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摸一下!沾沾英雄的运气!”
……
连陈老,都被台下的喊声给压了场子,根本镇不住。
不是这些兄弟们失态。
实在是——
能拿到特等功的人,活脱脱就是现实版的英雄电影!
那些人,如果不是生在同一时代,你说他们是故事编的,都没人信!
一等功,是顶尖高手的巅峰表现。
特等功?
那是把不可能,用血肉之躯硬生生砸成可能!
而今天,这么个活生生的传奇,就站在他们面前!
谁能不疯?!
陈老笑呵呵地走过去,雷成弘赶紧端着托盘,小跑跟在后头。
他盯着那枚亮得刺眼的勋章,心跳都快停了。
特等功啊!
这小子,真不是人,是妖孽!
……
陈老走到严旭杰面前,没伸手。
直接一拳,怼在小伙子肩膀上!
“严旭杰,好小子!”
全场哗然。
这不是握手,是宣示!
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
老子欣赏他,认他!
谁敢动他,先问问我这个老头子答不答应!
严旭杰心头一热。
抬手,敬礼,标准得能当教科书。
然后,他咧嘴一笑,声音清亮:
“谢谢领导!”
他微微弯腰,看着陈老将那枚金色勋章,严严实实按在他右胸。
就在三枚一等功的正上方。
孤高,唯一,无人能及。
接着,陈老摘下他肩上的“两杠一花”。
换上崭新的“一麦一花”。
三级警监。
从警校刚毕业,被扔进乡下派出所。
到现在,不到两年。
年仅二十一岁的严旭杰,站上了九成警察拼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的台阶。
他,只用了一年半。
陈老退后半步,目光久久凝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眼神深处,藏着一丝说不出的恍惚。
当年的他,也曾这般意气风发,一往无前。
鲜衣怒马,谁没年轻过?
可一眨眼,人就老了。
昨天还在跑道上冲刺,今天连楼梯都得扶着走。
那些拼过、疯过、热血到半夜不睡的时光,
现在想起来,就跟昨天刚录的视频一样清楚。
新人一波接一波,换得比手机壳还快。
眼前这个叫严旭杰的小伙子,
陈老瞅着,心里酸得冒泡。
时间这玩意儿,从来不讲情面。
不管你曾经多风光,多威风,多会甩锅、
多能扛事儿,多能吹牛,
二十年、三十年一晃,
全给你抹平了。
英雄?枭雄?都没用。
要么弯腰驼背,拄着拐杖看夕阳。
要么,连墓碑都被人当成了共享单车桩。
可人老了,心还热着。
总有人接棒。
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眼睛亮、脾气硬、
骨头里透着不认输的劲儿。
为这片地,豁得出命,憋得住气,
不求名,不图利,就图个心安。
陈老正感慨着,礼堂里忽然炸了!
掌声跟过年放鞭炮似的,震得耳膜嗡嗡响。
他回过神,看着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年轻人,
嗓子眼一热,轻声说:“严旭杰,干出点名堂来。”
“现在,是你的;未来,也是你的。”
严旭杰没笑,也没眨眼,就那么盯着他,
像盯着枪口一样认真:“是,陈老。”
“我这条命,交给这身衣服了。”
陈老一拍大腿:“好!哈哈哈哈!”
“老子信你!”
……
一小时后,授勋结束。
陈老没多留。
寒暄两句,坐上车,风一样走了。
回京城,连口水都没喝上。
到了他这位置,连拉屎都得掐着点。
每分钟都有十万八千件事排队等批示。
雷成弘带着一帮局里领导,送完人,
立马掉头冲回食堂。
炊事班从中午就开始忙活,
鸡鸭鱼肉、锅气翻腾,
香味儿都快把天花板掀了。
一群人刚踏进门口——
“砰!砰!砰!砰!”
四道彩带炸得天花乱坠!
四个蹲在门后的警员跳出来,手里拽着拉炮,
笑得跟刚偷了蜜的熊似的,直往严旭杰脸上招呼。
其余人齐声吼:
“恭喜杰哥!”
“张队牛逼!”
雷成弘站在后头,嘴角压都压不住。
刚才送陈老时,他就悄悄给底下人使了眼色。
早把大礼堂的人全挪这儿了,
拉炮、彩带、音响——全是私藏私货!
严旭杰咧嘴一拱手:“谢谢兄弟们!”
“今天敞开了吃!敞开喝!”
“雷局这回真是掏空家底了!”
他顺手抄起桌上的大鸡腿,
“咔嚓”一口下去,油花四溅。
肉香直冲天灵盖!
“哈哈哈!”全场笑疯。
连平时最正经的雷成弘都甩了架子,
手一挥,豪气冲天:“咱们市局出了个特等功!”
“炊事班,加鸡腿!加排骨!加啤酒!”
“经费我批了!别跟老子抠门!”
“今天谁要是剩饭,谁就是我儿子!”
“狼崽子们——开整!”
“嗷呜——!”
一声野狼嚎不知谁带的头,
整个食堂瞬间成了烧烤现场。
啤酒瓶撞得叮当响,鸡腿骨头堆成小山,
有人唱跑调的歌,有人抱大腿敬酒,
有人边吃边哭,说“终于熬出头了”。
雷成弘他们几个坐在角落,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幕,
默默笑着,没说话。
当领导的,最怕手底下的人苦着脸。
他们笑了,你这当头的,才算没白当。
饭桌上聊的全是明天——
地铁怎么布警,老小区怎么防偷,
怎么让巡逻车别总在网红街拍晃悠,
怎么让老百姓晚上出门,心里不慌。
不是喊口号,是实打实的事儿。
一句一句,落地有声。
……
庆功宴过去一个月。
这天早上,严旭杰一觉醒来,
剃了胡子,喷了香水,换了新皮鞋,
一脚油门冲向虹桥机场。
在沪市上班两个半月了。
他那小兄弟,早就被“五姑娘”伺候得怀疑人生。
他自己也快疯了。
二十一岁,血热得像刚烧开的火锅,
天天梦见许芊芊扎马尾的样子,
梦里她笑,他伸手,醒来——
枕头湿了一片。
终于,她放假了!
他也批了假!
车窗开着,风刮进怀里,
心里那把火,比夏天的太阳还烫。
九点半,机场出口人山人海。
严旭杰戴着墨镜,靠在柱子边,
眼神扫来扫去——
一眼就锁定她了。
粉裙子,白凉鞋,拖着比她人还大的箱子。