众多难以通行的山林。鹅卵石堆积得像山一样高,苦竹丛密集得像雨一般。
战船往来穿梭,四周埋伏着芦花;深水港湾停泊船只,四面环绕着茂密的草木。断金亭上愁云密布,聚义厅前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