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想作甚?”
豫王气得捶桌子,“养在兴越府境内,他造反,是不是还要让本王背锅啊?”
“哎呦这个心毒的,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豫王来回踱步,气呼呼道,“不行,本王现在就打马去追父皇,必须亲自将这事告知他。如此才能彻底摆脱嫌疑。”
否则将来出了事,他长十张嘴都说不清。
“你与护卫军统领席永胜,让他带上所有护卫军,前往死士窝藏地点,全部拿下。”
楚广却站在原地不动。
豫王皱眉,“还不快去?”
楚广摇摇头,“王爷,下官想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快说!”
豫王很着急。
楚广道,“陛下的船已经离岸,您就算现在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追上,且没有陛下允准,擅离开封地也会被人诟病,不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豫王拧眉,“就算要从长计议,必也是得先抓人才好。”
“抓人之前,还请王爷听我一言,怎么抓,如何抓,都得提前定下!”
楚广上前一步,哑声问道,“经弈数擂台后,王爷觉得,以后哪一位才是您真正的心腹大患?”
豫王一怔。
“王爷仔细想想,咱们审出来的东西,只有消息,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人证已死,就算报与陛下,依着陛下对瑞王的父子之情,可会真的治罪?”
豫王哼道,“豢养死士,可是重罪,抓到那些死士,撬开他们的嘴,老四便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父皇想保,他的人必也会日日弹劾老四,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才好。
“可这样,于王爷有何意义?”
豫王挑眉,“彻底将老四踩在脚底下,没意义?”
楚广语重心长,“王爷,当以大局为重啊。”
“瑞王如今被陛下关了禁闭,俨然失了圣心,再也掀不起风浪,也没资格成为您的阻碍。
王爷眼下,最大的拦路虎是得了圣心的明王啊。”
“老五......”豫王喃喃,“父皇近来对他的确恩宠有加,你说的没错,老四不足为惧,老五才要提防着。”
眼见豫王终于跟上了自己的思路,楚广眸中闪着精光。
等豫王自言自语了半晌,他面上露出担忧,“下官一心为了王爷考量,来的路上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王爷可是要听一听?”
话毕,又有些惶恐的看着豫王,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你尽管说!”豫王道。
“那下官就说了,若是说的不对,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他又上前一步,几乎是将嘴凑到了豫王的耳边,“王爷,不若我们顺水推舟,下官有个一石二鸟之计,且听我说来......”
他轻轻吐出计谋,又悄悄后退了几步,站在下首。
豫王的眼睛未曾从他身上移开。
脸色也是变了又变,眸中震惊愈发浓郁。
楚广面上不显,心中却也忐忑。
自己是否说的太直接,豫王,会不会怀疑自己?
半晌后,他才望着楚广惊叹道,“外祖父说的没错,楚大人你果真是有大才干的。”
楚广心中一紧。
下一瞬,却见豫王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楚大人,你我多年相识,时至今日,本王才知,你才是最为本王着想的人。”
“王爷的意思?”
豫王郑重点头,“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可切莫让本王失望。”
楚广露出笑容,“下官定不负王爷所望。”
本该告辞,他却仍是未走,嘴边带着笑意问道,“王爷,下官的法子......水火难控,若是施行过程中伤了望山县的百姓......”
豫王拧眉。
顿了顿道,“兴越府的百姓不可伤亡过重,若是伤及兴越府百姓,人少些,本王还能瞒得住,若太多,如何瞒得住陛下?
届时,本王也讨不了好。”
老五的人也有理由攻讦他。
楚广颔首应是,缓缓退了出去。
出了豫王的书房,就见院子里正候着不少兴越府的富户。
“楚大人!”
“楚知府!”
楚广朝他们矜持颔首,大步离开。
心下唾弃不已。
豫王还真是不挑食,什么人家的女儿都纳。
又忍不住冷笑,看来可以通知瑞王的人,多准备些“苗子”来,豫王现在有钱。
.....
陆启霖一行人回了嘉安府。
江东道学政申湛的信也到了府学。
一堆赞许的话之后,则是破格让参与弈数擂台的县学学子进入府学读书。
白景时,常鸿,余曙,欢喜不已。
白景时早就想在府学上学了,他如今管着家里大部分在府城的生意,一个月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向县学请假,委实不太好。
常鸿和余曙高兴过后,又有些担心。
他们两家的家境普通,若是在府学上学,即便是租房子,日常花费也大。
而在陆启霖看来,这些都不是事。
他跟陆启文嘀咕了几句。
第二日,明王对参与弈数擂台学子的嘉奖就下来了。
每人一块上好的印章,外加一百两银子。
实实在在的一百两。
余曙抱着银子和印章,感动的稀里哗啦,“王爷太善解人意了,我想要的,他都给了。”
一百两买不起房子,却可以租几年屋子。
常鸿也是笑容满面,他对陆启霖道,“我去租个小院,这样成亲后,梅花也能在府城。”
如此一来,也不会离家人太远。
却见陆启霖摇了摇头。
常鸿面露难色,“好像在租来的院子成亲不太好,要不,我让我爹娘也来府城?只是还得需要些时日。”
卖了县城房子和田地,也不够买宅子的,他得多画作书画卖出去挣银钱。
陆启霖却道,“租吧,不要买,三年后,还得变动。”
常鸿望着他,笑道,“这般自信?”
陆启霖颔首,“我对我们几个,都有信心,还有我大哥,三年后定然都能中。”
“说的好!”
白景时凑了过来,对常鸿和余曙道,“你们两个莫要与我客气,白家别的没有,银子多,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白兄。”
聊着聊着,陆启霖忽然想起来,问道,“常大哥,你为何会没银子?”
玉容坊每每出新品,木匣子,瓷瓶等都要有配套的画作,他把这些活都交给了常鸿。
他这几年不应该挣了很多花样“设计费”?
常鸿瞬间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