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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苓看着手中宝光莹润的串珠,把它往匣子里一丢,然后再“啪——”地关上匣子。

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心里像有蚁虫啃啮一样,全然坐不住,于是站起,在屋里来回踱步,正在焦躁之时,院子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阿史苓忙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迎上去,提起嘴角,说道:“夫君回来了?”

崔致远有一瞬间的怔愣,看向阿史苓,问道:“平日这个时候你都睡了,今日怎的还不歇息?”

阿史苓正要脱口而出,我睡不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专意等你呢!”

崔致远有些不适应她这个态度,“哦”了一声,然后走到榻边,就要自己宽衣,阿史苓见了,眼珠一溜,嘴角挂笑地上前,说道:“我给你宽身。”

“不用,我自己来。”崔致远说道。

“怎么不用,我来,我来,你快松手……我说我来!”这腔调说到最后变得越来越不对味,柔情似水变成了强硬的命令。

崔致远心里一紧,只好应道:“好,好,你来。”

阿史苓便手忙脚乱地替崔致远除去衣物,待他只剩一身绵白的里衣时,说道:“行了,去沐洗罢。”

崔致远转身去了沐间。

正在崔致远沐洗之时,房门被叩响。

“夫人,婢子进来伺候大人沐洗。”

阿史苓不听这声音还罢,一听这妖翘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是崔致远的贴身女婢,那个叫花奴的,刚才书房里就是她。

“不用你伺候,你去罢。”

门外静了一会儿,那花奴应声去了。

阿史苓心情稍好,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饮,正喝着,听到沐间传来崔致远的声音。

“拿一套干净衣衫来。”

阿史苓“嗳”着应下,放下盏,就要给崔致远拿干净的寝衣,然而却在这一刻犯了难。

“你的衣衫都放在哪儿呢?”

“就在大衣橱内。”

大衣橱?他的衣衫放在大衣橱?她怎么不知道,于是走过去将衣橱门打开,睁眼一看,几个格层内整叠着她的衣物,哪有他的?

“哪有你的衣衫,你是不是记错了?”阿史苓扭头朝沐间喊了一声。

沐间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人从水里起身。

“你把花奴叫进来,让她找一找,我见她每次从那里拿。”

阿史苓哪肯叫那女婢进屋,于是在自己的衣衫里搜找,找了半晌仍不见他的衣衫。

一时间有些沮丧,她连他的衣物都不知放在哪里,而沐室里安静下来,没了水声,他应是正等着她。

“我没找到……”阿史苓嘟囔一声。

崔致远也不催促,缓声道:“那你再找找,看看下层有没有?”

“那我再找找?”

“嗯。”

阿史苓往下翻看,终于在最下面的隔层找到了两套寝衣,欣喜道:“找到了!”

“拿来罢。”

阿史苓便取出一套寝衣,走到沐间前,隔着帷屏递了过去,崔致远从内探手接过,接着听到里间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过了一会儿,崔致远穿好衣衫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干的毛巾,自己给自己绞发。

阿史苓倒了一杯茶走到他的身边:“喏,喝茶。”

崔致远有些受宠若惊,接过茶盏走到桌边坐下,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同我说?”

他觉着阿史苓今日有些异样,这一反常肯定事出有因。

“没有事。”阿史苓回道。

“那你先去睡罢。”

阿史苓心想这会儿也没别的事了,衣服她也替他宽解了,茶水也给他倒了,他应该能感受到自己的体贴了罢,于是走到床榻边,踢了鞋,入到帐内。

崔致远回头看了床榻一眼,快速将头发擦拭,又拿小烘炉烘至半干,最后将杯中的饮子喝了,这才打下半边床帐,上了榻。

阿史苓面朝里,闭着眼并未睡去,感受到身边床榻轻陷,身后是微潮的热气,接着男人的胳膊环上她的腰腹,慢慢地贴近身。

崔致远平时回屋晚,而且回屋时,阿史苓已睡下,他也不好再吵她,所以两人于那件事情上并不怎么热络,今日她既然有心等他,他也想同她亲近亲近。

于是靠了过去,抚上她的腰肢,隔着薄软的衣衫在她的肩头落下一吻,然后挨得更亲,慢慢探到她腋下的衣带处,正待松开,却感觉她的身子明显一僵。

这一份不自在甚至传递给了他,叫他有些难堪。

阿史苓极力忍着,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温柔,要小意,要去迎合他,她心里这么想着,可身体却不受调配。

一想到他刚才跟一个丫鬟行了那事,她就浑身不自在,不想他碰自己,觉得好脏,好恶心。

她的身体僵硬得骨头缝都在“咯擦,咯擦”响,他呼出的热气使她颈背的细毛立起。

“睡罢。”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接着搁在她腰间的手拿开,然后听到翻身的响动,她扭过头,看到的是他不算高大的背影。

阿史苓“嗯”了一声,闭上了眼,慢慢地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崔致远却不曾闭眼。

他出身不高,能娶到阿史苓是他高攀了,他二人所生长的环境完全不同,他是小巷弄出来的,父母早亡,他除了会读书,整个人没有半点光亮。

样貌平平,身份不显,后来还因得罪权贵仕途屡屡受阻。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有大王这份机缘,待花光家中最后一点积蓄,为了生计,他可能会妥协,毕竟人还要活下去,兴许去茶楼跑腿,或在街市给人抄书,又或是去药铺当一个账房先生。

那个时候的他是不会想到,他这么个穷书生会娶上姓家的贵女。

他生活简省,她生活奢华。

她自小受尽家人疼爱,要什么有什么,这才养就了她无忧无虑的热心肠,看见不平之事,就想替人出头打抱不平。

她愿意嫁给他,可能真没多少情爱,就是两人接触久了,然后顺势走到了这一步,稀里糊涂地跟了他。

而他呢,也存了一份私心,他是想娶她的,他很明白自己的心。

在阿史苓选择他时,他本该叫她看清自己的内心,他是不是她想要的人。

在他看来,阿史苓把他当作可以交心的友人,因为她在他的面前不必设防,她一直很放心他,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可这一次,在她选择嫁于他时,他没有提醒她。

她嫁过来后,他尽量不拘着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让她没有太大的落差,库中财物也尽她支取。

她还同小孩性一样,想一出是一出,那么这会儿,她是不是后悔嫁给他了?

次日一早,崔致远早早起身,响动惊醒了阿史苓,于是睡眼惺忪地问道:“你今日不是休沐么?怎么起这样早?”

“嗯,今日约了人,有点事情要办。”崔致远撩起帐幔,趿鞋下地,外面的花奴听见响动,敲门询问是否进来伺候。

崔致远正要叫人进来,阿史苓却抢先道:“不用你们进来伺候。”

一面说着一面霍地起身,胡乱披了一件外衫,下了床榻,给崔致远找外衫,然后亲自服侍他穿衣。

崔致远默默地看着,并不言语。

阿史苓自己还需人伺候穿衣之人,叫她伺候别人,属实有些难为她了,不过为了她女主人的地位,这点子事她可以应对。

好在崔致远平时穿衣简单,只着单衣,也不束花样繁复的腰带,一身直袍,干净简单。

“好了。”阿史苓打开门,朝外叫了一声,让人打水进来。

花奴早在外面等候,进来后见崔致远衣衫已穿戴好,不免把阿史苓多看了一眼,暗地里撇了撇嘴。

花奴上前,双手呈递洗漱用具,崔致远从她手里接过,洗漱毕,也不在府里用早饭,径直出了府门。

阿史苓打发了房中的下人,此时也没了睡意,叫自己的丫头进来替她更衣。

崔致远出了府,乘着马车行到一处酒楼前,然后下了车,进了楼里,在店伙计的引带下上了二楼,敲响一扇房门。

“进来。”

崔致远推门而入,屋内坐了一人,正在喝茶,见崔致远来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都安排好了?”崔致远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对面之人一头迎光泛赤的发色。

“之前倒是看走眼了,以为你不是个重利之人,想不到如今也为了这些黄白之物费心费力,我先前找你出来,你各种推三阻四,这会儿你找我,怎的就不忙了?”朵阿赤说道。

“怎的不忙,这不是特意寻了一个休沐之日约你,平日哪有这许多时间。”崔致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朝外叫店伙计上了一些菜点。

不一儿,菜饭上来,朵阿赤看着桌上的几碟子菜,笑了一声:“看来你这婚后生活不尽如人意嘛。”

崔致远看他一眼,说道:“一起吃些?”

朵阿赤摇了摇头:“我家夫人已张罗我用过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